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道人点了点头,沉默起来,脸色凝重地看着天上的风云变幻。
凌辰想要叫,却始终叫不出来!
这个时候,木屋中的玉石和书简,依然在相互亲昵地纠缠,那撒泄下来的光华,竟然慢慢注入到了凌辰的体内!凌辰大骇内视起来,那光滑如玉的天地灵气,竟然浓厚到令人咋舌的程度,并且在他的丹田之中缓缓流动,似乎在改变他丹田的体质!
慢慢地,玉石书简之间的气氛,从刚开始的欢呼雀跃,变成了浓浓的悲伤!
那来回涌动的神圣光华,开始放缓了速度,按照一定的轨迹,开始在玉石书简周遭缓缓流动,似乎在祭奠什么一样。
悲伤、愤怒、凄然,各种情绪感染着屋中的凌辰和灵虚子。
生离死别,痛丧亲人,莫过于此……
屋外乌云中那呜咽的声音,似乎从凌辰心底响起,让他有一种落泪的感觉!
“轰隆隆!”
终于,天空中那来回狰狞肆虐的乌云,开始彼此之间厮杀了起来!一道道银蛇一般的雷电,如同要撕开这漆黑的夜幕一样,乍然而起,顿时日月为之失色,天地为之黯淡!
所有人,似乎都感觉到了上天的悲呼,还有那无比的震怒!
那响彻天地的雷声,直接将道行较浅的弟子们击得口吐鲜血!
那矗立于山峰之上的大殿,似乎也被震荡了一下!
“祁连山各门弟子,回到各山峰法阵阵眼之中!”
玄空道人脸色一凛,放声大喝。随之他身体慢慢升到空中,大袖一拂,一道万丈光芒,随之笼罩在祁连山上空,竟能与天上的雷电争艳!这光芒,看似能护住祁连山。
谁知,一道巨大的雷电刹那而至!那金黄色的光芒,竟然被瞬间击碎!
“噗!”玄空道人竟然口吐鲜血。
“师尊!”身边的四个弟子大惊失色。
玄空道人脸色惨白,摇了摇头。眼中泛起认命的神色。天之威能,果然非同小可!
终于,雷声似乎累了,慢慢消失,天空中蜿蜒的电蛇,也再次藏入云中,乌云停止了狰狞。
似乎,一切都要静止下来了。
天空中,竟然飘起了雪花!
风雨雷电,齐声放哭……
“奇哉大道,壮哉大道,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
悲哉大道,哀哉大道,以道不可以返天,养人而不能长存,叹须臾之时,流光一道,匆匆百年终淹没于浮云流水,其视生如草芥,视命如尘灰,贤圣匹夫,皆视若是人不养命,终有竟日,人不炼气,难脱樊笼,一气贯注,万灵聚集,以身乃可以斩天,自然之间,冲冲默默,皆吾之命,皆吾之力,皆吾之灵,吾身乃于宇宙自然合一,灵光流连,万灵乃循之而行,自然浩力乃汇聚急流而至,运之可以长生,乱之可以毁天。
屡有世之杰才,颇有成就,不老不死,通天彻地。然总心生桀骜,多做杀孽,生灵涂炭。
更有心邪之门,有语此云,顺则人,逆则仙,视天地如无物!
吾天罚君,幸之得窥天道,习得通天大术,自命可正天,按天地草木之灵,创风雨雷电,四罚管善恶。风罚之柔,雨罚之涤,雷罚之怒,电罚之灭!乃成《天罚经》!”
待到屋外的风云变幻,变成雨雪飘飞的时候。
凌辰木屋中的玉石和书简,终于最后似哭似吟一声,竟然合二为一,再次凌辰凌辰体内,在凌辰的左胸之上,结成一个拳头的胎记!
灵虚子这个时候,忽然发现身体恢复自如,不由向凌辰看去。
凌辰却是依然沉浸在刚才脑中那段霸道的声音里面!刚才那段话,是由一个一个金灿灿的大字,在凌辰的天灵之处飘过,奈何凌辰还没仔细记在心里,随之又消散在凌辰的脑中!
许久之后,两人这才醒了过来。
“臭小子,这个,这个胎记……”灵虚子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凌辰胸前那个胎记,刚才天之异变,可就是这个抬起和《天罚经》引起的!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缓过神来。一切都是那样的突然,那样的突兀。仿佛自己前一刻,只是将书简递给凌辰而已,刹那之间,异变乍起,又瞬即消失,当真让人膛目结舌!
其声势浩大,便是连玄空道人都为之骇然,更何况灵虚子!
更何况这个奇怪的胎记,灵虚子修行百年,怎看不出这场异变,便是书简和这胎记的缘故!
