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沈元帅想要砍掉这段吻戏。
这事不能细品, 绝对不能细品。
唐山来剧组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众人懒懒散散的四散坐着, 不少人无聊到开始玩手机。
他有些愣,唐玥不接受他的‘馈赠’, 他没有办法,只能每次偷偷摸摸的将抗癌药送到肖琅手上,再拜托肖琅转赠毕岑,最后毕岑转给唐玥。
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他自然不会轻易暴露。所以每每来送药, 他都是挑着剧组最忙的时候来, 谁知道走来就看见这一幕。
唐山瞬间有些慌乱, 瞧见附近没有唐玥,他这才松下一口气。也来不及顾及剧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山径直去找肖琅。
找到肖琅的时候, 后者还在刷牙。
见唐山过来, 肖琅赶紧一仰头灌水, 紧接着将嘴里的牙膏沫全吐干净。
“院士,您又来送药啦?”
‘又’这个字加上肖琅熟稔的态度, 就可以看出唐山到底来过多少次了。
这个时候肖琅并不是独自一人,他坐在阶梯上, 身旁坐着一个眉目精致好看的青年。对比肖琅一身马大哈的浮躁气质,青年坐在那儿就是一个岁月静好, 让人看着心里就舒坦。
唐山知道那位应该就是电影的男主, 之前剧本围读的时候他有注意到过这人。当时离得太远, 唐山也没仔细看,现在靠的这么近,他才发觉有些人确实生的好看,说不出来的好看。
就跟神和人天生有别一样,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就与旁人不一样。
唐山看在眼里,痛在心扉。
他知道这是唐玥心中的男主,这么一个漂亮的孩子,应该也是唐玥所向往的存在吧。
只不过唐玥的脸被他毁了,如果不被试剂烧伤,她应该也是一个漂亮独立的女孩。
“院士?”
肖琅的声音将唐山一瞬间就拉回现实,他纠结的看了一眼魏病衣,肖琅瞬间反应过来:“啊,这位是魏病衣。院士您放心,他是自己人,也是明白人。绝对不会跑到唐玥面前多说的。”
得到保证之后,唐山才方向将药箱塞到肖琅的手上,重点询问了好多遍唐玥的身体状况,得知女儿暂时没有多大事之后,他放心的离去了。
昏黄夕阳下,老人的背影被拉出一场道孤独而冷清的黑条,一节一节的铺在阶梯上。他的背影已经微微有些佝偻,似乎是腿脚不便又或者是近日来过于操劳,每往下走几个台阶,他都要停下来歇歇。
就这样,魏病衣眼睁睁看着他辛苦爬下了几十层阶梯,最后消失在夕阳之中。
那背影让他想起一篇文章。
朱自清的《背影》,这篇文章在这个世界应该不存在,可惜了。
魏病衣翻动剧本:“你看上去挺乐意帮助他的,唐山给了你什么好处?”
“你这个庸俗的人。我只不过觉得他和他女儿关系太尴尬了,顺手帮一把而已。而且他们其实……可以关系不用这么差的。”
肖琅神色落寞下来:“给孩子一个幸福美满的原生家庭有那么难吗?”
魏病衣懂他想说什么,索性直接关上剧本。
“当初试剂烧脸这事,指不定唐玥根本就没赖他爸。我看她上回剧本围读那次的态度,很有可能只是怨她爸二十年来没怎么去看过她。”
“那是因为唐山愧疚不敢去!”说完,肖琅俊郎的眉目跟着布满阴鸷,两肘抵在膝盖上,双手撑着额头,眼睛直愣愣看着台阶。
再次开口,他的声音也跟着低落了不少:“我知道你说的没有错。试剂的事情只是次要的,唐山和他老婆当初犯得错充其量只是疏忽。最要命的是后来日日夜夜的争吵和感情分崩离析,这对于唐玥来说几乎就是二次伤害。再来离婚,紧接着二十年不去看她,每一个决定都在将人往死里逼,我见唐玥以前还觉得她估计是是个阴郁的人,毕岑说她开朗,我还不怎么相信。见到真人后发现她是蛮开朗的,竟然没有长歪。”
魏病衣耸肩:“你不也没有长歪。”
楼梯道静了一瞬,肖琅反应了一瞬间才扭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长歪?”
魏病衣沉默了一瞬,对着肖琅的平静的视线,那攻击性很强的五官大大咧咧怼在眼前,往日他总感觉肖琅带着一股大男孩的傻气,然而现在褪去心里这层滤镜,他竟然恍惚间想起了初次见面时那个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少将军。
与当时一样,一股寒意从脚底攀岩到后脑勺,刺的魏病衣忍不住往后退了些。
【宿主,我觉得他有点奇怪。】
【我也觉得。七月月度任务是从肖琅身上拿碎石英怀表,他伪装手颤症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呢,碎石英怀表发布的契机还是唐玥。我实在想不通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联系,除了父母离婚之外……】
“啊,我忘记问他片场有没有开拍了?”
