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师娘

　　天气越来越热了，回到盛湾, 徐婉荞衣柜里的衣服基本都换上了短袖。

　　早上起来, 温靳寒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徐婉荞连忙过去, 在他对面坐下, 佣人帮着掀开盖子。

　　早饭依旧很丰盛，徐婉荞默默低头吃着,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知道，他喜静。

　　“尝尝这个腊肠。”温靳寒把把切碎的一片接到了她的盘子里，还给沾了酱料。

　　他做事向来细致。

　　徐婉荞用叉子叉起来咬了口，“嗯”了声：“很好吃。”

　　“有没有想去哪里玩的？”吃完后, 他用餐巾擦拭唇角, 问她, “我最近不是很忙。”

　　有那么会儿，徐婉荞觉得, 她是等待皇帝临幸的嫔妃，皇帝某日说，“朕近日得空, 爱妃想去哪儿”。

　　这么想, 她忍不住笑出来。想到他还在对面看着她, 连忙收住。

　　她把头垂得更低：“……我没什么特别想去的。”

　　温靳寒：“总是闷在家里怎么行？你要多出去走走。这样吧, 下午我有个商务洽谈，你也去吧。”

　　徐婉荞忙推辞：“还是不了，给你添乱。”

　　温靳寒说：“不会, 到时候，你坐一边喝茶就行了。”

　　他都这样说了，徐婉荞实在不好拒绝，点头应允，心里其实不大乐意去。他那些商务伙伴，她又不认识，而且，她对金融什么的也是一窍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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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点在中环西部一个高档的高尔夫球场。

　　徐婉荞和温靳寒到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少了，都衣冠楚楚的，看着就是金领阶层的人士。还有几个外宾，穿得也光鲜亮丽。

　　打过招呼后，徐婉荞兀自去了露台的休息区。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场内，陆泽和一个白人朋友说过话，回头凝眉对温靳寒道。

　　温靳寒一身运动装，袖子挽到肘上，看上去很是利落干净。他弯腰试杆子，白色的鸭舌帽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语气很淡：“有什么问题吗？”

　　“你问我有什么问题？你宠她我没意见，但是，不能影响工作！一会儿，Bd中央银行的行长要过来……”

　　“陆泽。”温靳寒打断他，抬头跟他笑了一下，“你太紧张了，只是带她出来见见世面，不会影响什么。而且，Bd上次给的预算，和我预期中的远远不符，先期承诺的也没到位，顾左右而言他，明显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你对人太客气了，反而让人蹬鼻子上脸。”

　　陆泽一怔，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如此，这种场合，你带个女人过来，不太合适吧？”

　　“那你就把她当吉祥物吧。”温靳寒失笑，回头跟一老外交谈。

　　过了几十分钟，冯进才到，一叠声跟温靳寒道歉：“不好意思，老师，路上堵车！”

　　看他满头大汗的，温靳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下次出门早点。”

　　冯进连忙应承。球场很大，他四处看了看，目光却停在一个地方不动了。之后的洽谈，他一直走神，甚至说话都开始颠三倒四。

　　期间，温靳寒频频看他，碍着有外客在，没有发作。陆泽都在一旁使眼色了，偏偏冯进还无所觉。

　　等送走客人，温靳寒把擦手的毛巾掼到他面前，冷冷道：“你在干什么？！”

　　冯进这才回神，脸涨得通红，只觉得羞愧难当，在他咄咄的目光里，头都快垂到地上了。

　　陆泽忙过来劝，给冯进打圆场：“是不是不舒服？”

　　冯进嘴唇嗫嚅，难以启齿。

　　偏偏徐婉荞这时走了过来。远的时候还没觉得，走近了才发现是这副尴尬局面。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还是识趣地没开口，小心站在一旁。

　　不是没见过温靳寒震怒的模样，但是，他很少大庭广众下发这么大火，更多时候是雷厉风行地解决事情，很少让自己被气到。

　　此刻说是发火，更像是恨铁不成钢。

　　冯进原本已经收了心神，看到她，尤其是看到她径直站到温靳寒身边，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