凌辰却是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己一直隐瞒着灵虚子。这时就暴露出来,不由心中充满深深的愧疚和歉意。
灵虚子看着凌辰的样子,心中深深一叹,脸上却是和蔼一笑,摸着凌辰的脑袋说道:“每个人都有秘密,不要介怀!”
这个时候,祁连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夜空繁星,雨雪渐停,似乎刚才的一切,就像个梦境一般。
“嘿,老头子,我的运气还行吧……”凌辰抬起头来,哈哈放声笑道。
灵虚子也是脸露欣喜之色。
谁知就在这时,忽然整个祁连山,响彻起一个声音来。
“祁连山所有弟子,陶来大殿广场集合!”
“祁连山所有弟子,陶来大殿广场集合!”
“祁连山令!”灵虚子脸色一变,随之一手抓起还在兴奋的凌辰。
祭起落雨金钱,向陶来山呼啸而去!
虽然凌辰已经在祁连山呆了两年。
可这绿梁山只有自己和灵虚子一少一老,倒有些相依为命的感觉。平时行走在祁连山中,也是罕见人影,可见那些弟子们都在自己的山峰中修行。
祁连山令一出,除了外出游历的弟子,全部祁连山弟子,都要放下手中的事,第一时间来到陶来大殿前的广场集合!
凌辰刚刚落地,心中大吃一惊。
平时经常听祁连山上千弟子,这事一见,才知确实名副其实!
高耸入云的陶来山峰,傲然屹立。这时本是夜色才对,谁知在陶来山上,竟然是一轮又圆又大的月亮!月亮比起凌辰平时看起来,要大上很多,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广场之上,竟然如同白昼!让人心生手可摘星辰的感觉!
硕大的广场,雾气缭绕,仙气袅袅。正中大殿门口,放着一个硕大的巨鼎,鼎中有一人来高的香烛,青烟飘起。
这个时候,广场上人头攒动,竟然一眼,望不到尽头。
广场之上,早已热闹非凡。祁连山数千弟子,皆在广场上来回走动。身穿各色的道袍,有男有女,大部分都是年轻一辈,灵虚子将凌辰放下,也早就走进了大殿之中,不见了人影。
虽然人很多,但依然不见广场之中,有多拥挤,反而那平时缭绕的雾气,更没有因为人头攒动而消失,人行走在云雾之间,竟有种漫步云端的感觉。
这个时候明显没有掌门和长老出现,弟子和弟子之间,开始了互相寒暄和问候。
广场之上,站位也是有讲究的。从左至右,老龙岭、大通山、南山、托来山,绿梁山。
因为修行之人,经常游历天下。平时修道打坐,很难聚在一起,这次有了机会,不同山峰的弟子,自然会叙说一些趣事心得,一时之间,广场之上,人声鼎沸。
而凌辰自然被灵虚子带到了最右边,孤零零一人,竟然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凌辰乐得清闲,一个人站在那里,眼光不由往广场中间南山的女弟子那边瞟去。这修行的女子,一个个都是如花似玉,相貌端正,更何况有了那一种清丽脱俗的仙气,若是放在俗世之中,恐怕每个都是倾城倾国之色!
可惜凌辰的眼中,却是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嘿,你就是那个刚来的绿梁山的小师弟吧?”凌辰百无聊赖之时,忽然旁边一道惊奇的声音响起。
凌辰不由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眼睛大大很是机灵的小子,含笑看着自己。看到自己点头,那小子竟然再次笑了起来说道:“听闻灵虚师叔收了一个弟子,没有时间过去拜访,小师弟勿怪!”
凌辰这两年都是在祁连山弟子的嘲讽中度过来的,谁知这小子竟然说得语出肺腑,没有一丝取笑之意。不由凌辰心中甚有好感。
随之回笑道:“这位师兄是……”
机灵小子身穿一声青色道袍,一听凌辰喊自己师兄,赶忙摇头道:“以后可千万莫要师兄师兄地叫!我叫清风子!”
“清风子?”凌辰不由心中奇怪。
祁连山三十六代弟子,皆是用的道号,像祁连山各位首席长老,皆是“灵”字辈的。但是三十七代弟子之后,就没有强行规定使用道号。所以这些年轻一辈的人,自然都是用的本名。比如步临风,还有他凌辰。却没有想到,这清风子,竟然用的是道号!上次凌辱自己的清明,便是一个。只是凌辰恨不得将他割皮吃肉,哪会去问他。
清风子看到凌辰的表情,自然知道是为什么,洒然一笑:“我是师尊捡回来的,从小没有名字,自然用的是道号了!”
凌辰恍然大悟。
清风子很是健谈,凑过身子来和凌辰低声说道:“听说凌辰你烤肉很是一绝!嘿,我从小便喜欢吃烤肉,改天我们一定要交流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