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什么东西……”张书鹤走在最前面,感觉脖子里吹来一阵阵的凉风,他回头,身后是一脸平静的张潇。
“怎么了?”
“没事。”张书鹤说。
可能是错觉吧……虽然这位有前科……
他继续往前走着, 脖子里凉凉的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仅如此,他还感觉有什么滑腻腻的东西正顺着他的背往上爬……
张书鹤猛地回头――
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颗惨白的人头,眼睛眯成一条缝, 没有眉毛, 鼻子只有两个孔, 整个形状圆得像一颗球, 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人头舔了舔鲜红的嘴唇, 嘴角一咧, 露出了一个十分“友好”的笑容。
它保持着这个姿势, 舌头越伸越长,越伸越长,像是被拉伸的橡皮泥。
刚刚爬过他背的,是不是就是……
张书鹤:“卧槽!什么东西!!!”
听到他的叫喊,众人的注意都被吸引过来。
张书鹤指着人头说道:“这、这里有一颗人头!”
但是等大家的手机灯光往那里一照, 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林静静奇怪地说道:“你是不是看错了?”
张书鹤回头看看,人头已经消失了,“我肯定没看错!刚刚就在这里的!”
张潇拿着手机四处看了看, 终于在天花板上找到了它,“嚯,在这儿呢。”
“嘻嘻嘻嘻……”
被众人发现了踪迹,人头发出阴恻恻的嘻笑,拖着长长的舌头,像气球一样轻飘飘地飞走了。
它飞的不算快,手机的光很容易追上,当人头最后停下来的时候,众人看到了无比惊悚的一幕。
只见前方的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人头聚集在一处,它们全都吐着长长的舌头,远远看上去,就如同一个个的气球,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是低阶鬼怪!”
它们虽然没有主动攻击,但是这么多的数量也是相当可怕了。
张潇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往那片舌头林一丢,无数的舌头争先恐后地向石头袭来,恶心又诡异,不难想象要是经过的换成他们,也会享受到同样的热情款待。
张书鹤:“怎么办?”
张潇突然问了一句:“你有绳子吗?”
“你要绳子干嘛?”张书鹤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
张潇认真地回答道:“把它们捆起来。”
张书鹤:???
人头:???
张潇:“省得它们乱跑。”
它们又不是真的气球!再说了,谁敢去捆啊!
就没有一点……地球人的办法吗?
南竹觉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不问我?”
张潇:“我看到他房里有。”
张书鹤想起来,他好像是有一件道具是绳子,但是他拿出来过吗?……想不起来了。
“你还去过他房间?”南竹觉声音冷冷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书鹤:大哥!这是重点吗!
“我们还一起睡过呢。”张潇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管得着吗!
此话一出,张书鹤突然感觉背后有一股寒气,求生欲使他脱口而出:“我们只是在二楼的房间待过一晚上!”
南竹觉的脸色好了一些。
“不用那么麻烦。”林静静忍不住打断说,“阻挡在面前的,直接杀过去就好了。”
说完,林静静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剑,像割韭菜一样一路收割过去,那些舌头像被烫到一样,四散开来,她所到之处,舌头纷纷害怕地避让,清出一条路来。
拖女主的福,他们顺利地通过了这段路。
四周渐渐变得宽阔起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从上面照下一束光,一个背对着他们坐在椅子里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空荡荡的地下,传来少女幽幽的叹息。
“从前有一位贵族接连失去了三位妻子,他拥有一栋城堡和数不尽的财富,他温柔体贴,谈吐高雅,人人都想把女儿嫁给他,但是啊……有谁知道他的妻子最后都到哪里去了呢?”
说到这里,那个声音一顿。
“她们哪里都没去,她们就在城堡里。”
那个身影慢慢地转过来,冰冷而粗哑的女声在空间里回荡:“永永远远地陪伴着他……”
“哈哈哈哈~~永远地陪伴着他……”
此时,张潇才看清了它的面貌――她的皮肤很白,许是因为常年不见光的缘故,黑色长发,乖巧的齐刘海,很清秀的一张脸,让人根本无法将它和鬼联系到一起。
但是在这里的不是鬼,又能是什么呢?
它的目光扫视了一遍众人,勾着唇笑着说:“你们来啦……”
“我是No.996,想听我的故事吗?”如同恶魔的低语。
张潇:“不想。”
No.996:……
南竹觉:“说来听听。”
No.996:……
它突然不是那么想讲了。
“我只说给长得好看的人听。”它说。
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还有……”No.996笑眯眯说道,“你们刚才违规了!”
差点忘了不能直接跟鬼怪说话这个设定了。
话说,这个场景怎么也似曾相识?
张潇问出了众人心中所想:“你是不是No.669假扮的?”(No.669:炸厕所的那位)
看!都是黑长直齐刘海,鬼怪中的高颜值,名字还这么像。
No.996的笑容有些僵硬,“你又违规了。”
南竹觉注意到它的耳朵上也戴着“IK”,因为被长发遮住了所以第一眼没有发现。
真难得,鬼怪也需要这个东西吗?
“别转移话题!”张潇说,“是不是你炸了厕所故意引我们去,目的就是为了把我们骗下来!”
