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在商言商
时间:新历206年9月2日。
地点:大荒洲, 自由领,英雄镇。
相隔十三天, 陶颛再次在英雄镇出现。
看到他的人都发现他身上包括脸上多了些伤痕, 胳膊上还扎着绷带。但这样的情况在狩猎人身上很常见, 大家都觉得很正常。
这天恰好是陶颛和镇长约定的半月之期后的第天。
镇长也没搞鬼, 看到人来, 很干脆地拿出了两份土地证和四张世界通用身份证明卡。
陶颛接过东西时, 稳定如他,也不禁有点情绪上扬。
身份卡和信用点卡合并, 以后他再赚钱就可以让人直接打到他的身份卡里。现金不安全, 而不记名卡不但要手续费,旦遗失,里面的钱也同样找不回来。有些强盗和小偷就喜欢偷抢不记名卡。
最重要的是,有了身份卡, 以后他就能通过猎人公会来购买基因调适药剂, 而不用担心是假货或者被人报高价。另外, 他和赵坡千辛万苦弄来的魂石等物也能挂到猎人公会上去卖,这绝对比他随便找个人卖要划算得多也安全得多。
总之有了身份卡, 好处多多。
新的身份证上,他的名字就叫陶颛。三个孩子跟了他姓,分别叫陶蒙顶、陶普洱、陶毛尖。
“看你们的名字就知道你们是家人。可惜现在天然茶叶都死贵, 就是我平时也只能喝白开水解渴。”镇长拍拍突出的肚子感叹。
终于拿到合法新身份卡的陶颛心情非常愉快,说话都活泼不少,“白开水也很好, 健康。”
镇长哈哈大笑,突然问:“那以后我们就叫你陶颛了?”
陶颛的名字比较少见,镇长等人听到他报名,都以为他叫陶砖或陶专。
陶颛看到警长记录他的名字为陶砖也没否认,镇长等人前段时间就认定他的名字叫陶砖。
陶颛笑了笑,“之前都没有机会详细介绍,我其实就是这附近的人。”
镇长和警长:你就编吧,我们姑且听着。
“真的,我从小就在附近的村庄长大,因为家里人会做陶,就给我取了个小名叫陶砖儿。房遇老爷子曾去过我们村庄,我因此认识了房家好运大哥,和他们家人有些来往。可惜我们村因为被异兽偷袭,里面的村民都散了,我就跟着家人去了其他地方生活,不久我家人个接个疾病去世,我不得不在十五岁就当了自由猎人,我念着过去的家人,就把小名当大名用,只是把砖换成了颛。
但带我的队伍为了剥削我,不肯给我办理身份卡,我直忍耐到二十二岁,之后那支猎人小队因为分赃不均散伙,我也趁此机会用存款买了自由。二十二岁到二十四岁之间,我在外面游历,途遇到了儿时朋友房好运夫妻,他们准备回老家,我也心动,就与他们结伴同行。可就在我们好不容易回到大荒洲自由之地,眼看就要到家时,遭到了疾风狼群袭击,最后我们虽然齐力把狼群杀灭,但房大哥夫妻俩也受了重伤,临死前把三个孩子托付给我,让我带回英雄镇。”
镇长:“……嗯,没错,我听房老头说过,他是认识个烧陶的匠人。那个村子因此叫陶村,大约在十五年前遭到异兽和诡族的连番袭击,整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咳,我以为死光了,没想到还有人逃了出去。”
镇长看着陶颛脸欣慰。
两人彼此都知道陶颛在说谎,但陶颛说得像真的样,镇长也副这就是真实的感动样。
警长:听你们说的,我都以为是真的了。
镇长:其实我也在疑惑陶颛说的就是真的。因为那个陶村真的存在,也真的全村都死在异兽和诡族口。如果陶颛说得真的是真的,那他要办身份卡也不奇怪,因为他之前都没有机会和能力办理。
而陶颛为什么定要回来大荒洲办理身份卡,镇长猜测他很可能在外面得罪了某个不能得罪的人,或是犯了什么罪行。而除了大荒洲以外的十六个洲,几乎都通了络,陶颛想要弄个新身份卡,会很难很难,得拿出堆证明资料来证明他就是他自己。那样,真还不如回大荒洲,至少他们这里只要肯给钱,就给办身份卡,连来历都能帮着重新弄份。
