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珞只觉得呼吸困难,头晕恶心,强撑着咬牙切齿的骂道:“这种时候你居然只想着吃?”
“呜呜~不然我陪你下地狱吧!”红璎委屈吧啦道。
楚珞脸色发青,嘴唇发紫,那妇人呆滞许久,方才猛地扑了过来,只唤了一声道:“珞儿……”
楚珞双手捂着腰,疼的皱起了眉头,道:“替我照顾……照顾好祖父。”
说罢,他手一滑,便晕了过去。
红璎气哼哼道:“要照顾也是你的事情,不要赖在我的头上,楚珞,你这个混蛋,大混蛋,快起来啊,我只会吃白食不会赚钱,你祖父跟着我只会挨饿!”
她说着说着,哭的更凶了。这时候她想起说书的先生说过一般中毒的话帮他把毒吸出来,就好了。
于是红璎再也不犹豫,扯下楚珞的衣衫,正准备吸毒。
那妇人却红肿着眼,急道:“你要做什么?”
“吸毒!”红璎懒得跟她废话,直接趴在楚珞的腰部,吸一口吐一口,为楚珞放污血。
那蒙面的妇人眼神微微闪烁着,手心微颤,只是盯着红璎,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她瞧见红璎吸的差不多了,方才问道:“你不怕死?”
“怕,但是没有楚珞,我会无聊死。”红璎一边擦着嘴角的血迹,一边道。
那妇人点了点头,赞许道:“你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姑娘。”
红璎汗颜,她其实是怕没饭吃啊没饭吃。
“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妇人从衣兜里取出一颗药丸,递给她,道:“救活他。”
红璎点了点头,道:“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的。只是这是什么?”
“这是解毒丸,你吸入的毒不多,吃下它就没什么事了。”那妇人言辞诚恳,红璎也信了一半,吞下药丸觉得浑身清爽。
她立刻背起楚珞,心知不能耽搁太久。
那妇人瞧见了红璎珞,忙捡起来,又拜托道:“在他清醒之前,希望你能帮他保管这串红璎珞,切记不要向任何人说起它,也不要说见过我。”
若是以前,红璎一定会问十万个为什么,但是这次红璎有种火烧眉毛的感觉,所以也没有多问,只是答应了她,便驮着楚珞奔回前院,找人救命去了。
那妇人只是瞧着楚珞的背影,啜泣道:“珞儿…”
当丞相楚庆祥披着一件睡袍急匆匆赶过来的时候,就瞧见楚珞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脸色发青,嘴唇发紫。
“怎么回事?”素来温柔和蔼的丞相大人发火道,“珞儿这是怎么了?”
红璎这次并没有再哭了,恭敬的撒谎道:“方才我们出去散步,楚珞听见草丛中有奇怪的声音响起,所以就过去看了看,没想到一条蟒蛇突然出现,他就变成这样了……”
楚庆祥顾不得怀疑事情的真相,便忙命人去请了太医。
司马廷等人闻讯而来,乍一看楚珞中毒不浅的模样,均揪心的在屋子来回踱步,睡意全消。
红璎命丫鬟多点了几盏灯,屋子立刻亮了起来。
她只是握着楚珞的手,道:“你一定要好起来啊,我答应你不跟你吵架,绝对不会忤逆你。你让我往东我认错方向了也要跑回去,你让我往西我迷路了也要找到方向,你让我跳崖,呃……这个不能应你,呜~反正你一定要好起来。”
司马廷等人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楚珞活脱脱一个人生死未卜本来应该哭一场的,只是他们没想到红璎安慰楚珞的方式居然也是如此的奇葩,逗得他们几乎要笑出声来。
太医很快就过来,替楚珞把了脉,叹气道:“楚少爷脉象细数而无力,蛇毒已蔓延全身。”
楚庆祥急道:“那还有得救吗?”
“庆幸有大部分毒引已经被人吸出体外,只要在七个时辰之内,寻到天山雪莲当药引,再配合灵王晋天所调制的解毒丸,便能救醒少爷。”
“天山雪莲?”
“这东西据我所知全被皇帝搜进宫里去了,民间怕是寻不到这份药引。”司马廷皱起了眉头。
“而且灵王表面看上去虽然放dang不羁,不理世事,但是其人性格乖张,生性冷漠,不会轻易帮人。”司马月也皱着眉头,有些担忧道。
红璎听罢太医的话,二话不说,便趁夜出了门。
楚珞虽然热衷于寻她的麻烦,而且卑鄙无耻至极!但是若是没了楚珞,她日后恐怕真就失了相府千金这个饭碗了,她二娘曾经对她说过:你一没姿容二没才智,相爷为何对你如此上心?等你想清楚了,也就不用挨饿了。
她虽然平日里装傻充愣,但是在关乎吃饭问题上,却是很清醒的,楚庆祥多半是觉得她与楚珞有戏故而才这般善待于她,虽然他们之间只是有隙。
这般想着,红璎步子更急了,楚珞就是她的饭碗,她无论如何都得救回他。
司马廷不放心她一个人夜出,遂忙跟了上去,急道:“红璎,夜半三更,你即便去了皇宫,也见不着皇上的。”
红璎置若罔闻,一心想着若是楚珞真的一睡不醒,她找谁蹭饭?
