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就有永恒!”楚珞坚定道。
“永恒太久,只争朝夕!”
一道流星忽而自北方天空滑落,瞬间遮掩了那星空的璀璨,红璎又道:“化成星星,太过寂寞,不若蝴蝶,俄而一瞬,却如这流星,绚烂千百万年,永驻心底。”
“我说不过你,过去如是,未来还将如是!”
“你哪里不是胜我百倍,只是你让着我罢了。”红璎心想,该是怎样的千万年的修行,能遇上这样一个如意郎君?爱的这样深沉,这样灼热?
“这个话题有点久……”楚珞嘴角抽搐道,这样柔顺的小羊羔,他有多不适应……
“讨厌!”红璎掐了他的腰肢,道:“我这不是为了避免你无聊吗?”
楚珞忽而咧嘴一笑,道:“其实,我们应该玩些好玩的,来度此良宵!”红璎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她满头黑线地瞅了瞅这晦暗的天牢,浑身不舒服道:“这里哪有良辰美景?”
“良辰美景,俱在你身上……”楚珞动情地说着,一把将她钳制住,打横抱到草床上,将炙热的呼吸喷洒到她的脖颈处,一双大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走,有些邪恶地笑道:“这处山峦挺拔,这处辽阔平原,此处森林茂密……可不是良辰美景是什么?”
红璎面色潮红,被楚珞扯去衣衫裸露的肩膀像是被镀上了一层云霞,滚烫的红,她有些扭捏地挣扎道:“这里还有旁人……”
她话音落罢,便有狱卒匆匆地跑了出去,为她带上牢门……
因为是太平盛世,天牢关押的又是朝廷官吏,所以宽敞的牢房,瞧不见旁人,也只有楚珞触怒圣颜,被关了进来,红璎因为是郡主,也自然而然与其党羽一同被丢了进来。
狱卒走后,天牢空荡荡的,楚珞轻抚她的山峦,眯眼笑道:“这下世界清净了……”
“啊,不要”
“可是它们想要……”他说着,利索地将她的红袍尽褪,隔着猥衣挑逗她的敏感,红璎嘤咛一声,生涩地摸黑探寻着他的唇,裸露的玉臂更是勾住楚珞的脖子,涩涩的回应着他的抚摸……
身体里,一种本能的渴望与冲动,刺激着她向楚珞贴近,甚至红璎还觉得不满足,将楚珞的长袍也扯掉,与他坚实而灼热的胸膛紧紧地贴在一起。
温香入怀,楚珞浑身一颤,某处更是激昂地勃/起,他双手在她背上胡乱摸着,将她与他靠的更近了些,两人不由自主的律动着,一道又一道的火焰冲刺着身体的防线,连精神似乎也一点点地契合着……
因为楚珞与红璎入狱,晋明不得不将楚庆祥官复原职,楚庆祥是知轻重的,也没有为两人求情,利索地收拾着楚珞留下来的烂摊子。
距离楚珞入狱已经过了三天,司马无涯忽然来相府寻他,道:“大事不妙!突厥的野狼正拥兵围堵我大晋边疆,守城大将白元遭人杀害,城门大开……边疆六万将士全部被俘虏!”
“什么?”楚庆祥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发展成这样的局面,急道:“那边疆局势如何?”
“月儿来信,说突厥大军已经与她与司马严的十万将士僵持在山海关,因为晋淮这个老匹夫切断了粮源,他们最多也只能坚持半个月!”司马无涯说着,狠狠地拍了拍桌子,道:“真是家贼不除,家国难安!”正是因为内贼的出卖,他的三个儿子统统/战死沙场,儿媳不得不上阵杀敌,也被出卖,被北部蛮夷掳了去,不甘受辱而自杀,他平生最恨的便是内贼!
楚庆祥理解他的愤怒,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道:“你莫要着急,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司马无涯有些坐不住道:“你难道打算将楚珞的身世瞒一辈子?现下去找陛下说明,是最好的办法!”
“你不懂,楚珞现在身陷天牢,若是让晋淮的人知道了,他与红璎必定性命不保!”这正是他一夜白头的症结所在,他不敢冒这个险!
司马无涯却是果敢道:“你若是担心他们,我会派人保护好他们,我将军府的高手,不会像你们相府这般没用,何况,你也不要小看了这两个孩子!”
“将自己身陷险境,这就是年轻人啊!”楚庆祥对楚珞与红璎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若是两人都能冷静一些,或许局面就不会这样复杂了!