　　他甚至忍不住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飞快垂下。

　　温靳寒看看他，又瞥了眼徐婉荞，忽然什么都明白了。他神色冷漠，甚至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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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徐婉荞收到了冯进的消息：

　　【你跟老师，是……情侣吗？】

　　徐婉荞反问――

　　【你是他的徒弟？】

　　冯进：

　　【嗯。】

　　【他是带我入行的导师，没想到这么巧。】

　　“在看什么？”温靳寒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徐婉荞被吓了一跳，手机都掉到了床上，连忙回头，一眼就看到了斜倚在过道里的男人。

　　阴影里的他抄着手，看不清表情。

　　有那么会儿，徐婉荞觉得头皮发麻、绷紧。

　　半晌，温靳寒走过来，拾起了她掉在床上的手机，信手翻了翻。

　　徐婉荞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又惊又怒：“你……你怎么可以随便翻我的手机……”她伸手要去夺，被他反剪了手，轻易扣到怀里。

　　他用另一只手继续慢条斯理翻她的手机。

　　房间里没有开灯，手机屏幕上散发出淡淡的冷光，照着他黑暗里没有表情的脸，太冷静了――徐婉荞只觉得可怖，不自觉攥紧了手指。

　　她弱弱解释：“……只是朋友。”

　　温靳寒没有应，而是把微信里的聊天记录都翻了一个遍。好像，他压根不相信她说的，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一开始，她只是觉得狼狈、羞恼，渐渐的，脸色阵青阵白，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还给我――”她猛地挣扎起来。

　　他直接把她按到床上，那力道，大得无可挣脱。他在她头顶问她：“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放开我？！”

　　“你跟邵恺怎么样，咱们暂且不提，冯进又是怎么回事？弯弯，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这个人，其实脾气不是很好。”

　　他的语气是那么波澜不惊，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可听在她耳中，却是毛骨悚然，好似头顶悬着一把铡刀，时刻就要落下。

　　她一开始就知道他脾气不好，甚至是独断专行。

　　只是，更多时候是高高在上的不屑和漠视，并不会真的去计较。而且，那些跟他作对的人，基本很快就会凉凉。

　　所以，她很少见他真的发火，更遑论这样把她牢牢扣在床上，正儿八经地羞辱她。

　　“我跟冯进只是朋友！你是不是有病？温靳寒！你变态啊！”徐婉荞忍不住骂出声。

　　“我变态？”他呵了一声，“你怕是没见过变态吧？！”

　　下一秒，他把她娇小的身子直接翻过来，起身撑在她的身侧。黑暗里，他在上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月色下，仍是那张安静淡漠的脸，那双冰冷沉静的眼，只是，眸底更多了几分炽热的火焰。有那么会儿，徐婉荞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四肢冰凉，心里一阵阵发麻。

　　她已经说不出话，嘴唇颤抖。

　　“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这么有距离感呢？”他捏住她的下颌，目光如炬，语气却是幽幽而缓慢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她跟邵恺在一起的时候，永远笑得很放松，而且，那时候哪怕他是她的正牌男友，她也很少主动过来找他，整天和邵恺、蒋浩那帮人厮混在一起。

　　“你问我为什么对你有距离感？为什么怕你？”徐婉荞笑出来，觉得荒诞。

　　“说啊，我洗耳恭听。”他莞尔，眼睛里却没有温度。

　　重逢复合以来压制的种种的问题，终于现了原形。

　　在一起又怎么样，她的心不在他这边。他对什么都有信心，唯独对这段若即若离的感情――没有。

　　她对别人，永远是大方温婉的，唯独在他面前，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谨慎沉默又漠离。

　　徐婉荞被他盛气凌人的目光看得反感不已：“你问我，怎么你不问问你自己？！你永远都这么自以为是！你凭什么监视我的生活？嘴里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你从来没尊重过我！自私自利又霸道专行！就连我出门买个菜，李远泽都要跟你汇报！你到底当我是什么？你养的一只宠物吗？！”

　　“你连我交什么朋友都要管！”

　　“我有我自己圈子，有我自己的朋友！我不喜欢你那些朋友，你为什么非要我接触他们？我不喜欢，我不喜欢像只猴子一样被他们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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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话，终于发泄似的全吐完了。