肖琅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懊恼说:“我们在这对戏都对了半小时了,怎么还没有人通知开拍。不知道为什么,越对越紧张。”
还没等魏病衣开口,他自顾自说:“干脆不对了,到时候临场发挥。”
他们二人早就偷闲跑这里来了,消息不灵通的后果就是到现在还不知道吻戏可能没了。
魏病衣那股子认真劲又上来了。
说是对戏,其实刚刚只不过和肖琅顺了会儿台词,然后练习好几个机位下的走位。
为了避免ng很多次很多次最后把嘴巴都亲红的尴尬,这一次刘强很豪,直接搬了八组高端摄像机架起。
从八个不同位置进行拍摄,有些做电影素材,有些会拍到其他摄影机的机位做花絮素材。
总而言之排场很大,最后甚至还动用了斯坦尼康稳定器。意思是摄像师来手持摄像机,运镜是从恍若未闻的学生们运到讲台下,再由上到下对正在忘情kiss的两人进行俯拍。
最大程度可以表现出那种类似于‘偷/情’的刺的内容。”
“……八个机位的吻色/情?”
“这不色/情吗?!”肖琅扬高音调,他的声音瞬间在阶梯楼道里几番回旋,还荡漾着回声。说罢,他再度纠结发问:“你真不紧张吗?”
魏病衣挑眉说:“我把你当姐妹,和姐妹亲一下有什么紧张的。”
“也是。”肖琅顿了一下才说:“等等,为什么不是拿我当兄弟?”
魏病衣面不改色:“把你当兄弟那就是把你当男人,这样我才会紧张。”
肖琅生气了,心说你竟然不把我当男人,那我就让你看看我t有多男人。
他说:“那就试试吧。”
“试什么?”
“当然提前试试接吻啊。我现在都这么紧张,到镜头前岂不是更紧张,与其在那么多人面前ng掉,还不如在没有人的时候ng。”
“……”
魏病衣感觉一阵又一阵的窒息:“你在说什么鬼话。哪有人跑到没有人又没有镜头的地方对吻戏的,被人看到十张嘴巴也说不清楚。”
对比起来邵咸和徐南那哪里叫偷/情,他要是真的按照肖琅提议的做了,那才叫真的偷/情吧!
肖琅可不管那么多,他直接抬起双手,对准魏病衣的脸撅着嘴巴就要亲上去。魏病衣一阵惊悚,连忙往后仰,肖琅瞬间精准定位就跟了上来,嘴巴撅的能挂一个油壶。
这他妈,要是镜头前肖琅这么亲,不ng到话魏病衣以后把名字倒过来写。
正退无可退之际,横来一个软子弹嗖——的一下子就击中了肖琅,打的后者嗷嗷叫唤。扶着被击中的大腿根就退出老远。
“谁?没看见本将军在跟人对戏吗?!”
肖琅怒气冲冲的扭头往阶梯上端看,结果还没几秒钟,他一下子就怂了。
沈奉灼手臂里环抱着小稚龙。
刚刚那软弹就是小稚龙噗噗出来的,看小家伙的神情,似乎很震惊二爸爸居然要对大爸爸欲行不轨,要是肖琅刚刚再靠近一些,它绝对会大义灭亲。
到时候就不是对准肖琅的大腿根噗噗噗了,说什么也要对准他的子孙根!
肖琅怂巴巴开口:“你怎么来了?”
“探班。”沈奉灼面无表情低眸凝视着他,几秒钟后,他忽然嘲讽的掀起唇角:“你刚刚想做什么?提前排练接吻?不会亲的话我给你安排一个人练习怎样?我手底下几百个上将,你随便挑。亲个三天三夜轮着来,到时候你就会了。”
鬼使神差的,肖琅点头说:“也是,我和魏病衣都不懂这些。两个差等生在一起一个敢教一个敢学,最后上了‘考场’只会一起献祭。要不你给魏病衣也安排一下吧?”
“……”沈奉灼被噎了一下。
他很想说他来教,但是他也不会。
不愧是全帝国人民公认的‘最接近沈奉灼神位’的男人,肖琅一下子就看出了沈奉灼心中所想,立即大笑出声:“搞什么,我以为你有多牛逼,原来你也不会这玩意啊哈哈哈哈……”
笑到眼泪都快飙了出来,眼见着沈奉灼面色越来越沉,危机感后知后觉的爬回脑子。肖琅收敛笑容,干咳说:“既然我们三个都不太懂,那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
“谁说我不会的。”
平平淡淡的打断肖琅的话,魏病衣一脸莫名:“我会和人接吻啊。”
哒哒、哒哒。
学校里的钟敲了好多声,紧接着是一阵愉悦的定时下课铃,大约十几二十秒后,直到这下课铃声响完,楼梯道显得比之前更安静。
“……和顾棠戈?”
肖琅小心翼翼的问,眼神却忍不住瞥向一旁的沈奉灼,被后者的表情给吓的不轻。
他心中的小人一个猛虎落地。
完蛋了,大家都在开玩笑,魏病衣咋就这么诚实捏?!收场收场……靠!这收个屁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