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纪176年,十二月下旬,拜垂拉法师学院主塔,胡椒俱乐部
新一届学生较多,佩雷・波尔也收了不少人。在这一层的活动室里,认识的人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分桌子坐,面前都摆着卷轴和本子,手里握着笔,旁边还有从图书馆里借来参考的书。偶尔有人到贴墙的黑板上写下自己的疑问,等待心人答复,活脱脱一个线下版知乎。
主要是再过半个月就要进行阶段考试,不得不抓紧时间复习。
“一根黑色的防手杖。”安佩罗姆说,他觉得自己的发型很配这个,很有绅士风。
“嗯。”
“一副眼镜?”贝克自己也不确定,他还没有近视,但俗话说得好,落水前就要学会游泳,麻烦到来之前就做预对是关键。
“好。”迪亚哥记着。
梭法有些羡慕,他快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一柄匕首吧,没什么其他想要的。”
在这里的几位,梭法家太远,回不去。德尔塔没地方可回。贝克和安佩罗姆都是和家里有各种原因纠葛不能回,只有他一个是假期离开学院的。
“对了,”迪亚哥将大家的目光吸引过去,“因为天象不佳的缘故,我们星象科的考试这次会提前,假期也会提前。我假期打算回家过,顺路可以给你们带些礼物,你们有什么想要的吗?”
“那祝你在阶段考试获得一个好成绩。”其他人送上祝福。
从刚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梭法眼神越来越亮了:“如果是这样的存在,我倒是不在乎导师给我签订伙伴契约的是魔兽还是魔植了。”
在这方面,他可是专业的,而且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优势......
“它可是远程攻击,其他魔植都做不到。而且很适合嫁接其他魔植上去,增添其他类群的优势,后续什么作业都可以在上面进行。”德尔塔坚持,让其他人只能摇头。
“这么危险的魔植还是别养了吧,伤到自己怎么办?”
安佩罗姆等人才习惯精灵混血这种不着调的回答,他们只当是他学习学到走火入魔,再加上精灵血脉本带来的超强灵感影响了某种特异的艺术神经:“范特西,你又在说这些怪话了。”
“因为它的针刺是红的,而且攻击很强,驯服之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安抚,不然会恢复野。”
“那为什么要叫它腓特烈一世?”
德尔塔轻描淡写道:“哦,这是我养的一颗深渊仙人掌。”
无论怎么看,这个名字都和其他魔植格格不入啊!
“等等,腓特烈一世是什么?”迪亚哥发现了疑点,他抬手,代替其他人发出疑问。
听起来像是小混混惹上了资深老盗贼,下场十分凄惨。
“先是被一棵凝血结香从土里拽出来吊着打,后来旋风草也把它好切了一通,腓特烈一世更是在它上留下了无数针刺......”
说到这里,他拉了拉围巾,将卡在皱褶里面的几根乌黑长发解救出来:“那株大嘴巴魔植当时就钻进了地里,挖地道逃跑。结果躲掉了原主人的报复,却在移动过程中冒失地损伤到了旁边坑位里休眠魔植的根系,触怒并唤醒了它们,当场暴毙。”
德尔塔继续说:“后来请了炼金科机械系的一位助教给他接上了四根金属的假手指,行动也算灵活,只是比不上天生的好使。那个魔植师都为此几乎和家里面断绝关系了,他肯定更忍不了这株直接伤害自己的魔植啊,带着几个朋友拿着铁铲就想要铲掉它报仇。”
“然后呢?”梭法脸色专注,他对于魔植有点兴趣了。
这比秘文科和星象科的课堂有趣多了,贝克和迪亚哥都放下手头的作业聚精会神地听着。
“听起来就很疼。”安佩罗姆向后扯了扯嘴角。
“魔植也是能动的。不仅能动,而且速度还很快。”德尔塔说起自己学习时发生的趣闻,“我们那里有一个魔植师拿家里给的种子来种,结果种出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看起来像长在手腕粗直立茎上的一张大嘴巴,里面还有尖锐的牙齿。在初步成熟后的某天,这棵魔植趁他浇水时突袭咬掉了他四根手指。”
“导师说是战斗型的伙伴,伙伴的话,至少能自己移动的吧,魔植的可能比较低。”梭法有点不确定,脑海里浮现出自己以后和人决斗,手里还捧着个花盆的场景。
梭法一愣,开始回忆导师和自己说的详,但一时却真的想不起来导师说的是“魔化生物伙伴”还是“魔兽伙伴”。“生物”和“兽类”两个词在人类通用语里还相像的。
虽说努力学习知识的过程也值得嘉奖就是了。
他担心梭法听错了,费尽心思后得到不中意的结果,现实和想法的落差太大遭到打击。
梭法喜欢那些神奇的魔兽、怪物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却不知道喜不喜欢魔植。
“确定是魔兽伙伴吗?”德尔塔问梭法,“如果是魔化生物伙伴,那么可能包含魔兽和魔植两类,魔兽需要更多主人的亲自照料,不然还有拒绝听从命令的可能。而魔植可以随便一点,半个月不见面都行,而且养护起来比魔兽轻松。”
安佩罗姆:“......”