陶颛在新来历也没提他当过兵的事,可能就是在军队时得罪了人,或者干脆就是逃兵?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身份卡都已经办下来,其他就不需要深究了。
镇长把陶颛口述的经历让警长记录下来,就当做人口档案收起。以后只要陶颛的真实身份不暴露,这几年,没事多宣扬宣扬他的“真实”来历,几年后恐怕谁来问,镇民都会认定陶颛就是曾经那个陶村的幸存人口陶砖儿,而他的三个孩子都是房家后代,被好心的陶颛收-养。
陶颛趁热打铁,拿到身份卡就带着三个小崽去了镇酒屋,在那边做了次豪,以成功入籍的名头,请所有在酒屋的客人喝了杯啤酒。同时不忘把自己的“真实”来历告诉大家。
酒屋的镇民不管心里怎么想,白喝了人家的酒,嘴上都在为陶颛恭贺庆祝。
老板娘夫妇凑热闹,给三个孩子做了顿白色的牛奶咖喱面条。面条是用营养粉所做,本来咖喱配米饭最好,但在大荒洲稻米实在太贵。
三个孩子吃得嘴巴边都是圈白色的咖喱汁,陶颛看得口水分泌,忍不住也跟老板娘买了盘。
老板娘想着那碟肉干,给陶颛的分量盛得足足的,还说锅都是他的,算盘的价。
陶颛能吃,但他平时都有所克制,难得今天老板娘说量管够,他也就真放开肚皮大吃了顿。
期间他还跟老板娘打听了哪里有猎人公会的分会。
老板娘看到陶颛的真实饭量,颇为吃惊,心想怪不得这位忙着狩猎,就这胃口,般收入还真养不活。再看三个小崽,似乎也吃得比般同龄小孩多?
“我们附近最近的猎人公会在黄泉堡,朝镇东边走,距离约七百多里路。这段路比西边和北边的路好走,路途有不少人类聚集地,或大或小,异生物相对少些。但也就因为人类多,才要更小心。”
“谢谢。有地图吗?”
“有。两千张,饭请你了,地图就不免费了。”
“当然。”陶颛笑起来。
“这是我老公在猎人公会买到的地图,他当时多买了两张,想着以后高价卖出去,既然你要,就本钱卖给你。”老板娘从吧台翻了张九成新的地图出来,塞给陶颛。
陶颛打开地图,就发现他这两千块花得太值得,这可是最实用的那种地图,除了路线,上面连各个人类聚集地和异生物可能生存地都被标出来,还有些危险地带也被标明。这样的地图别说两千,就是十万也有人买。
唯的缺点就是这张地图只覆盖了以黄泉堡为心的千里范围,再远就模糊了。
“怎么样,值吧?”老板娘本来想找机会和陶颛说说肉干的事,她不是贪心那种未知作料,就是想给陶颛提个醒。但转而想,想到这事还是任老大检测出来的,再想到任老大对陶颛似乎有那么点意思,又不希望他们插手此事,她就没再多这个口。
当天午,喝着啤酒吃牛奶咖喱面的人占了店客人半,无他,现在的人真的太少吃到这种口味较重的食物,根本受不住诱惑。
“叮当叮当”门口风铃响起,酒屋大门被推开,任乾坤大步走入酒屋。
他在西部荒野跟在陶颛车屁股后面跑了十来天,结果就看到对方直在和诡族战斗。期间有好几次看着就很危险,但青年就是能逢凶化吉,他的本事之就是在最危险的时候躲入他的魂器房屋。
跟着青年的赵坡也因此沾光,知道了魂器房屋的秘密。
而赵坡知道魂器房屋的秘密后,青年似乎干脆放开了,经常让赵坡进入魂器房屋照顾三个孩子,休息时更是起就住在魂器房屋内。
任乾坤直在找机会出手,但直都没有找到机会。同样他也没看到陶颛采集或收集可以制作食物的特殊物品。
“这是牛奶咖喱面?给我也来盘。”任乾坤走到吧台坐下。
老板娘娇媚答应,很快就送来大盘满满的牛奶咖喱面。
任乾坤端起盘子,走到陶颛父子四人坐的桌子,屁股坐下。
“好久不见。”陶颛抬头,打招呼。
两只小小崽有段时间没见任乾坤,都有点陌生了,只有老大蒙顶还记着这只大熊。
不过老大蒙顶对所有试图抢他爸爸的人都很排斥,他虽然小,但他直觉敏锐,总觉得这只大熊盯上了他爸,看他爸的目光就跟他看到了奶香小馒头样!
