看方不为双手交叉叠在腹前，右手插进衣服里，马春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方不为这是在防备高思中或是胡长安突然暴起。

　　审讯姚天南的时候，除了马春风，就只有胡长安和高思中在。当时审讯科的其他人全被马春风赶了出去。

　　当时的姚天南就像是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的往外吐。

　　为防夜长梦多，姚天南每交待出一个人，马春风就会立既实施密捕，当时所有的抓捕计划，都是他们三个人在在姚天南的审讯室里临时做出的。

　　如果说要泄密，机会最大的就是这两个人。

　　“谁给王正新报的信！”

　　马春风话里竟然带着颤音。

　　方不为猜测，这是被气的。

　　特务处成立之初，马春风的用人尊旨便是精益求精。任何一位进入特务处的人员，都要经过严密审查。

　　高级长官，自然是跟随他的一些老人。比如胡长安，比如高思中。

　　而中基层军官，很多都是从中央陆军学校毕业生当中特招的。有的还要加上政府要员背景，或是中央军背景。比如方不为，还有林志成。

　　马春风防的就是这一天，但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

　　自己刚刚下达了密捕的命令，就被人透漏给了抓捕目标。

　　马春风到现在还忍着没杀人，已经算是相当可贵的。

　　听到马春风的这句话，胡长安和姚天南齐齐的打了个寒颤。

　　马春风重情议，但对于吃里爬外的，也是绝对不手软。

　　之前不是没有因为这一点，处理过跟随他多年的老兄弟。

　　“处长，卑职绝对没有……”高思中猛的站了起来，胡长安也不甘示弱，紧跟着站起来，急声保证着。

　　“如果是你们中间的一个，趁早说出来，这么多年的兄弟，真有苦衷，我也能理解。网开一面也不是不可以。但还要想蒙混下去，就别怪我马某人翻脸不认人……”

　　马春风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透着渗人的寒气。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好！”马春风铁青着脸点了点头。

　　“那你们告诉我，消息是怎么走泄出去的？”马春风厉声问道，“知道王正新是汉奸的，除了我，就只有你们两个，然后才安排了李无病。结果人去了，差点扑了个空。好在人最后抓住了！”

　　交待出王正新之后，当时姚天南还交待出了两个人物，虽然职位不是太高，但马春风禀着一网打尽的心思，还是安排了人去抓捕。因为要安排具体的抓捕人员，当时胡长安和高思中都曾离开过。马春风怀疑就是在这个空档里走漏了消息。

　　说到这里，马春风有意的停顿了一下，紧紧要盯着胡长安和高思中。

　　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差不多，紧张当中带着疑惑，相互对视的时候，脸上全都是深度的怀疑。

　　“再提醒你们一遍，王正新没跑的掉，只了从楼上摔下去，断了腿，我让李无病正在审……现在承认，还有机会……”马春风说道。

　　两个人还是巍然不动。

　　“处长，会不会是提前出发的其他抓捕人员这里走了风声？”胡长安喏喏的说道。

　　“那你告诉我，当时姚天南还没有供出王正新，提前出发的行动组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马春风冷声问道。

　　胡长安示意着高思中，意思是两个人都有嫌疑，你别让我一个人说。

　　高思中看了看胡长安，又看了看马春风说道：“有没有这种可能。姚天南之前供出的人里面，有王正新的上线或下线，抓捕行动失败，有人才通知了王正新？”

　　不排除这种可能。

　　马春风下意识的看了方不为一眼。

　　方不为之前告诉过他，他在王正新的书房看到了掉在地上的电话听筒，怀疑王正新是接到了电话才知道的信息。

　　马春风出了姚天南的审讯室，就派通讯科的人去了电话局。

　　但这一点，马春风并没有告诉胡长安和高思中。

　　“要么就是抓捕王正新的人走漏了风声！”胡长安冷不丁的说道，又转过身看着方不为。

　　方不为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但心里却是冷笑不止。

　　这是有多么恨自己，才会想着用这一点攀咬自己？

　　今天的案情重大，马春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派遣行动科下属的行动组队，而是每一组至少有股长负责。

　　派完了行动科的缉捕股，侦察股，甚至边稽警股也派出去了，姚天南才交待出了王正新。

　　当时的高思中和胡长安都争着要去，但马春风考虑之后，谁都没答应。

　　他也不能保证姚天南后面还会不会咬出什么大人物来，所以也不敢底牌尽出，所以才派了李无病。

　　高思中给李无病安排的时候，特意让李无病叫上了方不为，并且给马春风做了汇报。

　　这几日，方不为表现迥异，确有过人之处，马春风自然答应了。

　　快走到一半的时候，李无病才告诉方不为抓的是谁，是什么特征和长相，然后一路直奔王正新的住宅，方不为怎么去通风报信？

　　想做到这一点，除非方不为和李无病都是内奸才行。

　　马春风根本不相信。

　　要不是自己身上的嫌疑没洗清，高思中真想在胡长安的胖脸上盖上几巴掌。

　　你特么想诬陷方不为，也别拉上李无病啊！

　　“你去，问一问民生，有那一组行动失败了！”就像是没听到胡长安的话一样，马春风对方不为说道。

　　方不为应了一声下了楼。

　　苏民生是总务科的科长。马春风几人忙着审讯，制定抓捕计划和派遣人员，其他事宜则交由苏民生负责。

　　苏民生就在大门口的警卫室。

　　每一组出发或是归队的行动组长官都会到他这里来汇报。除非发生了重大情况，他才会汇报给马春风。

　　“苏科长！”方不为进门先敬了个礼，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正好准备向处长汇报，一起过去！”苏民生拿起了面前的一个夹子，对方不为说道。

　　两个人一起回到了马春风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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