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夏日,树丛茂密,蝉鸣阵阵,蛐蛐也频繁的活动起来。
红璎怕虫子,就靠的司马廷很近,她已经不对楚珞抱有任何的幻想了!
拨开杂草,红璎瞧见低矮的土丘上,被蚂蚁打开了几个洞,红璎想起她小时候,经常和阿牛和阿壮一起掏蚂蚁洞的事情,不禁来了兴致,在周边寻了根棍子,将一个洞口堵住,将另一个洞剖开,看着蚂蚁们惊慌失措的四散逃离的模样,偷笑着用树枝将他们拨了回来,密密麻麻的蚂蚁将整个小土丘都给覆盖了,偶尔有些漏网蚂蚁逃出红璎的包围圈,便又折回来,顺着红璎的脚底往上爬,红璎跺了跺脚,便将他们甩了下去,继续逗着蚂蚁群。
正玩得不亦乐乎,红璎忽然就觉得耳畔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微微侧头,便瞧见楚珞也蹲在她身旁,正专注的瞧着她逗弄着蚂蚁,她吓了一跳,没有蹲稳,直直的朝着蚁窝摔去。
眼见着她的鼻尖都要凑到蚂蚁窝了,红璎脸色惨白,心都提到了嗓子里,楚珞却一动不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倒是司马廷眼疾手快,猛地将她拉了起来,抱在了怀里,帮她拂去衣衫上爬上来的蚂蚁,问道:“你没事吧?”
红璎拍了拍胸脯,道了一声谢谢,然后作势要踩无动于衷的楚珞,却被楚珞灵巧的避开。红璎气愤道:“见死不救,楚珞你是不是男人?”
时间真的很宝贵,就差一点她就要喂蚂蚁了!
“不过一窝蚂蚁而已,你竟怕成这样,没出息!”
红璎气的想掐死他,楚珞的贱嘴比她二娘犹有过之,她愤愤然道:“分明是两窝!”
“那又怎样?”楚珞依旧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道。
司马廷有些不满道:“楚珞,你为何总是针对红璎?”
“真亏你能看得到,不像某人,脑筋果然够慢的。”楚珞就像一个别扭小孩,轻易难以对别人改观。
红璎也无奈了:“拜托,这几日我们可是生死与共啊!”
“你不要误会,只是利益关系而已!”楚珞说罢,提了两只蛐蛐,懒洋洋道:“我说过不会让你好过的!”
“……”红璎语塞。
司马严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跟楚珞这货在一起玩,认真你就输了!”
“姑奶奶我懒得跟一个后辈一般见识!”
红璎的声音故意抬得极高,司马月笑着跑了过来,竖起大拇指道:“红璎这句话黑的好!”
回到前院,已经华灯初上,为了方便几个孩子更好的培养感情,司马无涯和楚庆祥商议之后决定,将他们都安顿在西厢,离学堂又近,又分秒不离。为此,楚庆祥还专门在西厢东侧建了个厨房,做些他们爱吃的东西,并令他们不用每天早上去前宅请安。
于是一群没有大人们管束的孩子,自是放开了心寻些好玩的东西来玩。
红璎虽然与楚珞有隙,却也能玩到一处,楚珞这货在利益方面有着天生的敏锐直觉,绝对不把一己之怨与利益关联起来,用司马月的话来说:楚珞哥哥对敌人最为敏感,也最为知人善用!
当晚,斗蛐蛐比赛刚开始,红璎就输了三场,红璎仔细总结了一下原因,她的蛐蛐又小又瘦,斗不过楚珞巨大的两只是无可厚非的,她只要坚持不懈,用自己的灵巧躲避来针对他的笨拙,来挫败他的锐气,就一定会胜出。
只是第四回合,红璎还是输了……楚珞的蛐蛐因为笨重,耐久度不高,败在了司马月的手下,而司马廷的蛐蛐从头到尾动都没动,就缩在角落里酣睡,红璎都有些怀疑那只到底是不是蛐蛐了。
至于司马严那只彪悍的大蛐蛐,被楚珞的蛐蛐当成了最大的对手,给打残了!
司马严无语望星空,抹泪道:“为什么会这样?”
楚珞冷不丁的发表意见道:“蛐蛐不是越大越中用!强壮才是王道!”
司马廷忍俊不禁:“楚兄,你内涵了!”
“……”
终于到了第七局,红璎的蛐蛐大逆转,凭借灵活型和持久性打败了楚珞那只强壮的蛐蛐,以及司马月那只爆发力惊人的蛐蛐,赢了几文钱。
还没等她欢呼雀跃,司马廷那只千年沉睡蛐蛐终于发威,一口将她的小蛐蛐给吞了下去,打了个饱嗝继续去睡大觉去了……
红璎无语,楚珞也挺无语的。
司马廷将那红璎几文钱收回囊中,抱拳说了一句欠揍的话:“承让!”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哥你那只蛐蛐就知道看戏,看到我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出手这招也太狠了!”司马月摇了摇头,继续道:“做出这种流氓无赖行径的人不是应该是二哥吗?大哥你真被带坏了呢!”
