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去, 周粥只能看到那人完全符合西方审美的大致轮廓。
他的瞳孔泛着蓝,不是宝石蓝, 也不是海水蓝, 而是一种幽蓝色。
周粥直觉这个男人好像不应该长着这么一头柔和的棕发。
脑子里一下子闪过了数条想法, 电光火石之间, 那个男人已经转过头去,消失在人群之中了。
祁连风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朝棕发青年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声音低沉:“那人就是博格·黑兹利特, 哈肯斯的数学狂人,这次topa夺冠的热门,被称为为哈肯斯新一代实力巅峰,聪明绝顶, 但是生性暴虐,平时最大的爱好是……打压“弱者”。”
在说到弱者这两个字的时候,祁连风眼睛微眯, 声音带着几分警告。
“不要离他太近。”
周粥有点奇怪, 但还是道:“好的, 我也不想认识他。”
周粥这么说的时候, 脸上带着几分困惑,显然她对于那个叫作博格的男人根本没有太多的兴趣,纯粹是祁连风告诉她,她才无意和那人对视了。
祁连风欲言又止,声音有点沉:“那再好不过。”
他的眼睛有小半因为光线照在眼镜上的原因从视觉上变得模糊, 但是里面蕴含着某种深意。
后面两个金色脑袋的家伙凑了过来。
“嘿,你们在用中国话说什么?”
“在谈论博格那家伙吗?”
“那家伙就是个怪物,我不会告诉你我们曾经上过同一所高中……”夏佐提到博格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一张极具欺骗性的娃娃脸表现出了几分厌恶。
昆把他往后提了提:“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要是他不拎着夏佐的衣领,夏佐已经往周粥身上扑过去了。
真是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变成这副大型犬类的样子的,被昆拎着,夏佐还是不死心的着看向周粥:“亲爱的周你今天愿意去我家玩吗?笔试成绩三天后才会出来,你总不能一直待在酒店吧,我家里有专门的葡萄酒庄,管家烤的馅饼是一绝,超级美味……”
说着,夏佐自己也作出一副心驰神往的样子。
昆无情的戳穿他的谎言:“不要去,他们家的管家常年都在研制新口味的馅饼,里面会加酸辣酱和奇异果之类的东西,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
周粥露出官方的微笑:“谢谢你的好意,夏佐,但还是算了。”
被少女实名拒绝后,夏佐不满的瞪着昆:“你为什么每次都拆我的台?”
昆也不甘示弱:“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
周粥无语望天。
这两个看起来脑子很聪明的人为什么一待在一起,就会变成两个……
祁连风盯着这一出闹剧,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笔试完之后,周粥和一行人回酒店休息。
但周粥没有给自己休息的空间,她还在继续钻研她的论文,上次选的题,现在依旧只有方向,没有成果。大概这半个月让周粥第一次认知到数学是这么的难,并不是所有的机缘巧合都会在恰当的时机落在一个人身上的。
因为选题没有完成,周粥觉得自己准备并不充分,也就没有能力去竞争很高的topa名次,但是topa每个数学系的学生都只能参加一次,所以她这次过来可能是要抱着遗憾回去。
她捏着键盘的手在鼠标垫上滑动着,很快速,但是没有指向性。
简直是一团乱麻。
周粥从座椅上站起来,望向外面的天空,一只白鸽在不远处的广场上空中飞行着,以不同的角度在空中穿梭和另一只白鸽相互闪躲追逐。
阳光从广场的正上方照下来,营造出一副和平美好的景象。
与她烦躁而无奈的内心形成鲜明的对照,周粥越看越烦,阳光照她的脸上,她外表看上去安静、冷漠、毫无情绪。
整个房间形成一个密闭的场所,似乎要把她的思维的想法的牢牢锁住。
我得出去走走,周粥心里这么想着,打开了房门。
似乎出于巧合,在她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她的对面门牌号的房间也被打开了。
“咔嚓。”
锁扣开合的声音。
对面住着的不知名的住户——此刻完全暴露在她面前。
一头棕色的头发,瘦削高挑的身形,正是之前祁连风给她指认的男人。
博格显然也看到了她,他眯眼凝视了一会儿周粥,裂开嘴角,道:“可爱的女士,好巧啊。”周粥这次能够完全看清他的长相了,苍白的皮肤,过度红润的嘴唇,眼睛泛着幽蓝色,如果身上不是穿着数学系的常规套装——格子衬衫和牛仔裤,下面还搭配着一双很有历史感的球鞋的话,而是换一种装扮,华服西装,胸口别着一只红玫瑰,出去或许会被认为是什么派系古老的纯种吸血鬼。
只可惜此人并没有吸血鬼的架子,语调却有点流氓的气息。
既不像贵族,也不像学者,反倒是像那种经常混迹在小巷子里的颓废青年人。
青年人的两颊上有几颗很淡的雀斑,不显得可爱,反而有种驳杂感。
一种非常令人舒服的气质从他身上散发开来,周粥朝后退了一步。
“抱歉,我好像不认识你。”
他耸耸肩:“无所谓。”
博格的视线越过周粥的肩膀,看向她的房间,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脑,屏幕还停留在论文检索的界面。
“看来是遇到麻烦了啊,真可怜。”
“你是华国人?嗯?”
