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白道：“是呀。”瞅了一眼杭天兵手里拿着写的字的纸张还有红绒布盒子，“敢问大爷您是？”
杭天兵笑道：“我是杭天兵。”
李非白上下打量杭天兵，又看肩章，可惜啥也看不懂，只得无奈地道：“您该不会也是什么首长吧？”
杭天兵一愣，有点儿领教李非白的意思了，笑道：“算是吧！”
李非白道：“就是你安排司机还有那个楞头青喊我来见您的吧？”
杭天兵道：“没错。”
李非白顿时没了劲头，有些兴趣缺缺。
杭天兵笑道：“你似乎有话要说？”
李非白道：“没。您就直说您找我有什么事吧！”
心思全写在脸上，单纯简单。杭天兵越看也越有点儿喜欢这个小子啦，一般人见了王铁舟和自己，没有几个不怕的，这小子似乎不知道什么叫怕！竟然还没见面就把自己定义成坏首长。
杭天兵道：“有事。在说正事之前，我一个老头子，总算是你的前辈，就想问你一句，怎么才算是好首长？”
李非白乜斜杭天兵一眼，道：“看来王老首长跟你说了，既然说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啦。没错，我是说过，首长想要见我，得主动过来找我。没有首长想见我，我还得屁颠屁颠跑过去见首长的。”
杭天兵道：“此话怎讲？”
李非白感觉这老头真没趣，道：“你找我办事，不得你找我呀？刘备官当的大吧，算首长吧？找诸葛亮还三顾茅庐呢。没听说过诸葛亮主动上门求刘备的。”
杭天兵笑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李非白道：“你笑什么？我说错了？”
杭天兵道：“没错，没错。既然这样的话，请允许我向你解释一下，为什么非要把你请过来的原因。”
李非白道：“好吧，你解释吧。”
杭天兵道：“你在古墓表现英勇，军部和战区研究，决定要授予你一等功。但是你击毙的那几个人，来头很大，很危险，他们的同伙知道是你击毙的话，有可能要报复你。所以出于保护你的原因，授奖就只能秘密进行了。你看，公文和功勋章，我都拿过来了。”
这样说李非白能理解，在他心里，也就把杭天兵划到了好首长的行列。只是杭天兵正要宣读表彰命令时，李非白已经直接打开了红绒盒子，看到了光闪闪的一等功功勋章，手拎出来仔细端详。
李非白就发现，这个功勋章的长相比自己那一打纪念章功勋章难看，轻飘飘的没什么份量，感觉不怎么值钱。
杭天兵察言观色道：“怎么？一等功你还不满意？”
李非白道：“不是。我就是感觉这牌子太难看了点儿。”随手放回到盒子里。
杭天兵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不敢相信地道：“你说什么？”
李非白道：“我说，这些牌子太难看了点儿。没有我原来的那些好看。”
杭天兵道：“你原来的那些？”
一等功的荣誉是超越一切的，关注功勋章的造型款式算怎么回事？关注点不全偏了吗？杭天兵怀疑这孩子脑子有点儿问题。
李非白摸了摸自己的兜，想到因为换衣服，把父亲的纪念章功勋章和破损的功勋棉放到包里了，没装到身上，没装到身上就算了，不然拿出来让这老头看一看，就知道了。
李非白道：“算了。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想过还能得这么一个牌牌。还有其他什么事儿吗？”
杭天兵又笑了：“怎么？你很着急吗？”
李非白道：“嗯。有点儿，好些日子没见我弟弟了，的确有点着急。”
宋雷的报告里也提了，这个李非白是一个护弟狂魔，从小供养弟弟上学，非常有担当。
杭天兵道：“好。既然你着急赶路，那就这样吧。”
李非白指着盒子道：“这个给我了吧？”
杭天兵道：“名义上给你了，但现在还不能给你。”杭天兵把公文和红绒盒子收了起来。
李非白道：“什么意思？”
杭天兵笑道：“这个一等功是只能授给正式军人的。你还没有宣誓呢，等你宣誓之后，我亲自去见你，给你授功。”
李非白顿时明白了，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敢情是他也知道自己不想当兵了，这白发老头是和宋雷连长商量好了，想利用这块牌子又惑自己呢。李非白心说，一块牌子有什么了不起，老子有好多，挺稀罕吗？
李非在自以为识破了杭天兵和宋雷的“女干计”，但面上也不揭穿，轻描淡写地道：“好吧。既然没什么事儿了，那我就走了。谢谢杭首长。”
李非白走的果断干脆，似乎对这个一等功没有一丁点的向往和留恋，留下杭天兵看着打开的会客室门笑：心这么大吗？也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真是有个性，有点儿意思。
杭天兵哪里知道，李非白的脑子里对一等功，二等功，三等功根本就没有概念，还以为那个功勋章就像钱币一样，卖相和份量可以用来换钱，再加上他自己本来就有好多，也不差这一块，于是，对这个一等功表现的就有点儿淡定了。
也幸好杭天兵不知道，如果知道了，神圣庄严的功勋章，竟然会被联系到换钱，肯定要气吐血！
李非白出了会客室，想跟王铁舟打个招呼，刚好看到王铁舟出来往门口的痰盂倒水，李非白几步上去道：“王……老首长。”
王铁舟听李非白喊的别扭，笑道：“还是喊我王大爷吧！”
李非白笑道：“王大爷好。”
王铁舟道：“见完了？”
李非白道：“见完了，要走了。我就是来跟您告别的。”
王铁舟道：“好，你要赶路，我就不留你了，回头有机会再见。”
李非白笑道：“好，那再见了。”
李非白下了楼，坐上车，道：“师傅，这回可以走了吧？”
这时就见王干事出来，冲着司机摆了摆手。
司机看到，道：“这回可以了。”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李非白，刚好和看后视镜的李非白目光对上，李非白笑道：“麻烦您了，师傅。”
司机战士没好气道：“喊班长。”
只要去教导大队就好，李非白从善如流：“麻烦您了，班长。”
司机这才笑了，发动引擎，朝军部大门驶去。
出了军部大门，李非白又道：“班长，离教导大队还有多远？”
司机道：“那远了，350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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