蒙顶悄悄伸出小手,把任乾坤的盘子,往边上推了推。
任乾坤按住盘子,没理会小崽子的小动作。
“这次出门,收获怎么样?”
“还行。”
“还没恭喜你拿到了身份卡。”
“谢谢。”
两人干巴巴的对话昭示着两人交情的降温。
任乾坤用叉子卷起面条,口就干掉了盘子上三分之的量。
三小张大嘴,起好吃惊地看着他。
两分钟不到,任乾坤就把满满大盘牛奶咖喱面给吃完了。
吃完抹嘴,任乾坤就开始盯着陶颛看。
陶颛被他看得毛毛的,忍不住问:“你看什么?”
“看你。”任乾坤端起水杯喝了口,说道:“你为什么要在后腰靠近臀部的地方纹朵红色的彼岸花?”
这个纹身跟硬汉爸爸的气质太不符合,任乾坤在心里迷惑了很久。
“那不是纹身,那是伤疤。”陶颛说完愣,“你怎么知道?你偷看……”
“不,我没有偷看,我只是刚好经过你洗澡的地方,你又没跟我说那里不能走。”任乾坤又喝了口水,他这十来天感觉像是浪费了,又像是干了特傻-逼的事情,反正怎么想怎么怪异。
他非常想要做点什么激烈的事情来消除这份焦躁感。
但是这明明不应该,他为了谋取更大更多的利益,跟踪、调查、潜伏什么没干过?别说十几天,就是花个几年时间也没问题。为什么这次不过才跟踪十几天,他就产生了难以忽略的焦躁感?
这很不好。任乾坤猜测是不是他素太久,积累得太多?
只希望不要是犯病就好。任乾坤露出个诡异的笑容,但很快收起。
陶颛回忆他最近在哪里洗过澡,又有可能被人看到,三秒后,他反应过来:“你跟踪我?”
他就奇怪这十来天,他老是有种被人盯着的毛骨悚然感,越到后期越明显。
但盯他的人藏得特别好,让他以为是诡族在盯他。
任乾坤懒懒道:“跟踪你?你有什么好跟踪的,我都说了,是刚好经过那里。”
“是吗?”陶颛心旦生出怀疑,就很难再打消,他不明白任乾坤为什么跟踪他,又为什么向他透露此事,他只能更加小心此人,“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买些东西。”
任乾坤听青年要买东西,精神顿时好了些,“你要买什么?”
“这些东西,你看你能不能帮我备齐,又是什么价位。”陶颛拿出了张清单。
这是他在向老头赵坡透露了他魂器房屋的秘密后,老头开给他的单子。
也许是那时候开始老头才决定真正的相信他并愿意全力帮助他。
赵坡自己可能是因为魂器就和爆炸-物有关,从小就在相关学识方面特别有天赋。
用老头的话来说,只要给他充足的材料,他谁都不怕。可惜材料这东西总有用完的时候,旦存货用光,他的魂器手榴也还没有来得及复制的话,他就只有给人蹂-躏的份。
陶颛看赵坡开出的材料清单就眼睛疼,他当过兵,多少对这些爆炸-物的原材料价格知道些,这些材料说起来并不稀奇,但为了防止世界出现太大动乱,很多材料都被各大势力紧紧管制,有管制就代表难买,难买就代表价格高。
偏生赵坡需要的量还很大。
花钱大头还不是材料,而是制造所需的机械和各种工具。
赵坡现在穷二白什么都没有,当初他的车上还放了些制造爆-炸-物的必须工具和小型机器,但那支商队在打他车子的主意时,就把他车上的东西都抢走了,最后赵坡只凭借自己的魂器手榴弹炸出条路,抢到车子就跑。
讲真,陶颛怀疑他剩下的两百多万买赵坡要的工具都不够。
但这次探路让他们深深知道,只凭他们两人想要深入大荒洲去寻找异兽蜮的生存地,还要狩猎它们,没有大量大威力的武器那完全是异想天开。换言之,这些都是必要花费。
陶颛狠狠心,没有删减,直接把这张单子给了任乾坤。
任乾坤看单子内容就笑了,弹了弹单子道:“没想到你还精通这些,有没有考虑过卖成品?这些成品在黑市上很好卖。”
“现在不考虑,以后再说吧。这些东西价格多少?”