他弯腰凑近了点,鼻尖几乎要点到周粥的额头,苍白的皮肤显示出一种别样的质感。
周粥不为所动,甚至有点想笑:“黑兹利特先生……”
她的声音冷冽中带着甜美。
博格百无聊赖的等待着她的下文,却见周粥目光认真看着他:“你身上有一股番茄酱的味道,建议你回去洗个澡。”
“我闻着不太舒服。”
博格脸上的表情微僵。
周粥用力关上房门,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再见。”
黑发在空气中甩出利落的弧度——差点打到博格的脸。
等周粥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博格才若有所思的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衬衫。
“确实有番茄酱的味道。”
“fuck。”
博格的用更大的力度甩上了自己的房门。
三十分钟后他拉着大包小包的垃圾放在门口,并且换了一身新的衬衫和牛仔裤。
“喂,麻烦叫服务员过来收一下垃圾。”语气带着点不客气。
至于周粥,已经自行散步到了之前在酒店窗外看到的广场中心喷泉处。
有几对情侣在对着石像往水里投币,硬币落在水里发出叮咚的清脆声响,人们把这一刻当做女神的祝愿,嬉笑声从不远处拎着红气球的小男孩方向传来,周粥听了一会儿,又看向空中,几只白鸽在空中自由穿行着,以不同的角度飞跃广场和石像。
她眼神从迷惑转为探究。
保持着仰望的姿势须有,如若福至心灵般,周粥脑海里关于“分级压素”的各种矛盾一下子被清空。
分级、角度、侧留。
统分学是一项从数据出发的学科,如何统分,如何压缩。
这种复杂的东西要简化成——轨迹!
就像白鸽在空中飞行的轨迹一样。
不论它如何翻转自身,但是轨迹是可以确定的,这是动中的定!
这样的想法与她先前解决分级压素的想法完全不搭边,但是完全新颖,周粥在盯着某只白鸽半小时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小男孩不知何时拿着红气球呆呆的站在她面前:“姐姐,你要玩气球吗?”
他把气球的线朝周粥递了递,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天真和羞涩。
这个姐姐真好看,小男孩想。
然而面前的姐姐并没有要她的气球,而是蹲下来看和他对视,像宝石一样清透迷人的眼睛里浮现出笑意,道:“送女孩子礼物要送红玫瑰。”
小男孩奶声奶气的道:“可是我没有钱买玫瑰,那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周粥呆滞了片刻,于是小男孩趁她不注意,“吧唧”在周粥的左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将气球整个塞进了周粥的怀里,兔子一样跑了。
周粥默认的从地上站起来。
看着缓缓上升到她脑袋上方的红气球,面色僵硬。
现在国外的小朋友都这么开放的吗?
少女拎着红气球往回走,并没有注意到远处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
回酒店的时候,周粥还撞到了祁连风。
她面无表情的脸和漂浮在空中的红气球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祁连风问:“一个人去游乐园了?”
