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工友们见钱就要到手了,整个人都轻松了,手里的器械也都丢了一地,各自抽着香烟,就等着周士亚发钱呢。
周士亚对叶乘风是千恩万谢,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握着叶乘风的手说,“叶老板,你不知道这一年我是咋过的,这些人都是我带出來的,老板不给我钱,我就沒法给他们钱,这一年來,我什么办法都想过,家里的房子也卖了,就是为了还这笔钱,好在这些工友们还算讲理,不然……”
周士亚说着激动的眼泪都快下來了,“我四十不到的人,这一年來顶着这么大的压力,看上去都像五十好几的人了。”
他说着还朝工友们作揖,“各位兄弟,感谢你们这一年來,一直相信我,沒把我周士亚逼上绝路,我给你们鞠躬了。”
工人们本來还都是开开心心的呢,见周士亚如此,不禁又想到自己这一年來的遭遇,虽说国家规定是不许拖欠工人工资的,但是人家老板都跑了,能怎么办。
而且周士亚平日里对他们都不错,而且都是一个县出來的,乡里乡亲的,人家周士亚为了还债,家里房子和车都卖了,老婆孩子也跑了,都不容易。
叶乘风拍了拍周士亚的肩膀,“现在不是否极泰來了么,以后老周你就跟着我干,只要我叶乘风还干这一行,我就不会拖欠你们一个嘎子。”
他虽然沒做过建筑业,但是也知道,现在虽然国家规定是不允许拖欠了,但是一些工地还是经常拖着不发,每个月只给工人一些基本生活费,年底的时候一起补发。
刚才周士亚也说了,他们五十六个工人的工钱,一年就是四百多万,如果是五百个工人,甚至五千个工人呢,那一年就是四亿多的资金。
这四亿多的资金,在地产商的手里,立刻就又变成了投资的资本,年底发你也无所谓,反正來年还是继续欠。
换句话说,地产商里永远会扣着工人的资金作为运作资金的一部分,而且你走了照样结算给你,你走了,还会有人补缺。
只要有人补缺,就可以继续欠,下面如果流水的兵,上面的账是不会错的。
周士亚他们对于地产商的这一套,已经再熟悉也不过了,但是总归只要不要像这次这样老板跑路了,钱还是会发的,只是一年一起发而已,对于他们來说也沒什么损失。
所以周士亚只是把叶乘风的话当成了客套话,哪有地产商不那么操作的。
叶乘风却和周士亚说,反正他是月月会和他们清算工钱,绝对不会拖一天,拖一分钱。
周士亚对此深信不疑,毕竟人家叶乘风平白无故的给他们补发了工钱,而且这笔债本來就不该他负责,所以叶乘风的人品,周士亚一点不怀疑。
他只是问叶乘风,什么时候可以再开工,既然拖欠的工钱追回來了,那么下面关心的就是以后的生计了。
叶乘风和周士亚说,现在项目正在谈着,很快就有消息,不过项目可能不是太大,就是一些商品烂尾楼的收尾工作。
周士亚和叶乘风说,沒问題,只要是有工做就行。
正说着话呢,叶乘风的手机响了起來,是鄢晚畴打來的。
接听了电话后,却听鄢晚畴在电话里说,“乘风,听说陈岚鑫回了一趟盐海又回來了。”
叶乘风嗯了一声,又听鄢晚畴接着说,“我和南小姐在海滨这边拿下了一个大工程,但是和富建沒什么关系,今天一会要去海滨商贸大厦进行盐海地皮竞标会,我担心江淮彪这次会不服气,从中作梗啊。”
叶乘风笑着和鄢晚畴道,“他已经开始动手了……”沒等鄢晚畴说话,立刻又说,“不过你放心,现在基本沒什么问題了,你赶紧开车先赶去商贸大厦吧。”
鄢晚畴也沒问太多,说了一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叶乘风想着鄢晚畴那边既然还沒出发,那江淮彪的人肯定也沒出发呢。
这时他看了看路边的建筑路标,心中一动,朝周士亚说,“老周,我还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
周士亚立刻说,“叶老板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你给我们发的工钱,你就是我们老板了。”
叶乘风立刻附耳在周士亚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周士亚听完眉头一皱,随即道,“小事,包在我们身上了。”
戈子浩过來问叶乘风,“风哥,这笔烂尾债可不少呢,你就真这么给了。”
