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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罪在何处

重生东瀛证真君 新叶道君 9069 2024-02-09 12:51

  “花山院家,原先是尊贵的皇室血裔,现在也被法清院家吞并了呀?”

  山本五郎左卫门,有些唏嘘。

  日本的姓氏数目超过10万个,内容更是千奇百怪。

  什么犬养、我孙子、我妻、一二三、三五七、猪股、鬼头、御手洗(厕所)等等。

  在明治维新之前,普通日本人是没有姓氏的,只有贵族有姓氏。

  到了1975年,明治天皇颁布了《平民苗字必称令》,规定所有日本人必须使用姓氏。

  许多普通日本人着急起名字,各种奇奇怪怪的姓氏就冒了出来。

  除了明治维新之前的普通日本人,日本天皇家族是没有姓氏的。

  他们号称是传说中神的后代,所以没有人间的姓氏。

  不过,日本有个嵯峨天皇,因为生的孩子太多,为了避免财政危机,把一些皇室子弟降为臣籍,赐姓源氏。

  这些人被世人称为“嵯峨源氏”。

  从此之后,日本天皇觉得子女太多,就把子女将为臣籍,赐姓源氏。

  源氏,成为了日本最重要的贵族之一。

  除了源氏,日本还有平氏、藤原氏、橘氏三个姓氏。

  四个姓氏合称平安时代的四大姓氏。

  平氏跟源氏一样,都是皇族分离出来的。

  不同的是,源氏是皇子降为平民而来,平氏是皇族降为平民而来。

  橘氏的开端,则是一个女人,文武天皇的乳母。

  本名县犬养三千代。

  在年老的时候,因为年纪大,被赐姓氏——橘氏。

  不过,她的丈夫美努王,是皇族出身,前代天皇敏达天皇的四世孙。

  所以橘氏也可以算作天皇家族的分支。

  这四大氏后来又分出了更多的贵族姓氏。

  如镰仓时代的近卫、鹰司、九条、二条、一条五个姓氏,只有他们才能担任关白,相当于中国的丞相职位。

  除了这五个姓氏,还有三条、西园寺、花山院、四条、勧修寺、日野、中御门、近藤、远藤、安藤、加藤、佐藤、齐藤、斋藤、武藤、足利、丰臣、佐佐木、毛利、武田、德川等等。

  武田信玄、德川家康、丰臣秀吉等,追根溯源,都来自平安时代的四大氏。

  花山院姓氏源远流长,也极为古老。

  在三岛由纪夫名篇《花山院》中有这样的描述:

  “宽和二年,年仅十九岁的花山帝(天皇)退位”。

  按照上皇退位出家惯例,可以称之为某某院。

  花山帝出家后,自然就是“花山院”。

  如果传说为真,花山院的家格,就是皇室一支。

  可惜时过境迁,当年显赫的皇室,早就沦为傀儡。

  神灵远在彼岸的高天原,难以干涉现世。

  即便见到后代不肖子孙沦为傀儡,也只能忍气吞声。

  如今早已是幕府的天下,而幕府也已皿煮了。

  若非如此,花山院沦为法清院家的分家(下属机构),想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发生吧。

  日本的主家与分家的关系,与世界其他地方都不同。

  家,不是家庭的意思,而是机构(单位)的意思。

  继承家名,就是继承这个体制。

  主家就是上级机构,分家就是下级机构。

  东瀛的家庭,与其他国家的家庭模式,也截然不同。

  在日本的家庭,也是家(机构)。

  一家之主,地位最高,但他必须要养活整个家所有人;

  妻子不出去工作,但必须服饰丈夫,柔顺。

  长子有继承家业之重担,因此必须从小接受相关教育(子承父业,世代经营。)

  次子不得继承家业,必须自寻出路(因此往往经商,求学的都是这些人)。

  家即机构,分工明确,等级森严。

  日本人确信,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处在自己的位置,一切就都会稳定下来。

  这是日本的“家”。

  正因为家是个机构,因此才有女婿,养子继承的礼法可行性。

  哪怕花山院铃音,未必有一星半点皇室血脉,但只要愿意过继,就一样可以继承此家名。

  集体大于血脉,这是它们的又一点独特之处。

  (当然,如果本身有血脉,自然是本家人血脉继承优先。)

  战国时代,乱世起伏,多有这种家格衰败,被他人继承的例子。

  大名们长子继承本家,而将次子,三子改姓,送去小家族寄养。

  待年岁渐长,就扶持亲子夺取家督之位,以此实现对其他家族的吞并。

  值得一提的是,此时他们依旧是分封制。

  “小生就是花山院。”

  花山院铃音,平举长剑,锐利的眼神中,有着湖水般的沉静气息。

  “你四处散播怪异,收集畏,野心不小。”

  “遇上小生,算你不幸。”

  “正巧,小生急需大妖怪的命,为履历增添几笔战绩。”

  “你也是活跃许久的大妖怪,不算无名之辈,就请你……把命留下吧!”

