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不会透顶,只会秃顶。”司马月翻了翻白眼,道:“你不如也学着杨夫子写书,就写《与将军三兄妹二三事》或者《与楚珞二三事》之类的事迹云云,夫子现在已经拓宽了销售渠道,你的书写出来便能够直接销售,赚了钱也能自己养自己,将来若是皇帝发精神撤了你的郡主称号,你也能有口饭吃不是?”
红璎觉得有道理,便点头,道:“主意好虽好,不过我不善言辞。”
“你觉得平民百姓几人读得懂夫子文绉绉的调子?你用咱平日里的白话写出来,我相信销路一定比夫子那些奇经八书要好的多。”红璎这才发现,司马月不仅人长得犀利,连见识都是这么犀利!
顾思明拍掌赞道:“主意甚好,红璎若是出了书,可以在京都发售,吏部必会去捧场。”司马月也笑着扩充道:“不管你这书写的好与不好,有将军府和相府,吏部为你捧场,它不火都难。”毕竟民众的见识并不深,你要控制了舆论,他们便会人云亦云,说你好!这种道理亘古以来,讳莫如深,却不外如是。
红璎被他们说的有些动心了,她若是腰缠了万贯,日后也不用去抢掠干那些犯法的事情,上次因为那事,晋天还勒索了她七天的青春时光。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啊!
翌日,相爷专门为她备了轿子,去京都郊外一处风水宝地为红璎的爹娘新建的衣冠冢去祭拜她爹娘,她与父母感情并不深厚,却也因为没他们就没她的缘故,每年都过来祭拜,很多次陆姗姗都骂她太有良心了,那黄泉下的两人却并不那么有良心。
红璎每次都因为这个和陆姗姗拌嘴,陆姗姗实话实说道:“若是那两位有良心,便不会将你一个人丢在着红尘滚滚中,拖累我了!”
“唉!”每当二娘抱怨的时候,红璎总是叹气了之,某次陆姗姗受不了问她;“何以叹气?”红璎便摇头晃脑道:“俺也觉得二娘您的话很有道理,只是奈何我爹娘泉下无知,如今竟都没将你带走……”
因为那话,她挨了陆姗姗一顿痛扁,陆姗姗直骂她没良心!她却又不知死活的反驳了一句:“你方才还夸我太有良心了呢!”
屁股毫不意外后受到了某恶毒后妈的蹂躏!
想着往事,红璎笑着让天上的父母安心,说自己如今过的很好云云,顺便提了提楚珞那人渣如何如何的渣,说他是渣还算便宜他之类的话云云。
楚珞就站在她不远处的巨木背后,听了她的话很是无辜的在心底解释道:“她那是爱之深恨之切,二老莫要信她……”
他只是担心红璎会遇到危险才跟来的,绝对不是故意听坟角的~
那夜红璎回去,楚庆祥出卖了楚珞,道:“珞儿,你回的可比红璎迟,你们不是同去祭拜她父母了吗?”
楚珞对他吃里扒外的祖父恨得牙痒痒,他愤愤道:“祖父你出卖我!”
红璎这才知道楚珞原来随她一起去了,面上猛地一阵烧红,顾不得找楚珞的麻烦,便一头扎进了闺房。
因为她最后说着楚珞,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就说她其实还是很喜欢那个家伙的之类的话云云,他若是听到了,不知要怎样笑话她。
楚庆祥以为两人出了什么与风月相关的事情,乐呵呵的直夸楚珞能干,楚珞气的脸色铁青: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日后他又如何在红璎面前挺直身板?
自顾思明那里回府,红璎就开始谋划写书的事情,她将阿牛偷了邻村阿翠的猥衣因此引发了两村混混混战的事情、以及阿强为了一块饼追着她跑了十里地的事情,更有楚珞为了那几块糕点,将她关进了小黑屋之后自作自受被他祖父关进小黑屋的事情一并写了下来,她歪歪扭扭的字体配在沁白的宣纸上,瞧着很不美观。
楚珞负手站在她背后,看她一笔一划的在宣纸上涂鸦,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实在忍不住满头黑线道:“我真有那么无耻?”
红璎被他吓了一跳,长袍一挥,碰到了桌案上的徽墨,墨黑的汁儿便透透的染黑了她的文案,她气的鼓起了腮帮子,磨牙霍霍道:“楚珞,谁许你进我房门的?”