说着还往林静静那里看了一眼,企图把骗她下来这个锅转移到No.996身上。
No.996明显不想聊这个话题,“我们还是讲故事吧。”
说着,不管不顾地开始讲述起来。
“从前有一个小孩,她因为一场事故丧失了行动能力,甚至伤到了大脑,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能说话了。”
“‘跟别人不一样’,这是她最害怕的事,她害怕别人异样的目光,害怕‘咿咿呀呀’地比划着别人听不懂的话,最后换来一句:‘你在说什么呀’。她变得自卑而孤僻,拒绝一切交流,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这时候,在研究所工作的父亲告诉她:‘孩子,希望从来没有放弃我们,奇迹是会出现的’。因为这句话,她又重新振作起来,积极地面对着每一天。”
“但是她等得太久了,从一开始的希望渐渐变得绝望。”
“她想去见她的父亲,想要他亲自宣判自己的命运,然后等着某一个风清日丽的好时候,结束这段不幸的人生,但是……”
“她在那里看到了更多不幸的灵魂。”
“他们跟她一样存在大脑损伤,但是他们更加严重,患有不同程度的智力障碍,智商不超过70,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被遗弃的孤儿,毕竟没有父母会喜欢这样的孩子,不是吗?”它补充道,“那些孩子穿着印着编号的白色短袖,或许你们已经见过了。”
“曾经,父亲将‘IK’作为礼物送给她的时候,她以为那只是大脑语言的翻译器,后来她在那些孩子身上看到,才知道并没有这么简单。”
“那是用来创造幻境的接口,是通向深渊的钥匙。”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学者综合症,这类人存在着各式各样的缺陷,但是相对的,在特定领域内异常优秀,比如拥有心算、过目不忘和音乐方面的才华。研究所找来这些孩子的目的,就是要通过刺激大脑,人为地培养出类似的人才,他们就像是一件物品,每天都被挑来挑去。”
“但那只是研究所的目的,她的父亲拥有更大的野心。”
“你们知道‘IK’是什么意思吗?”
“idiot\'s key,白痴的钥匙,她在父亲的书房看到过一本书,传说人和神的世界被隔开之前,神曾降下神谕,他把成神的钥匙藏在人的大脑深处,破解了这些秘密,就能突破人和神的界限,成为新的神。”
说着,No.996的语气有些激动,“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你们不这样觉得吗!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但是她的父亲竟然坚信不疑!”
“他认为人至今没有找到这些秘密是因为找错了方向,成神的秘密怎么可能存在于每个人的大脑中,那一定只存在于特别的、具有缺陷大脑里!”
“一旦那些孩子觉醒了某种才能,就会被送到更秘密的地方供他研究,被迫进行非法的人体实验。”
“他要创造出神!”
“哈哈,这听起来多么可笑啊……”
No.996颓然地靠着椅背,如同一支风中残烛,“更可笑的是,他一直在拿自己的女儿当借口,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深爱着女儿的好父亲,伪装成一个严肃认真、充满正义的教授,披着一张人的皮,暗地里却在做那些阴暗龌龊的事!”
“小女孩没有看到希望,更不会见证奇迹。”
“那个研究所很快倒闭了。”
“所有手沾罪恶之人,都一同下了地狱!”
说到这里,No.996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所以当初未完成的根本不是“IK”,而是人为创造神这一疯狂的想法。研究所的秘密以这样的方式大白,众人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No.996就是那个女孩吧,它又是以何种心情诉说着这一切的呢……
成神吗?
即使真的存在七把钥匙,王教授也注定永远无法得到了。
说到神,张潇立马就想起快穿神殿那个讨厌的家伙了,说什么“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不就是骗她干白工?
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潇心里把主神来回骂了一遍。
听完No.996的话,南竹觉在思考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会有“帮助研究所完善这个研究”这个任务呢?
这是不是说明了成神是有可能的?
南竹觉想,这个神肯定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或许只是一种这个副本所认可的类似于神的状态。
而成神的人选……南竹觉看着No.996耳朵上戴着的“IK”,若有所思。
只听No.996接着又说道:“好了,故事讲完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没有违规。”
没有违规?
南竹觉感到有些奇怪,仿佛抓住了一丝什么。
No.996看起来很是疲惫,“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打开了禁忌的房间,得知了那些隐秘,你们的命运也会如书中所写的那样――”
“只能活一个。”
“不妨告诉你们我的杀人条件:1.听完我的故事,2.留下一名玩家,其他全部杀死。不过我可以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你们自己,决定最后活下来的人。”
“不可能!”张书鹤说,“一只鬼一晚上只能杀一个人,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No.996看了他一眼,“好吧,也该让你们死得明白一点。”
“研究所根本没有地下四层,这里是不存在于现实的虚幻空间,在这个虚幻的空间里,所有现实世界的规则都不能适用,你以为自己还在夜里吗?”
“不,你们已经经过七八个夜晚了。”
“所以为什么我能杀四个人呢?因为……夜晚在这个世界是可以叠加的呀!”
No.996一双眼里露出了嗜血的光芒,“那么,选择活下来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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