  说着,就默诵咒语。

  “昭昭天日,东出桑谷;

  断尽邪恶,拔除不详。

  授于此剑,退一切魔。”

  真言颂出,黄金色的咒文自剑身绽放光明。

  山本五郎左卫门退后几步,置身在黑暗中。

  “等下,我有话说!”

  “说!”

  花山院铃音双手持剑,凛然而立。

  “我虽然是妖怪,但曾经也是人。”

  “从我变成妖怪以来,从来没有吃过人。”

  花山院铃音手中的退魔剑,猛地一声清鸣。

  此乃真实。

  退魔剑可辨谎言真伪。

  “没有吃过人,但散播怪谈,害人必定不少。”

  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

  她游历四方,斩鬼何止数千?

  早就不是那种好骗的女孩了。

  “就算没有我,就没有怪谈吗?”

  “永远都会有新的怪谈诞生,此乃必然。”

  退魔剑又是一声清鸣。

  花山院铃音依旧不为所动。

  紧绷的面容上,有凌厉如刀锋的气质。

  “每个时代都有大量的怪谈诞生,又逐渐消亡。”

  “能流传后世的,多少都是时代的烙印。”

  “譬如睡着了就会变成牛,已经成为一句谚语。”

  睡着的话会被变成牛...

  日本自古以来就有“睡着的话会变成牛”的说法,以下是关于这个俗语的故事。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有这样一个村子,村里人靠养牛为生,而且保留着用牛的头骨祭祀的风俗。

  由于战乱,村人把牛都吃光了,即使这样,村人依旧每天都能吃到肉,躲过饥荒。

  但是那肉,是外面披着牛皮的人类的肉,村里人把它当做牛肉来吃。

  到了晚上,第一个睡着的人会被当做牺牲品供大家吃掉。

  不久,这个村子就变成了荒村,至今也不知道坐落在什么地方。

  一战时的日本,还没到吃人肉为生的地步。

  通常像这样的故事,时间一般都设定在“天明大饥荒”年代,都到了20世纪还有这样的说法感觉很稀有。

  典型的,以“这就是xxx格言,俗语的出处”这样的形式开头的都市传说。

  “譬如裂口女,是用来恐吓到处乱跑的小孩子,让他们乖乖在家写作业。”

  “神隐的传说,妖怪的诞生,都是应人本身的需求随之诞生。”

  “我只是迎合他们的口味,写出合他们口味的故事,这有什么错?”

  “就算没有我,他们自己也会创造出新的故事。

  在我看来,妖怪与神灵,就是时代的烙印。”

  “强词夺理——他们自己编造故事的能力有限,不够优秀的怪谈也不容易存活,要诞生新的物语并不容易。”

  “你刻意散播的怪谈,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大大提升——这增加了生成的几率。”

  “因此,你有罪,该杀!”

  退魔剑出鞘。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扑街小作者而已,凭什么扣我黑锅!”

  “如你所说,我写的故事,导致读者学坏了?

  那你不如把所有写恐怖灵异悬疑小说的作者,统统消灭掉好了!”

  “只要有人心,就有黑暗,你想灭尽妖怪,请先灭尽人类的黑暗啊!”

  “整肃人心,救济全人类,你敢为吗?你能为吗?”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不说话了?”

  “说不出话了吧?”

  “作者何罪之有?读者何罪之有?

  罪的是这个该死的体制!

  是这个该死的社会!”

  “一切都是世界的错啊!”

  山本五郎左卫门,慷慨激昂地仰着脖子,大义凛然。

  “我无罪!”

  “我创作的故事,读者们喜欢,这就是明证!”

  读者都没说什么,你算老几?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尽管没有这么说,但他丝毫不退的眼神,分明透露着这样的意味。

  “小生不屑与你强辩,接下这招。

  活下来,就给你个机会,为小生办事!”

  “那事办完了,能放过我吗?”

  “不能,罪人必须死!”

  “那我不服!”

  “现在小生比较强,小生说你有罪,你就有罪!”

  “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今日可真真算是见识到了。”

  即便是积年的老妖怪,山本五郎左卫门,也表示惊呆了。

  这样光明正大的无耻,也是罕见。

  “这次姑且先饶你一次,再敢乱说话,小生就不客气了!”

  “现在是小生比较强,小生就是正义,就是公理。

  你有不服?

  你可以死嘛!”

  “……呵呵,强权即真理,不愧是花山院流继承者,佩服,佩服!”

  “剑在你手,我怎么敢不服呢!”

  “……不过我想问问,如果有朝一日你也变成弱者呢?”

  “你敢追究你父亲的死因吗?”

  花山院铃音猛地瞪圆了杏眼,摄人的气魄如有实质。

  她死死凝视着山本五郎左卫门,一字一顿:

  “你,果,然,是,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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