任乾坤掏出让陶颛眼熟的计算器,噼里啪啦通计算,报价:“至少千五百万左右。”
陶颛脱口道:“怎么要这么多?”
任乾坤不客气地道:“你为什么每次都要问我这句话?我要这么多,肯定是因为你买的东西就值这么多,我可没乱开价,你看你要的几台机器,其台数控精密多轴车床和台大功率的魂石发电机就要……等等,你不会不知道你要的东西到底值多少钱吧?”
任乾坤眯眼,“我知道了,这些东西不是你要买的,是那个畸形老头对不对?怪不得他能个人活着走到英雄镇,原来他的能力是制作爆炸-物。”
陶颛:你妈妈把你生得这么聪明,你真应该好好感谢她。
“看你这单子,我还以为你要开军工厂,或者搞个人研究室。如果是个人小作坊,真没必要买这些,除非那老头想宰你。”
“那张单子还给我,换这张。”陶颛又拿出张单子。
对,赵坡给他开了两张单子,说最好能买齐第张单子上的所有东西,如果实在买不起,就换第二张。
任乾坤勾起唇角,把第张单子还给陶颛,接过第二张,看清内容后说道:“这还差不多,这张单子上要求的都是些基础货色,但也能制作不少低端军火,看来那老头很清楚在什么情况下能买什么东西。”
陶颛抽空给儿子们擦擦嘴,“你看单子就这么清楚,这么说你也是爆破师?”
任乾坤得意表示:“这叫商人的经验。如果我不懂这些,被人蒙了怎么办?这些你都要么?差不多三百万以内能搞定,有些东西我没有现货,需要出去调,最迟五天后给你。”
陶颛心脏滴血,除了赵坡要的材料,他还要买其他东西,而且房子还没盖,他们回来住哪儿?住旅馆更要钱好吗。
“能不能再便宜点?”
任老大残念摇头,“兄弟,我给你已经很便宜了,不信你去找简仲恺或者旅馆许老板,你看他们给你报价多少,不过你要的这些东西,他们就算想卖也拿不出来。”
陶颛想着要不要把单子上除了必要工具以外的东西,再减少半量。
“干嘛这么犹豫?你这次出去,没有弄到魂石?”任乾坤哼哼。
陶颛:“弄到了,但那些魂石……”
“你想挂在猎人公会是吧?”任乾坤口道破。
陶颛默认。
任乾坤冷笑,“那你对猎人公会的系列赚钱操作真是不了解,你当人家公会是慈善组织吗?”
“想在猎人公会交易魂石,首先你要把你的所有魂石商品全部送去检测,检测费就要枚千元。其次你要有可以上的电脑可以随时查阅消息,并和想要购买方进行交流。如果你没有电脑也不能上,就只能待在公会使用里面的设施和买方进行交涉。而里面的设施并不免费,个小时就收取千元。等你完成这些步骤,好不容易找出个愿意给你开价还可以的买主,你还得交总交易额10的手续费给公会。当然,你可以不谈,直接标个价挂上去,但什么时候能卖掉,就难说了。”
任乾坤满脸讥讽,“而在我这里,只要你能拿出两枚以上的五级魂石,我就可以给你市场价的85,且是你有多少我就收多少,压根就不挑你的魂石。你自己算算,到底是哪个更省时更省力更划算?”
陶颛:“……”
任乾坤刮擦胡渣,“我做生意从不强求,不管你是挂到猎人公会,还是卖给我,你都能换不少钱。那么这张单子上的东西你还买吗?”
陶颛磨牙,“买!但我得先卖几枚魂石,可这次没有五级的,最高只有四级。”
任乾坤非常在商言商地说:“按照我的规矩,兑换四级魂石,只能按照78的市场价。”
“如果我能多卖几枚四级魂石,兑换价能不能再高些?这次的兑换总价肯定能超过上次。”
“几枚?”
陶颛盘算了下,“枚四级。三级的多些,大概有二十几枚。”
任乾坤没立刻松口,“我先看看魂石的质量。不过这里不方便,你跟我去我那儿。”
陶颛同意,说要先把孩子送到赵坡那里,然后再去找他。
任乾坤假装不知道陶颛只是把孩子送到魂器房屋,说好了在林石屋见。
作者有话要说:无以为报,唯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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