　　她胸口剧烈起伏，心里渐渐升起后怕之感，却又倔强地把头别开，不去看他，更不愿意低头。

　　他没说话，只是在头顶看着她。好似是在说“哦？原来你心里是这样想的？有意思”。

　　徐婉荞被他冰冷讽刺的目光看得浑身发冷，这种冷漠和蔑视，比直接叱骂还要让人难堪。

　　是的，他一开始就没看得起她过，包括邵恺、蒋浩……她那些朋友。他们既畏惧他，也不屑，连带着也瞧不起她，在他们眼里，她就是傍着他，靠着舔他拿到的资源。

　　窗外开始下雨，雨点“啪嗒啪嗒”打在玻璃窗上。

　　对峙了良久，他俯低了身子，亲吻她稚嫩的唇。

　　一开始是温柔的辗转，后来，力道越来越大，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扣着她手腕的力道，大得好像要折断她，痛得她额头冒汗，挣扎中，抬手挠到他脸上。

　　指尖有划过皮肉的触感，感觉是见血了。

　　他有片刻的停顿，但是很快，便是更加凶狠的进攻。

　　她微微颤抖，像是溺水的鱼儿一样不住喘息，在他坚实有力的臂膀里瑟瑟发抖。

　　两人体力不成正比，挣扎了会儿后，她还是放弃了，只是咬牙，再不吭一声。

　　第041章冷战

　　徐婉荞发了高烧，烧到了38.9c。

　　医生来了一茬又一茬，不断降温，才算是稳定住。她身体不好，这一次休养了好久，连和邵恺约好的饭局也没去。

　　她朋友不多，一开始还没什么，夏禾见她好久没回微信，竟然和苏静跑来“1号馆”找她，这事儿就漏了风。没几天，他们那个圈子里都知道了。

　　这日她刷群，还看到有人发了：

　　【徐婉荞你们知道吗？就是咱们中学时那个校花，现在给人家当情妇，玩太大，进医院了都。】

　　这好像是个同学群，人数不少，非官方的，都没备注本名，谈论起来也就肆无忌惮。更没人想到，她本人还在群里。

　　下面议论纷纷，有表示好奇的，也有表示不信的：

　　【真的假的？她长得那么清纯。】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的天，还有这种事情？其实我那会儿早觉得她不安分了，舔狗一堆，不主动，不拒绝，就吊着。】

　　【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

　　后面的话更加不堪入目，哪怕后面夏禾跳出来反驳，说她只是发了烧，才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这帮人也只是口头敷衍，私底下照谈不误，带着几分猎奇或者羡慕嫉妒恨的心理，把这事儿当成了有趣的谈资。

　　毕竟，他们只在乎吃瓜，并不在乎事情真假。

　　徐婉荞把页面关了，像只鸵鸟一样把自己缩到了被子里，感觉胃里翻江倒海，身体一阵阵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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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别墅里窝了两天，徐婉荞的身体才稍微好了点。

　　可佣人还是特别紧张，生怕伺候不周，每天还有人劝着她吃各种补品。

　　“李嫂，我真的要吃吐了，我不喜欢吃这个！好苦――”徐婉荞把白瓷盅推到一边，无奈道。

　　“这是先生吩咐的，让我看着您吃完。”李嫂为难地说，“先生说，如果您不吃完，晚上就会让我卷铺盖滚蛋。小姐，我老伴已经退休了，女儿还在上大学，家里就靠这一份薪酬不菲的工作支撑着……你可怜可怜我吧……”

　　徐婉荞简直无话可说，这个人真的是――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法子对她很有效，正中她的软肋。

　　她忍着恶心，把这些东西全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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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和张曼去喝下午茶，期间，张曼不断看她。

　　“怎么了？”徐婉荞神色淡淡，品着杯里的伯爵茶，皱皱眉，点评，“没有高山茶好喝。”

　　张曼忍了半晌，忍不住开口：“就这么晾着他？说真的，你对别人都挺恭顺圆滑的，怎么就对他……激怒他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温靳寒，港城多少名媛贵妇的梦中情人啊？

