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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故人乘风来

一剑惊鸿 忘川水冷 4031 2024-02-09 13:02

  凤三娘的动作很快。

  她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多出一支短刺,只一瞬间,便已经架到了中年汉子的脖子上,周围的人那般的多,居然没有人瞧见她怎么出的手。

  那短刺的的形状和峨眉刺倒是有几分相似,只是还要短小一些,倒有点像女人头上挽发用的发簪一般,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严厉起来:“说,你到底是谁?”

  这变数也来的太快了些,众人都有些不知所以然。

  要是换做凌若云等人做出这样额举动来,倒还可以理解,但这凤三娘,还有那一百两,以及这个中年中年汉子,不是站在同一条道上的吗?

  那汉子倒是从容得紧。

  可越是这样,他的身份就越让人怀疑,那只右手,轻轻的架开了短刺,淡淡的笑着说道:“我不就是一个破算命的吗,掌柜的这又是什么说法?”

  “算命二字,不过是坑蒙拐骗一下那些无知人士罢了,那有你这般的手段,你在我这赌坊里刻意隐藏了两年,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凤三娘追问得很直接。

  显然,对方说的话,他可不会相信,好吧,其实不止是她,基本上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相信这个说法。

  “我那有什么手段,都说了,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那汉子的身形又微微的挪了挪,刚好到了杜老头的骰钟前,他也没有管对方答应还是不答应,就已经将它轻轻的打了开来:“这才叫做手段!”

  那的确有些不简单!

  众人顺着他的指引望了过去,只见桌面之上,残留这一堆粉末,原本完好无缺的三颗骰子,此刻早已经是荡然无存。

  唏嘘声一阵,原本以为一点已经足够小了,嘿,没想到还上演这么一茬?

  “他的手段,我自然明了,但你也需要装什么糊涂?”凤三娘仍旧死死的盯着那汉子,她并不在意那桌上的一切,又或者,这些本来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汉子的目光,突然间变得凝重了起来,似乎凤三娘的追问,让他下定了某种决心。

  那双眼,直勾勾的瞧着对方,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瞧得凤三娘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整个身形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算是主动的避了开去。

  见凤三娘没有回答,那人又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语调之中,伤感的味道变得越发的浓郁:“看来,还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已经彻彻底底的将我遗忘了,也罢,洛都这个地方,你总该记得吧?”

  “当然,那里我曾经生活过十年,可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凤三娘又镇定了下来,甚至呢,笑意啥的,又浮现了出来,只是提起洛都两个字的时候情绪上多少有点小波动,即便是如此,遮掩的速度也是相当的快。

  别人都只当她是嘉州城内鸾凤阁的女老板,谁又知道她曾经是洛都城内,那花满楼的歌女舞姬呢?

  汉子微微的侧了侧身,似乎想要将眼神挪了开去。

  他的调子来得十分的深邃,就像是在低声的吟唱着:“低眉画月,颔首弄萧,曾经是,花前月下,可如今,累累伤痕,故人已忘!”

  凤三娘的身形在不住的颤抖。

  曾经的一幕,在她的脑海之中越发的清晰了起来,的确,那样的场景,那样的一个人,自个的确应该记得十分的清楚才是,可又是什么时候起,开始慢慢的忘却了呢?

  “你为什么总爱在黑夜之中看着我呢?”

  她有些不解!

  歌姬舞女的命,都很薄,从沦落风尘的那一天起,一生都注定将是一场悲情,更何况,是在这烟花之所呢?

  “最美的音律,最美的人,像我这样的凡夫俗子,终究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的,才不会玷污了她的秀丽!”

  他回答得很慢,手中拿着的那一支长萧,已经轻轻的放到了嘴边,气息流动的那一刹那,一个个低沉绝妙的音符已经渗透了出来,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就那般静静的,吹着听着。

  她又开始缓缓的勾勒了起来。

  眉笔细长,画一个眉也需要不少的时间,当然,这刚好和对方的萧声搭得上,就这样的,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那手,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你的萧声为什么总是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呢?”

  女人站了起来,缓缓的朝着窗边走了去,她试图着想要去打开那窗子,可手接触到的那一刹那,嘿,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犹豫,整个人又猛的退了回来。

  有些人,相见不如不见,反倒是朦胧一些,让人觉得舒坦。

  “那是因为吹箫的人有故事,而故事这种东西,就是要有懂自个的观众,才有它存在的意义?”

  “懂?”

  女人微微的蠕动了些嘴唇,她原本打算去说点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而窗外的人,又将那萧横到了嘴边,音符再一次的跳动了起来。

  而这一次,萧声大概持续了一炷香的功夫。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她没有说清楚,估摸着那个男人也没有听得见,长萧已经被他背负到了身后,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他多少还是回了回头,用那依旧低沉却富有磁性的音调:“因为你懂,这已经足够了!”

  女人没有做半点的挽留,因为她很肯定,明天的这个时候,相同的声音还会在窗边响起来。

  居然是他?

  凤三娘有些不敢信,那双眼又径直瞧着眼前这个汉子,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那一张脸,虽然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那脸上的纹路之间所流露出的沧桑,还是让她心觉得慌。

  “你怎么突然不辞而别?”

  中年汉子明显是在质问,而这样的话以出口,凤三娘的思绪自然完全被扯了回来,看得出,对方是真的想要要个答案的。

  疑惑,一直在心中,一年,两年,时光抹去了太多的记忆,却到底还是没能够够将这一抹执念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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