吃货也有吃货的好处,就是为了吃可以变得非同凡响的正义!
司马廷无奈,只好吩咐司马月道:“你们在这里照顾楚珞,我随她一起入宫。”
夜色很深,模糊了夜行人的影子,唯寂静长夜里,嗒嗒的马蹄,循环在睡梦人的心底,徘徊……
翠月楼,歌舞笙箫,彻夜不绝。
与整个京都死一般的静,是极大的反差,红璎的马车嘶鸣一声,便停在了翠月楼前。
方才他们寻到了灵王府,却被告知灵王不在府上,而这京都第一青楼,乃是司马廷仅知的,灵王长期流连作乐的地方。
若是往常,红璎铁定要好好寻思一番这个灵王的人品,但是饭碗大于青天,红璎也顾不得女儿身,硬闯翠月楼。
甫入翠月楼,红璎便有些五官呆滞,大堂内歌舞妓衣衫单薄,裙摆飘飘,在烛红酒绿中,扭尽春光。
席位上的客人,左拥右抱,双手不规矩的四处游走,甚至那醉酒的客人,当众压倒了娇弱的女子,淫靡的喘息声不绝于耳。
红璎忍不住面红耳赤,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踏进大堂。
司马廷本是极为反对红璎来这种地方,但是拗不过她的请求,便陪她一起来了,虽然看过不少春gong图,但是翠月楼的淫靡氛围,让本身尚未经历人事的司马廷浑身不舒服。
翠月楼的老鸨尚妾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衣着首饰无不琳琅精美。许是觉得姑娘家家的来青楼有些不寻常,于是她轻扭蛇腰,摇着桃花扇走了过来,仔仔细细的瞧了瞧红璎,咯咯笑道:“哟,这位小姐难道不知翠月楼是什么地方?”
“知道。”红璎受不了她身上厚重的脂粉味,便索性躲在了司马廷的背后。
“有何贵干?”尚妾微微有些讶然,她瞧着红璎的衣衫,全然不似无从生存的贫民百姓。毕竟她这翠月楼,也曾有贫女不堪生活重负,自甘堕落。
“灵王是否在翠月楼中?”司马廷直接问道。
“哟,原来是来寻人,你们也知道,客人的信息不是我们可以随便出卖的。”尚妾说着,一面小心翼翼的瞅着客人的脸色,寻思着应该收多少银钱。
司马廷有些嫌恶的丢给她一靛银子,尚妾虽然眉开眼笑,却还是含蓄道:“公子误会了,我们翠月楼一直有这规矩的。”
相比司马廷,红璎就更加直接,也不知道她是不懂行情还是打定了灵王就在翠月楼,一把扯住尚妾的衣领,将她制住,恶狠狠道:“识相的话直接带我们去寻了灵王,否则的话,本姑娘定要拆了你这翠月楼。”
她心急如焚,哪里容忍得了这老鸨絮絮叨叨啰啰嗦嗦?
尚妾没想到遇到了硬柿子,一时有些呆滞,而她顾养的打手均都麻利的将她围在中央,对红璎虎视眈眈。
其中一女子道:“大胆,你们不知道这翠月楼的后台是平南王吗?”
司马廷直接对尚妾道:“我是司马廷。本无意冒犯,因有急事要寻灵王,还请妈妈不要阻挠。”
司马廷的名字自是传遍了京都,作为人精的尚妾自然也是知道将军府未来的新主人司马廷的大名的,将来是要北拒胡人,南抗蛮夷的。
于是她忙道:“都退下,我带你们去见灵王。”
一个清风沐雨般清丽的声音淡淡的响起,犹如天籁,煞是动人:“不用了,灵王已经出来了。”
一个白衣罗衫的女子袅袅而来,眉目如画,薄唇微启,气质宛若空谷幽兰,沁人心脾。
正是翠月楼花魁月纤纤。
她的身后,一袭白衣儒袍的少年走下楼来,媚眼如丝,分外勾人。
“红璎姑娘。”灵王瞧见红璎,眼睛一亮,勾了勾桃花眸,笑道:“难得姑娘还惦记着本王,本王甚为喜悦!”
红璎微微一呆,便急道:“灵王,你可否将解毒丸借给我?”
灵王有些失望的瞧着她,耸了耸肩无辜道:“原来你竟是看上了本王的解毒丸,而不是本王,本王好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