“当下最重要的便是与皇帝说清楚,他总不能关他儿子一辈子吧?”司马无涯是真急了,如今若是让司马廷带兵去增援司马月,行程怎么的也得要经过十天半个月,若是晚了一步,司马月性命不保暂且不说,怕是整个中原都要被突厥铁蹄踏破!
楚庆祥提笔又落笔,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道:“你先让司马廷稳定战局,我这就去找皇后娘娘,迎她入宫!”
司马无涯郑重地看着他,微微扯了扯嘴角,道:“老朋友,希望这不是我们最后一次并肩作战!”
“我们都老了,或许天下只能靠他们年轻人了!”楚庆祥回应他一丝苦笑,披了披风,便对管家道:“开后院!”
相府的后院,杂草遍地,只是枯黄浸染,楚庆祥踩着草丛,摇了摇头,心道:这样日夜的寂寥,菲菲是怎样熬过这日夜秋冬呢?
他按着记忆力的路,走向她的闺房,这后院,曾经也是极繁华的,有他与夫人一起搭建的秋千,那秋千此时虽已斑驳,但是至少能能瞧见上面的纹痕,是夫人用刻刀一笔一划地刻上去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菲菲年少的时候,总是穿着绯红的长裙,巧笑倩兮,声音如银铃悦耳地笑道:“哥哥,推高一点,再推高一点……”
“哥哥,你好没力气,我要爹爹来……”
“爹爹,你都把妹妹宠坏了!”
“……”
楚翎不满地嘟嘴的模样,深刻地浮现在眼前,素来坚韧的相爷居然眼圈微红,他看着故地萧索地模样,连物是人非也无法感慨!
一个月白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女子浑身蒙在白色的面纱中,正提着水壶,浇弄着她的小院里的果疏,十几年来,她都是这么自己自足的过来的,虽然清苦,但是至少能掩埋她心底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菲菲……”熟悉的声音,过了许久,她也是辨识的出来的,她知道爹爹是极少来后院的,这日不知道又是为何而来,她定定地看着他,平静道:“爹爹怎得来了?”
“楚珞有危险!”
这话一出,女子手中的水壶当啷落地,砸开一地的水花,她眸子一闪,问:“难道这是爹爹不能解决吗?”
“他是被晋明关进监牢的!”言下之意,只有她能救他。
楚菲菲立在原地,犹豫踌躇半晌,终于下定决心,道:“有些事,总是要去面对的,不管过了多少年,都要去忏悔,去赎罪!”
“错不在你啊,你为何这般固执?”楚菲菲的固执,像她的母亲,若是她的母亲不是固执的要嫁给他,哪里会碰到凭空而出针对他的灾厄?
楚菲菲并不答话,十几年的寂寥,她几乎要以为曾经的一切,只是她的前尘旧梦!
楚庆祥雇了轿夫,将楚菲菲抬到了宫里,他面见皇帝,将红璎珞交给皇帝,道:“皇子并没有死!”
晋明浑身一震,这话在顾忠良的口里说出来他不信,但是楚庆祥是当初最后见到楚菲菲与皇子的人,他说太子还活着,那必然还活着。于是他急切地问:“朕的皇儿在哪里?”
“天牢!”楚庆祥平静的说出这话,令晋明觉得有些天旋地转,他怀疑他,道:“你该不会是想救你的孙儿,便说出这样的借口来哄骗朕的吧?”
“臣不敢,臣敢这么说便是有铁证,不光太子没死,连皇后也好端端的活着。”
晋明的气息忽然不稳,他猛地咳嗽起来,难以置信地自软榻,站了起来,双腿佝偻地迈到楚庆祥面前,问他:“她在哪,在哪?”
正在这时,一袭红衣裹体的楚菲菲静静地站在了大殿之上,平静道:“皇上,臣妾在这里。”晋明瞧她,一样的身段,一样的气息,但是气质却决然不同,曾经的楚菲菲俏皮淘气,而如今的楚菲菲虽然仍旧一袭红衣,但是气质更加内敛,宛若空气,令人触摸不到……
但是他确信,这就是他的皇后,虽然她红纱蒙面,让人看不清她的模样,但是他确信她就是深爱了二十多年的女人!那样一双眼,除了楚菲菲,时间绝无仅有,即便是红璎也没有那样琥珀晶莹的眼!素来坚韧的一代君王晋明,此时竟也忍不住潸然泪下,想要去握紧佳人的手,确定自己是否在梦里!
楚庆祥将过去的事,一一讲给了晋明,晋明这才恍然大悟,但是这份彻悟却着实晚了些。他让她受了这样多的苦,而她又何曾不是在日夜受着煎熬?她不愿意他瞧见她容颜尽毁的模样,只想将最美的回忆留给他,但是没想到却是这样的自私,害他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