司马严挺无辜的申诉道:“我可是很正直正义的……”
司马廷也疑惑的瞧着自家妹妹,问道:“蛐蛐和我的人品怎么能一样呢?”
“物以类聚!”红璎突然插嘴说了一句真相,立刻便迎来了司马月的掌声!
这时,有丫鬟过来催促道:“该就寝了!”
众人方才散罢!
月光ying满,在天空这张墨纸之上高悬,清辉熠熠,洒落而下。
楚珞睡不着,便出了房门踱步,瞧着苍茫的月色,微微有些怅然。
他仰头对着天空闪闪发光的星星,喃喃自语道:“爹娘,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们蒙羞的!”
他以为,若是他真认了红璎当姑姑,便是对不起他爹娘的在天之灵。
在这点上,楚珞自是比红璎有孝心的多。
红璎因为想起一件事情,所以好奇的想去问楚珞,推门而出恰巧瞧见他对月唏嘘长叹,忍不住调侃道:“哟,你该不会也想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楚珞眉头一皱:“怎么还是你!”他有种无力感。
“说真的,你真的很讨厌我吗?恩,讨厌是什么样的情绪呢?”
“当你吃完盘子里的食物,你对盘子什么感情?”楚珞反问。
“好吧,我理解了!其实你要是仔细瞧瞧我,就会挖掘出我很多优点的,就像那盘子洗干净了下顿饭还是能盛出美味的食物的!”红璎与他并肩站在月光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心心相依的情侣!
“我不想知道!”楚珞冷冷的回应道。
“唉!好吧,你说起话来嘴巴可真毒,不过谁让我这么大度呢,原谅你了!”
“不需要!”
“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红璎不为所动,看来她已经自楚珞这张嘴下练成了金刚不坏。
“说。”
“红璎珞到底是什么东西?”红璎敏感的察觉到气温微微有些转冷,只见楚珞某如鹰般锋利,瞪着她,似乎想要在她脸上瞪开两道窟窿。
红璎满头大汗,忙解释道:“只是前几日瞧见长平公主身上也有一串而已。”
“我跟你说过,红璎珞的事不许跟任何人说,也不许好奇,你似乎没有听进去?”楚珞冷着脸,一把钳制住红璎的手臂,面色吓人。
“我并不曾与任何人说起,何必如此激动!”红璎挣脱不开,只能顺从的由他捏着,只是真的很痛!
“也不许再提起。”楚珞双眼通红,如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
“不提就不提,真是够凶的!”
楚珞这才放开了她,冷道:“去睡!”
红璎无奈的晃了晃酸痛的手臂,有气无力道:“遵命!”我叫你大叔总成了吧?真小气!
相府平静了几日,晋湘湘又一次登门拜访。只是这次与上次微微有些不甚一样,晋湘湘手持圣旨,并声称皇上恩准她随楚珞一起读书写字练武。
这消息对于相府来说无异于一场噩耗,整个相府的丫鬟婆子都高度的警惕了起来。
红璎更是紧张的每个毛孔都立了起来,她可怜兮兮的拉了拉楚珞的衣袖,道:“楚珞,公主若是来了,你得帮我顶着啊……”
“自找的事情自己解决!”楚珞扯开他的袖子,并不想理她。
倒是司马廷信誓旦旦道:“红璎妹妹放心,只要有大哥在,大哥是断然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到你的!”
红璎感激涕零,道:“谢谢大哥,大哥你比某人靠谱多了!”
楚珞站在一旁,气的脸色通红,只是哼了哼。
而司马月一早听说晋湘湘要来,为了避免晋湘湘可能针对红璎闹事,她便拉了司马严一起,去迎接长平公主。
长平公主晋湘湘这次穿了一袭浅碧的宫装,瞧起来倒有几分青春的灵动。
晋湘湘瞧见她过来,淡漠的笑道:“这相府我自小便常来玩,是识路的,何须月姐姐亲自来接我?”
在晋湘湘的心底,早已经将司马月堪称平生最大的情敌,所以对她其实并不友善。
司马月心知肚明,也不生气,只是笑道:“听说妹妹来了,我岂能坐得住?我们有好些日子没有斗过嘴了呢!”
晋湘湘冷哼一声:“你不过是大臣之女,虽然与相府门当户对,却又怎及得上本宫得天独厚的圣宠?所以你休想得到楚珞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