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说这方清卓,那是身躯凛凛,一双眼光射寒星,相貌堂堂,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恒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话语轩昂,吐万丈凌云之志气,心熊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真魔主,真是人家太岁神!
再看那留长洲,又是怎生一副姿态?
面若冠玉,似白璧而无暇,鼻直口阔,尽显俊秀之风采,眉分八彩,似深邃而含光不敛,目若朗星,沉稳而炯炯有神,唇还未启,直叫人心中欢喜,齿也未动,多少人莫名倾心,迈开步,恍若潘安亲临,猛回首,羞愧相如三魂。
两人步履一致,前后进了门,入了王府大厅,按主次定位,分宾客坐下,仆人们也是有眼力见的,很快就送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清茶,方清卓手碰茶杯的同时,那目光又朝着留长洲瞧了去,不解的味道很浓烈。
“驸马爷,不是说好了明天上午到达的吗,怎么突然间提前了一天呢?”
“王命在身,那敢有丝毫的耽搁,长洲心中急迫,行事自然莽撞了些,打扰侯爷清宁了!”说这话的同时,留长洲已经轻押了一口茶,显然,他的话并没有不假,一路而来的奔波,让他有些口渴难耐。
那语气呢,一如先前的恭敬。
这也正常,方清卓到底不是普通人,以他在庙堂之上的地位,还有江湖中的身份,就算是当今秦王亲临,也多少也给些面子,更何况,留长洲还只是新近的驸马呢?
“王上特意遣驸马前来,也足以看得出对此事的重视,只是不知道王上还有什么交代,而此行,又为什么只有驸马一人呢?”
方清卓接那话很快!
对方既然提到了王命,他这儿也有很多的话要说,比如,秦王虽然膝下子嗣甚多,但对那个小女儿却向来是疼爱有加,远不是其它能够比拟得了的,留长洲身为驸马,爱屋及乌,也断然不会对他有太多‘厌恶’之意。
所以,哪怕是公派,也绝对不会急于一时半刻,连半个护卫都不给,难不成,是这家伙想要挣点儿表现,所以才这般的匆忙不成?
嗯,的确有这样的可能!
“王上对于此事,十分看重,临行前还特意的让我嘱咐侯爷,无论如何,务必要让燕公主平安的离开秦国,长洲也是受命于此,心中惶恐不安,哪敢有丝毫的怠慢?”
留长洲可不糊涂,一下子便从方清卓的眼里读出来了点什么。
他只是可以的往某个方向扯,并没有打算过多的去解释,那双眼呢,甚至四下的打量起来,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一般:“我来之前,就听说过侯爷的名声,这离嘉州近了,更是知道侯爷还有一位文武全才的弟弟,引领着江湖风云,名头极盛,怎么没有看见他人呢?”
问人是假,岔开话题是真!
方清卓见他这般的操作,也只好不继续的追问下去,至于方文卓,他原本以为留长洲是明儿个才到,所以呢,安排他明早才回府,又那知对方会来得这般突然,所以才错过了。
不过呢,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实话实话就成,反正有了由头,也说得过去:“本侯那个弟弟正陪着燕公主的随行,本来是打算让他明早过来拜见驸马爷的,没想到,驸马今天到了!”
“那倒是在下的过错了,其实侯爷,你也不要一口一个驸马的,叫得长洲还有些不习惯,你岁数长我几岁,又是江湖中人,要是不嫌弃的话,管我叫长洲就成?”
见对方没有追问下去,留长洲心里面也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新进了这个身份的缘故,驸马两个字在他的耳朵里听起来,显得多少有些别扭。
“岂敢,岂敢,驸马爷一路奔波,想必是舟车劳顿,来人,安排上好的宴席,为驸马爷接风洗尘!”
方清卓对着外殿又吩咐了起来。
虽然对方让他以名字相称,但他却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打算,毕竟官场之上,不比其它,有些繁文缛节虽然让人不舒坦,但也不是说免就能免的。
听着他这话,留长洲急忙摆了摆手:“不用劳烦了,侯爷,长洲单骑前来,本就想低调行事,今晚也就不住在侯府了,此间行,不过是想和侯爷照个面,互相认识一下罢了!”
这话来得,方清卓可是更加的糊涂了。
按理说,庙堂上的人出行,自然有驿站负责接待,但如果已经拜会了镇地大员,当由大员安排食宿,可这人,身为驸马,王亲国戚的,却突然间提出这样的请求来,怎么瞧都有些不合时宜的味道。
方清卓甚至有种直觉冒了出来,这个人的背后,似乎还在隐藏着什么?
猜归猜,有些话是不能说的,所以呢,他只是稍微的顿了一下,又有些关心般的接着往下问道:“那驸马爷今晚上住在那里呢?”
语气里有点担忧,也是正常的事。
燕公主的行踪还没有着落,嘉州城又丢了那么多的人,这个时候要是还闹出点乱子来,他的确有些不太好收拾。
留长洲自然知道他的担忧所在,所以呢,对方的话刚一落下,他便急切的补充道:“着一点呢,侯爷大可不必担心,长洲本来也是着嘉州辖下的故居人士,在这里呢,也还是有不少的朋友在的,今晚找他们,无非两个原因,一是叙叙旧,而来呢,身在草莽之人,或许能有些线索也不一定呢?”
话都说道了这般程度,方清卓也是执拗不得。
可即便如此,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既然留不了对方,那么也只能往后退上一步,以求权宜之计:“既然驸马爷这般的坚持,那么本侯也就不在说什么阻拦的话,只是驸马你一人孤身在外,是不是需要准备几名机灵的随从作为策应呢?”
“这个嘛?”
“怎么,侯爷,还有什么为难处吗?”
“也不算为难,只是我不太习惯自个的身边有别的影子,感觉约束得紧,再说了,我这几位朋友,都是江湖中人,武功高强,脉络广泛,这安全之事,有他们,应该是足以应对,倒是让侯爷你担心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