梭法抬起头,露出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回答他:“我的导师说,如果我在秘卷学者的阶段考试中取得一个好成绩,他就送我一只驯服过的战斗型魔兽伙伴。”
“你怎么也这么用功了?”安佩罗姆震惊道。
他转头看去,就看见梭法低头苦翻上课笔记,不时低声念叨,他几乎要把满头白发揉进纸张。
终于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的普通人了!
【不对!还有梭法呢,他平时也和我抱怨秘卷学者的课程太难。】
【难道这里的普通人只有我一个吗?】安佩罗姆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哦。”迪亚哥乖巧点头,继续低头琢磨作业。
迪亚哥体质特殊的事他们都知道,明明经过测试表明他只是刚成年的纯血人类,精力却和那些锻炼精神力到了一定境界的中位法师相当,一天睡四个小时就能消除全部的疲劳,简直是个怪物。
“对不起,没你什么事。”安佩罗姆高举双手投降。
“我吗?除了在星象科白天学习和晚上休息的规律倒过来有点不适应,其他倒还好。”迪亚哥抬起头,脸上精神奕奕,明明相貌只是路人级别,但却一种不知何来的感染力,好像只是看着他的脸都会不自觉的心昂扬起来。
“老兄,你怎么看?”他问。
“你们都不是普通人!”受了打击的安佩罗姆看向迪亚哥,这位仁兄正拿着一张白纸练习徒手绘制几颗重要星辰的运行轨迹,不时用精神力做辅助。
“俺也一样。”德尔塔毫无压力,他所接受的魔植师培训主要教战斗型魔植习,培育、杂交和嫁接技巧,作业都是动手比较多的,炼金科有一处异位面专门供新人魔植师作实践,动手作业要一段时间才能看出成果,纸面的作业反而是全学院最少。
“我觉得还好,周预习的快的话,作业上课就能做完了。”贝克回答,他比这里的谁都努力,德尔塔比起他也稍逊一筹,学业方面只能靠过人的记忆力超过贝克。
他这么说不是没道理的,现在聚集在胡椒俱乐部的法师学生都是来写作业的。
“我是说,普拉肯特院长先是说了很多让人感动的话――现在想来这就是为之后做铺垫,他借着我们当时的心发起了第二次学院改制重复确认投票,并让这个方案得以施行。现在每天多加一节课,作业都做不完了。”安佩罗姆忿忿地抱怨道。
“呀,不是,我想的还没有那么深。”安佩罗姆留下冷汗,他觉得这两个朋友简直学习出了魔怔,完全丢掉年轻人该有的思维了。
精灵混血现在穿着黑色短法袍,因为有了丹契斯议会那边的赔偿款,他是各种颜色的法袍都买了一,一周里每天一不重色的。脖子上吸血鬼给留下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还留着一条红线,只能戴着条米色的围巾遮盖。
德尔塔也附和地点头,院长给学生讲的历史肯定是经过美化的,或者隐去了不光彩的部分,导致某些方面出现断裂感,难见真实全貌。
“他的演讲中有不少令我不解的地方。”材高大,有着一头胡萝卜色短发的贝克将眼光从书本上挪开,“大气之主教会和施法者之间的矛盾后来是如何缓和的,先说水灾是神罚,后面水灾却被施法者们合力解决了会不会很尴尬?瘟疫最终又是怎样解决的,想要治疗能够蔓延大陆的瘟疫,上万支药剂都不够吧?而且在洪水泛滥时,许多土壤上种植的植物材料都该毁掉了,哪有可能配出那么多药剂。”
“就是院长上次召集我们过去的那次。”
“什么怎么样?”迪亚哥反问,他们这些熟识的朋友都坐在最角落里的方桌边。
“你们觉得怎么样?”安佩罗姆问,他的焦黄色的头发越来越茂盛,垂下在耳朵两边卷起,简直就像南方贵族们头顶的假发一样,德尔塔衷心希望他在未来也能保持这一点。
迪亚哥记在白纸上。
“呃――”德尔塔仔细想了想,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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