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云郎中跟在健步如飞的关莒身后急道。
“回师门救师傅!”关莒走进了草庐。
“师傅!猫儿已经服下了你配的药睡下了。”郑胜看见师傅走进来便道。
“每天给他熬一副喝下,不得间断!”关莒开始收拾他的药箱。
“你回去会被他们打出山门的!”云郎中不知怎么劝关莒了。
“你和我一起回去!”关莒冷哼一声。
“好!不过你不能把令牌之事说出去!”云郎中嘱咐着关莒。
“你怕自己当不上杏林院主吧!”关莒对当年之事还是耿耿于怀。
他的师傅嵇悬壶为了他的心爱弟子方云,居然让自己假意偷学毒经被逐。虽然后来方云也被师傅撵出山门,但他的心里就是憋着一股气。
今天他看到了师傅将金牌传给了方云,往日的种种又浮上了心头。况且这方云不但不想着怎么给师傅解毒,却只担心金牌之事被泄露,关莒的火气更盛了。
云郎中不知就里,只道是自己当年的那一句:“野孩子!”使得关莒记恨他这许多年。
“小东!你留下来照顾猫儿!”洛风不放心云郎中他们回师门,便有意带祁艳跟着去。
“好!”古小东虽然也很想去看热闹,但猫儿是他的好兄弟,他不能不管。
洛风夫妇跟着关莒师兄弟二人一起去了兰州。他们还住在原来的那家客栈里。
关莒依旧不搭理云郎中。云郎中已经知道了当年事情的大概经过,所以他的心里已经不再责怪关莒了。
洛风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因此他没有多费唇舌相劝。
夜里,洛风四人悄悄出了客栈,去往凤来山杏林院。
他们直接来到了嵇悬壶的院子里。尽管他们四人的轻功都不赖,但还是被嵇悬壶发现了。
四枚棋子破窗而出,洛风四人闪身躲过。云郎中轻声道:“师傅!是我!”
屋内沉寂片刻,然后传出嵇悬壶的声音:“都进来吧!”
关莒第一个走进了嵇悬壶的屋子。嵇悬壶静静地坐在床榻之上,犹如一尊雕像。月亮的银灰铺洒在他的身上,使得关莒一眼看出他的师傅的眼睛看不见了。
“师傅!”关莒跪在了嵇悬壶的床前。
“你怎么来了?”嵇悬壶抬起颤抖的右手,却又无力地放下了。
“师傅!大师兄呢?”云郎中坐在了师傅的身侧惊问。
“他被你们的三师兄给关起来了。真想不到为师还能有你们两个来送终,也是我们师徒的缘分!”嵇悬壶拉住了身边的云郎中的手,然后他伸出了左手。
关莒将自己的手放到了师傅的手上。嵇悬壶将云郎中的手放在了关莒的手里道:“我把他交给你了!为师知道欠你太多!”
“师傅!让我为您医治!”关莒哽咽着用手按住了师傅的腕脉。
“别费心思了!”嵇悬壶自然知道自己中毒太深,已经药石无医了。
“师傅!我这就给您配药!”关莒擦了擦眼睛起身从药箱里拿出他的瓶瓶罐罐开始配起药来。
“我有个法子,可以使云郎中顺利地成为杏林院主。”一直和祁艳站在一起的洛风突然开口道。
“说来听听!”嵇悬壶咳嗽一声,习惯性地抬眼看向洛风,但是他的眼前只是模糊一片。
洛风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大家听了都沉默不语。
末了,嵇悬壶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他说他不希望看到他的弟子们互相伤害。
洛风却认为恶不除,好人难安。杏林院更是培养天下医者的地方。医者仁心,才能真正免除患者的病痛,不能让那些心术不正之人得势。
“可是他的背景太强大,非你们可以对抗得了的!”嵇悬壶终于说出了真正的缘由。
洛风从怀中拿出了御赐令牌。嵇悬壶见了才勉强同意了他的计策。
天光大亮之时,前来给嵇悬壶送饭的弟子发现他躺在床榻之上已经没了气息。那弟子慌得扔了食盒,跑去报信了。
正在杏林院训导斋看书的李蓀见他派去侍候师傅的弟子慌张地闯进屋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看向了他。
“院主死了!”那弟子的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李蓀听了愣了一下,旋即吩咐那名弟子去敲丧钟点,然后他大步奔向嵇悬壶所住的院落。
丧钟之声惊了杏林院众人。嵇悬壶的二弟子百里塗,四弟子江震,五弟子徐生经分别从讲学馆、书阁和剑楼走了出来。随后他们急急赶往嵇悬壶所住的院落。
他们在嵇悬壶的院外碰了面,然后一同进了院子。
李蓀直直地跪在院子里。百里塗走上前去询问道:“师傅他……”
“已经仙逝了!”李蓀面带戚容地道。
百里塗和其他两位弟子冲进了屋内。他们看到嵇悬壶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
百里塗颤抖着手探了一下师傅的脉息,然后猛地退后两步跪倒在地叩首。
他身后的江震和徐生经也赶紧跪下给他们的师傅磕头。
按着杏林院的规矩,嵇悬壶的尸身要在床榻之上停放七天,不得移动。
杏林院弟子们都身穿孝服、系孝带前来跪拜磕头。
幸得嵇悬壶院外的场子宽敞,能容纳千余人。一时间哭声阵阵,好不令人心酸。
杏林院的大师兄榫先也被放了出来。他是因为侍候师傅不周而被李蓀所囚。其真正的原因是李蓀不想让他在嵇悬壶死的时候伺候在侧。他怕他的师傅临终前将令牌传给他的师兄榫先。
李蓀已经命人搜过榫先的身和他的住所,并未发现令牌。刚才他又搜了师傅的身和屋子,却也没有找到令牌。故而他命人放出他的大师兄。他想知道这令牌的去向。
“师傅!”榫先来到师傅的院子前,看到院外跪着的千余名身着孝服的弟子们,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他的两眼一黑,人便晕了过去。
“大师兄!”跟在榫先身后的一名弟子忙唤道。
李蓀等人走出院门将榫先救醒。榫先一把揪住李蓀的衣领问道:“师傅他……”
“大师兄节哀!”李蓀的手握住了榫先的手臂,眼神阴郁地看着他的大师兄。
大家扶着榫先来到了他们师傅的床榻前。榫先痛哭失声。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才离开师傅不到半月,师傅就撒手人寰了!
“不可能!师傅!你怎么会这么就走了呢?”榫先还是不愿意相信嵇悬壶已经离世了。
“师兄!师傅的令牌不见了!”李蓀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
榫先听了慢慢地起身看了一眼李蓀,然后他带着他的师兄弟来到了院外。
“杏林院主嵇悬壶已经仙逝,他已将院主之位传于方云!”榫先的话使得众人哗然。方云被赶出师门众所周知。他这许多年杳无音信,师傅怎么可能传位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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