　　当然，也是旁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存在。他一出生就自带光环，就像夜空中最遥远的那颗星，越是难以企及，就越是令人神往。

　　徐婉荞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哂：“我低声下气的，他就会消气吗？他这个人，只相信他自己的判断，认定了什么就是什么，铁石心肠，油盐不进。”

　　“那你倒是说两句软话啊，总比这样僵着强吧？他那个人，看着不声不响斯斯文文的，手段狠得很，要么不计较，真计较起来，可是会把人往死里整的，我真担心你。”

　　而且，虽然温靳寒对徐婉荞很特殊，但是，对他这样的上位者来说，他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她这样不管不顾的，真触怒了他……说句难听的，她不敢想象。

　　可是，偏偏徐婉荞又是外柔内刚又倔的。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还真不好劝，只能干着急。

　　后来徐婉荞也没说什么，似乎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张曼也只好闭上嘴巴。

　　晚上有个宴会，两人换了礼服一道去会场。不算太重要的宴会，徐婉荞只稍稍打扮了一下，但还是吸引了不少人频频回首。

　　张曼打趣：“天生丽质就是好啊，随便穿也这么美，跟你一起出场我就是人形背景板，桑心――”

　　她说得徐婉荞都笑起来了，刚要说点什么，侧身时，目光却凝住了。

　　张曼察觉到她神色中的异样，循着她的目光望去。

　　然后，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那个高大英挺的身影。跟周遭簇拥着他满脸堆笑的人不同，他从始至终神色冷漠，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不过，张曼看着的却是他身边那个女伴――仪态优雅，身形高挑，一张清丽绝俗的脸，细长微挑的眉毛看上去颇为清高，还有点不好惹，一看就是骄矜的贵小姐。

　　是陈萱。

　　徐婉荞静静望着他们，没说话。

　　以前，陈萱就对温靳寒言听计从，他说一她从来不说二。后来她跟着他去了国外，攻读的也是金融学，毕业之后，还从另一家待遇不菲的公司跳槽过来帮他。

　　重要的场合，温靳寒总是带着她。

　　“你没事吧？”张曼忧心忡忡，“……要不要过去说点什么？”

　　徐婉荞：“我没事。”心里却好似被细密的针扎了一下，算不上多疼，却能清晰感觉到汩汩流血般。

　　对面人显然也看到她们了，望过来，也怔了一下。陈萱皱了皱眉，冷眼看她。

　　徐婉荞没有上去打招呼的打算，转身，把酒杯递给路过的侍者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她收到了温靳寒的短信，言简意赅，直奔主题：

　　【你在哪？】

　　徐婉荞瞥一眼，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其实她大抵也明白温靳寒和陈萱没什么，但就是不舒服。加上这几天的种种，她不想奉陪，直接回复――

　　【回去了。】

　　那边没了声响。

　　徐婉荞收了手机，然后，她跟温靳寒又是好长时间没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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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几天，徐婉荞都呆在剧组。跟李远泽说了后，他竟然也没说什么，她还觉得纳罕呢。

　　傍晚下了一场雨，天空像是被洗涤过。

　　结束拍摄后，徐婉荞和白漓一块儿出去。7点，夜市才刚刚开始，街面上很热闹。

　　两人人手捧了一杯奶茶。

　　“不怕发胖啊？”白漓看着她一口接一口的，一言难尽。

　　自己手里的，怎么都不敢啜一口。

　　徐婉荞刚刚饭桌上喝了点酒，脸颊红红的，对她一笑，夜色下格外明艳照人。

　　白漓心跳都漏了一拍：“荞荞，你可别这么对人笑……”

　　看到路边有娃娃机，徐婉荞快步跑过去，跟一旁的小贩兑了一沓硬币。

　　她动作也快，“啪啪”就是两枚下去。

　　奈何，运气不怎么样，抓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前几次还算有耐心，好歹抓起来了，到最后才失败，近几次基本是开头就往下掉。

　　她盯着那机器，不甘愿、不服气，又觉得挫败。

　　有人在她身后看得莞尔，好心提醒：“这种娃娃机都是有概率的，一般来说，抓100次才有一次成功的几率，前99次，爪子到了最后都会突然一松，那是机器本身所致。所以，也不算是你的技术渣，只能说，运气不大好吧。”