“我敲门了,可你没应我。”反正又没人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敲门了,自然由着他杜撰。
红璎一时语塞,难道她太过投入,居然没听到这人渣敲门?她却还有气:“即便是敲了门,我的文案却是是被你毁了,你赔我。”
楚珞翻了翻白眼,鄙夷道:“就你那歪歪斜斜的蝌蚪文,我是临摹不出来。”这书能大卖就怪了。
“楚珞!”红璎气的提高了嗓音,道:“你毁了我这么多日子以来的成果,还侮辱我的书法,我跟你拼了!”
冲动是魔鬼她后娘,红璎说罢就扯了扯袖子,爪子凶狠的挠了挠楚大少爷面若傅粉般的玉面,扣出好几道鲜红的指甲印,楚珞一把抓住她凶猛的爪子,吼道:“你不知道脸是不能随便乱抓的吗?”
红璎横他,气势不减:“谁让您楚大少爷的脸小女子一看就觉得恶心,不扣一下我就手痒痒。”
楚珞与她大眼瞪小眼道:“我真想剪了你的爪子!”
“剪了还是会长得,楚大少爷你就等着被我抓一辈子吧!”
楚珞反常的沉默了,他心里觉得,被她这样抓挠一辈子,也比她去抓挠别人要好的多,夜里,他只要一想到红璎将会嫁与别人,他就止不住心底的烦躁,只觉得胸口闷闷的。
红璎见他许久不说话,以为他真生气了,又因为仰头看到他俊美的面上被她掐出来的血迹,心里有愧,便赔礼道:“不好意思,楚少爷,要不然小女子去帮你求些美肌丸?”
楚珞冷冷的别过脸去,道:“不必!”他又不是女人,没有那么娇气。对于容貌,他没有晋天看重到变态的程度!
红璎觉得他没有消气,更急了:“若不是你吓到我,我也不至于这样对你,你莫要生气了,可好?”
“我没有生气。”楚珞哑然失笑,红璎原来是担心他生她气,他又怎么舍得呢,即便是有时候生气,也是恨铁不成钢。
他揉了揉她的发梢,道:“先声明,不许再用爪子挠我了,我便帮你还原它。”
红璎有些惊喜道:“你能将它还原?”
楚珞摇了摇头,道:“还原到不至于,不过方才你写的我看了个七七八八,所以可以帮你腾摩,直到你满意为止。”
红璎立刻将纸张从墨水里抽出,擦了擦桌子,在案上重新铺上一叠厚厚的宣纸,为楚珞研磨,笑靥如花。
楚珞提笔,红袖添香在侧,熏风满帘,檀香自小巧的鼎炉溢出,便有暗香萦绕在红璎的女儿房里,他微微一笑,提笔娟秀不失英朗,精致而又大气,他写罢一张,红璎就捧纸将其吹干,细细地瞧了瞧,觉得楚珞能写出这样的书法,骂她书法是渣也是应当的,他的小说沿袭了她方才的白话形式,又引经据典,不止通俗易懂,也不失瑰丽!
写到后来,红璎直接开始催促他快些快些,她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瞧着下一页,看着看着,楚珞忽然落笔,红璎正看到关键部分,不由质疑他,道:“你怎得不写了?”
“书没了!”楚珞不以为意道。
红璎不解,楚珞解释道:“你方才就只写到这里。”
红璎这才恍然大悟,这书原著是他,只是不知为何,经过楚珞的处理加工,竟比她写的还要好看,她知道她若是再接手写下去,定会成为一个笑柄,为了艺术,她只好为难道:“我将故事说与你听,你来加工。”
知道楚珞不会利索的答应,红璎又道:“大不了著书人的名字就写你楚珞了,只不过若是书卖了钱,我要求入股!”
楚珞却是伸了伸懒腰,道:“我凭甚要写书?”他不缺吃穿用度,自然没有必要著书谋生。
红璎却是跺了跺脚,搜长剖腹想出一大顿理由,道:“你楚珞若是想名垂青史,只有这个办法,文你不及司马严,武功,你比不过司马廷,打仗啊入庙堂也用不着你,你也未必会有什么成就,被后世歌颂,而楚少爷您现下就被我发现了一个特长,那便是著书,你务必要抓住这次机会,让后世的人都记着你才是啊……”
楚珞抿着唇偷笑,红璎许是急的,连说话都全无条理可言,她其实若是想要他写下去,只要告诉她她喜欢便好,为了她的那句好,他也会尽全力写下去的。
红璎正费劲口舌想说服楚珞,楚珞这边却淡淡道:“你若是喜欢,我便写下去,谁的名字无所谓,既然是你的故事,仍旧用你名便是了!”
红璎惊喜的瞧着他,不知为何今日楚珞这货变了许多,变得更加讨喜了,她不由眉弯弯眼弯弯道:“那下一页呢?”
“郡主,您还没与我将这故事的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