叶乘风笑着递给戈子浩一根烟,“我正好想进建筑行业,但是手下沒有班底,我看这个老周人也不错,为了工友房子车子都卖了,老婆孩子也跑了,这笔钱就当是帮他,也等于是帮我自己。”
戈子浩闻言笑道,“风哥,你要进军房地产业啊。”
叶乘风和戈子浩说,弄了几个烂尾楼玩玩,工程量不是很大,主要就是先试下水,看看自己能不能搞起來,第一个工程,不求赚钱,能立足就行。
戈子浩立刻和叶乘风说,“那以后在海滨有啥事,尽管找弟弟我啊。”
叶乘风拍了拍戈子浩的肩头,“我就有这打算呢,我毕竟是盐海人,以后这边的事,可能还要麻烦你了。”
两人正说着话呢,远处传來一阵车子引擎声,周士亚立刻招呼工人们都站到马路上去。
等工友们站好了,车子也开來了,清一色的ml350,为首的车子停下后,车窗打开。
叶乘风看到是鄢晚畴,立刻走了过去,和周士亚说放行。
周士亚诧异道,“不是你要我们拦着的么。”
鄢晚畴在车子里朝叶乘风说,“乘风,你搞什么呢。”
叶乘风笑着走了过去,朝鄢晚畴说,“沒事,你们先去商贸大厦吧。”
鄢晚畴看了看手表,也沒多说什么,直接吩咐开车。
车队路过的时候,叶乘风看到其中一辆车的后座坐着的正是南方,南方依然还是那副冰美人模样,看都沒看自己一眼。
直到车子开远后,叶乘风菜唏嘘一声,看來南方还记着那晚的事呢。
对于这件事叶乘风也不好解释什么,毕竟这本來就是事实,百口莫辩。
戈子浩吹了一声口哨,站在叶乘风的身旁,“风哥,那妞很正点啊。”
叶乘风笑而不语,这时见远处又是一阵尘土飞扬,眉头立刻一动,和周士亚说,“正主來了。”
周士亚一声招呼,所有工人都站在马路中间,等车队过來的时候,周士亚立刻伸手拦住车,“谁也别想过。”
为首的奔驰打开了车窗,一个青年下车來朝周士亚说,“什么意思。”
周士亚按着叶乘风教他的那套说辞,“我知道你们是政府找來收拾我们海滨烂尾楼的建筑商,以前的建筑商都跑了,欠我们几百万的工钱,你们要想來海滨盖楼,就得先把欠的钱补上。”
那青年暗骂了一声,刚要说什么,见周士亚后面的工人手里都拿着铁锨铁锹呢,这几十号人要是上來,车子都能被掀翻了。
他立刻走回车子旁,朝着车子里的人说,“老板,他们……”
车子里的中年人已经听到了,这时一挥手,打开了车门,走了下來。
叶乘风站在工人们后面,看那中年人西装笔挺,正是江淮彪,暗道果然沒拦错认。
江淮彪下车后和周士亚说,“师傅,我们不是建筑商,只是路过。”
周士亚冷笑,少吹牛了,你不是建筑商來这里做什么,这里要么就全是工地,要么就是去商贸大厦,商贸大厦今天拍卖地皮,你敢说你不是建筑商。
江淮彪眉头不禁一皱,朝周士亚说,刚才前面那个车队你们为什么放行,他们也是去商贸大厦的。
周士亚说,“人家说他们不是建筑商。”
江淮彪就郁闷了,“我也说我不是建筑商,你们就不信,他们说不是,你们就信,什么道理。”
戈子浩混在人群中笑道,“因为人家一看就正派,你一看就不像是说实话的人。”
江淮彪闻言不禁朝戈子浩那边看去,沒看到戈子浩,倒是看到人群里一个人格外的熟悉,“这不是叶乘风么。”
他立刻明白了,这是鄢晚畴在给自己设套呢,故意找人拦着自己不让他们去商贸大厦。
江淮彪什么也沒说,直接坐回车子里,拿着手机给陈岚鑫打了一个电话,“老陈,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叶乘风不会出现么。”
陈岚鑫在电话里道,“叶乘风怎么了。”
“怎么了。”江淮彪冷哼一声,“他现在就在去商贸大厦的路上,做起了拦路虎了,怎么了。”说着气哄哄的挂了电话。
陈岚鑫眉头一皱,这不是他安排阿龙做的事么,想着立刻给阿龙打电话,但是打了好几个,都沒人接。
他心中顿时一凛,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刻又给沈燕虹打电话,沈燕虹倒是接了。
陈岚鑫立刻问沈燕虹道,“不是让你缠着叶乘风的么。”
沈燕虹在电话里说,“怎么,叶乘风给你找麻烦了,这不是挺好么。”
陈岚鑫眉头一皱,“我草,你他们反水了,你就不怕我……”
沈燕虹根本就沒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就挂了电话了,气的陈岚鑫差点摔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