　　话里是在安慰她，但徐婉荞觉得，他是在取笑自己。

　　果然，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温靳寒。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里面是米色的薄毛衫，高高的领子立起来，依偎着修长的脖颈。

　　那双如静水寒潭一样清冷的眸子，黑白分明，掩在弯弯羽睫下，似乎含着一点笑意。

　　白漓显然也看到他了，看着这个俊美冷冽到令人侧目的男人，下意识往旁边退开了些。

　　给他们让出位置。

　　徐婉荞跟他大眼瞪小眼，老半晌都没说话。

　　温靳寒拈起一枚硬币看了看，在修长的指尖翻转，半晌，冷淡道：“你跟冯进才认识多久？没必要为了他跟我生这么久的气吧？”

　　“……”是冯进的问题吗？这是积压在他们之间很久的问题。

　　冯进，说难听点，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归根究底，是因为他的高傲、冷血、独断和霸道。

　　“以前是害怕我，现在都不愿意跟我说话了？”他看她，挑了一下眉。

　　徐婉荞仍是绷着没说话。

　　温靳寒点点头：“嗯，胆子确实是见长。”

　　徐婉荞被他冷漠戏谑的话说得不舒服极了：“你到底想怎么样？专程过来找茬的吗？”

　　“我是来带你回去的。”

　　“我忙，还要拍戏！”

　　“是忙着要拍戏，还是压根不想回去？”他冷冷道，一瞬不瞬望着她。

　　徐婉荞简直无话可说：“……你这个人……你这个人真是……”

　　见她这样生气，他反倒笑了笑，看向手里的硬币：“我们来打个赌吧。如果我能抓起来，你就跟我回去。怎么样？”

　　“要是你输了呢？”她没注意，脱口而出。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他的陷阱。但是，这会儿反口也来不及了，只能咬牙，诅咒他投不中。

　　面对她的冷笑，他微微笑，不卑不亢，一本正经地说：“我很少输。”

　　徐婉荞“呵”了一声，把头撇开。

　　他失笑，摇摇头，越过她，信手往那机器里投了两枚硬币。

　　徐婉荞双眼盯着那机器，神情紧绷――这个是需要技术的，他功课再好，头脑再聪明，也不一定抓得起来――这样安慰自己……

　　“啪嗒”一声，一个娃娃已经从入口处弹了出来――他成功了。

　　徐婉荞：“……”

　　温靳寒弯腰把白色的流氓兔拿起来，在手里捏了捏，说：“这东西，商店里也有卖，值不了20。我刚刚看你往这机器里都投了快50了，这样一算的话，划不来啊。”

　　徐婉荞：“那怎么能一样？你这人真是无趣。”

　　温靳寒只是失笑。

　　不过话说回来，他怎么一下就抓到了？

　　她狐疑地看向他。

　　温靳寒看她：“怎么了？”

　　“没怎么。”徐婉荞说，实在不愿意承认自己水平渣的事实，把这一切归功于运气。

　　回去的路上，她接到了邵恺的电话。说起来，两人也有很久没联系了。

　　她看一眼，下意识去瞥身边的温靳寒。

　　他修长的手垂在身侧，指尖勾着车钥匙，容色冷淡，看不出什么。

　　徐婉荞把电话接通了：“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邵恺笑了笑：“也没什么，你过几天，是不是要去A市拍一组照片？正好我也要去，一块儿吧。”

　　徐婉荞愣住。

　　“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哦。”他惯常玩闹的语气。

　　徐婉荞尴尬不已，慢了半拍，他已经继续说下去――

　　“你人在外面吗？”邵恺问道，跟她笑，“我听到汽车喇叭声了呢。”

　　徐婉荞下意识去看身边人：“……就随便逛了逛。”

　　温靳寒没看她，薄唇上扬，是一个轻蔑的弧度。

　　“那就这样吧，早点回去。”邵恺说。

　　“好的。”徐婉荞挂了电话。

　　她有点不自在，回头去看他的表情。

　　仍是冷若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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