周粥:“……并不。”
…………
事实证明,灵感可遇而不可求。
周粥将气球拴在窗台上,手里拿着笔,在草稿纸上一刻不停的计算着。
她的思维被打开了,不是所有的论证都需要繁杂的数据。
两个小时后,天色渐黑,窗外下起了小雨。
打在气球上发出“嘭嘭”的闷响。
周粥盯着草稿纸上的两行简化的式子,伸了个懒腰,起身将气球拉了回来,然后关上了窗户。
福至心灵的时候,就连效率都不会被考虑在内。
她坐在座椅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想着明天再写论文的初稿,把自己的思路文字化。
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今天算是……完全自己寻找的思路吧。
她缺的不是智商,她可以用极高的效率看书、学习、记忆,甚至在系统的帮助下,这些能力会越来越强,但是数学除了智商之外,还要靠一些偶然的东西,比如灵感、变通、思维的方式的转化,对于后者,她现在算是稍稍有经验了。
至于祁连风说的靠他人的刺激来激发灵感,那个叫博格的年轻男人……周粥没有对他任何感觉。
她不知道对手的底细,第二轮的考试,还要继续抽题,她希望到时候也能像今天这么顺利。
至少不要白来一趟。
困意上涌,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一下。点开微信,是大盗给她发的消息。
大盗:【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
周粥:【?】
江湛坐在沙发上翻看着微博的评论,然后给周粥发了一张自己的关注截图过去。
他的关注列表只有一个人:一只小昼。
大盗:【gkd】
大盗:【?】
连续两个问号让江湛暂时失去了耐心,他的下一场比赛在三天之后,所以这之中江湛有足够的时间拿着手机干各种事情。
最近网上的评论大多数都在说——他江湛自作多情。
因为江湛关注了周粥,而周粥并没有回关。
刚从浴室里出来,他一头乱毛湿漉漉的,看上去没有原来那么暴躁。
但是打字的力度却不是那么回事。
大盗:“快点回关我……”语气懒散,带着几分威胁,似乎下一秒就要发火了。
周粥:【……】
大盗:【搞快点】
周粥:【……好的吧】
大盗:【很委屈?】
江湛两根手指将屏幕按得框框作响。
很显然,他对周粥这种敷衍的态度十分不满。
周粥:【我委屈啥呀?】
江湛对周粥的好感值现在已经到95了,很快就要到满值。
但是周粥估计,这个满值应该要等他拿到世冠后才能达到。
想着,周粥反手点开微博,搜索江湛的名字,给他的号点了一个关注,然后点进他的微博,给他艾特他的那条微博点了个赞。
弄完之后,回到微信她又听江湛叭叭了一堆。
周粥直接把截图甩了过去:“行了吗?你搞的事情还得我来收拾烂摊子,我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少女语气冷冽清甜,就差没直接说:“摊上了你这么个玩意真是我的不幸。”
但是这个重点却不是“你这么个玩意”,而是“摊”。
江湛:“那就受着。”
他声音带着沙哑,稍带几分满意,甚至多听几遍能听出点温柔。
“谁让你看上老子了?”
一滴水珠从他的发尖掉到了屏幕上,他拿手抹掉,皱着的眉毛松了一点。
少女带着几分嫌弃的话让江湛莫名受用,他听了几遍周粥的语音,心里好像逐渐被棉花塞满,酸、痒、胀。
江湛此人凶起来像大型猛兽,压得对手喘不过气来。
温柔的时候……几乎没有。
但是现在,他漆黑的眼睛直直盯着周粥的头像,似乎想盯穿屏幕,看到手机对面的人。
然而周粥下一句话给他泼了一盆冷硕:【看上?世界冠军到手了?】
江湛挑眉:【……那玩意不是有手就行?】
周粥:【看你表演】
两人有来有回。
而微博的吃瓜群众们因为周粥给江湛点赞回关的事情悄悄炸了锅。
【为什么……我不信……臭婆娘点赞了?还关注江湛了?】
【小昼不要跟这个野男人走啊,这算是官宣了吗】
【完了完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楼上的,你把话讲清楚……湛哥他不帅吗?他就成牛粪了?】
大家对周粥的做法讨论不休。
周粥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关和点赞网民们不得而知,但是从既有的信息来看,周粥和江湛还真的互相认识。而且周粥这种表明态度的做法,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两人之间是否确实有什么猫腻。
因为从不论从那个角度看,两人的做法都在悄悄表明恋情啊。
如果周粥是个普通的主播,也许很多人就要举起“撒狗粮”、“祝99”、“神仙爱情、天作之和”的大旗了,可惜周粥不是。
她是个海王主播,如果不海王了,变专一了,那么直播效果怎么办?撩小哥哥的事情怎么办?这才是粉丝担心的点。
【我拒绝!我反对这门婚事!】
【小昼独自美丽吧!狗男人们都不香的……】
江湛翻了翻评论区,“啧”了一声。
在大家的讨论达到高潮的时候,他发了条微博:【关你屁事】
这条微博针对的范围……意味深长。
除开讨论不说,某位站在阳台上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回了房间。
对面的公寓黑灯瞎火,表示其主人现在并不在家。
阮盛亭半阖这眼皮,浅灰色的眸子盯着手边的稿纸,脑袋一点思绪也无。
书桌上的手机还停留在微博的某个界面上,他捏着蓝色的笔在纸上用力写下两个字——“周粥。”
就在这时,他收到了一条来自阮繁星的微信:【哥,我的高考成绩出来了?】
阮盛亭:【多少分?】
阮繁星:【够上沪旦哈哈哈哈哈哈】
阮繁星:【不知道下学期开学能不能见到小昼!她说了要带我参观校园来着?】
阮盛亭嘴角上扬了一点,很快又恢复平静 :【嗯,她应该会带你参观校园】
…………
周粥稍微扫了一下微博上的评论,消息栏的微信按钮又震动了一下,不过这次不是来自大盗,而是来自小白。
算算时间,白且也有差不多一周没给她发消息了。
这次他开门见山问:【玩游戏吗?】
奈何周粥今天有点累,于是回复:【下次吧,今天太困了,可能要早点睡觉】
小白:【嗯,那你早点休息】
周粥皱了皱眉头,打字:【你好像每次找我都是打游戏?你不觉得游戏打多了很无聊么?】
对面很快显示在输入中:【是,但和你玩就不无聊。】
周粥:【……】
周粥:【你最近是怎么了?】
小白有点疑惑:【你们女生不喜欢听这种话吗?】
周粥:【你正常讲话就可以,我不喜欢听刻意的话】
对面沉默了一阵,然后发来一个字:【哦】
“我不擅长讲好听的话。”白且声音很轻,语气温吞。
他的个性也是这样,通常情况下,不慌不忙,不喜争抢。
“我记得你是个作家?”少女带着疑惑发问。
白且:【不算。】
周粥:【你随便念一首诗都比说这种土味情话强啊……】
白且坐在黑暗中,观察着天边的黑蓝色,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膝盖。
没有任何知觉。
他捏着手机,不疾不徐打字:【确实如此,但是你可能接受不了】
周粥挑了挑眉头:【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白且:“我其实很喜欢聂鲁达的《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中的第十四首。”
他的语气温柔,说到某个字眼的时候,耳垂悄悄红了。
“你要睡了吗?我可以念给你听……”
不愧是搞创作的。
为了保险起见,周粥到百度上查了一下这首诗,她迅速浏览全文,然后在看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脑子一炸,这也太……了。
片刻后,她切回微信界面,微笑着对小白道:“你要睡觉了吗?”
白且:【嗯,给你念完就睡】
周粥:【比起听别人念诗,我其实比较喜欢念诗给别人听……你要语音电话吗?】
白且握着轮椅把手的手渗出了一点汗,用力又松开。
“好。”
他现在除了未知占有欲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吗?
除了思想,没有任何是属于他的,他这双腿,就算治疗好了又有什么用。
男人仰头看夜空中细碎的星点,心中一片茫然。
直到耳机里传来的少女轻柔的朗诵声,她温柔的絮语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包裹住他的周身,白且沉寂如水的眸子稍微颤动了一下。
这首诗……
少女轻微的呼吸声伴着诱人的诗句在他耳边炸开:“……你赛过我掌中可爱的小白花,我每天手里都要攥着一束花……就在凄厉的风追杀着一群蝴蝶的时候,我爱你,我的欢乐咬着你樱桃般的香唇……”
偶尔她会停顿片刻,似乎对某个句子的意思不太理解。
而白且置身于黑暗之中,听到自己的胸腔在砰砰跳动着,仿佛要炸裂开来。
你太邪恶了。白且对自己说。
白且秀美的眉头皱了起来,干净白皙的面孔染上几分难耐的红,手里的汗意变多。
直到周粥念到了结尾的部分:“我要从大山上给你采来欢乐的花,那喇叭藤花……那褐色的榛子,那装满了亲吻的野藤花篮……”
“……我要在你身上去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情。”
少女上翘的尾音给诗句划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白且耳垂刹那间红透,心中的某根弦啪的一声断掉了。
她清浅的呼吸声就环绕在他的耳边,白且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睡了吗?”
声音小心翼翼,终于没有之前那种用沉默掩饰的阴阳怪气了。
他还是很温柔,就是嗓音有点颤抖。
周粥:“还没有……你还没睡吗,那要再听一遍么?”
少女声音清甜,带着几分揶揄,说到一半,倏然又压低了声音道:“我想在你身上去做……唔,原来我们小白喜欢这种情诗啊?”
“不、不是的。”他温吞的反驳毫无说服力。
听着耳边2020的提示,周粥继续道:“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她的声音清泠泠的,仿佛诗里的忍冬花。
“你、你问。”白且的语气有点不稳。
“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情……是指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3000加更我在写了,今天晚上12点准时发出去。
感谢在2020-05-25 20:53:24~2020-05-26 20:19: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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