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有信鸽从梁山飞起,向着雷州而去。
西夏老臣们暗中发展这么多年,在全国各地都设有暗堂,也不是什么奇事。
而后短短两日,稍作休整的西夏军便又撤离梁山,往利州东路去了。
仅仅忠州一战,就将这些西夏老臣们给打怕了,连继续呆在夔州路都不敢。
信鸽到了雷州。
然后便有西夏之人到张珏府外,求见张珏,将这封信交给了他。
张珏看过信后,将陆秀夫、张世杰、苏刘义等人请到府内,逐个看过信,俱是哈哈大笑起来。
陆秀夫只连连赞叹道:“皇上真是算无遗策啊!”
赵洞庭在传给他们的信中,赫然就已经预料到西夏会向他们求援了。
和张珏同为副军机令的苏刘义也是满脸堆笑,“那咱们这就让人将热气球和轰天雷的制作之法送到西夏去?”
“嗯。”
陆秀夫点头,“这个大人情,西夏欠我们大宋,是欠定了。”
人与人之间的人情要还,国与国之间的人情,也是同样如此。
而张世杰却在旁边沉吟,“只若是如此,可就有半个天下都有轰天雷和热气球了……”
眼下中原局势,元朝占据半壁江山,大理、西夏、大宋的地盘加起来,也勉强能够和元朝在中原的地盘相比较。
张珏微笑,“以皇上的性子,既然舍得让出去,那肯定是已有思量。说不得,我大宋的军械可能又会迎来次大的改进啊!”
是啊!
陆秀夫、苏刘义几人闻言,都是眼中发亮。
皇上从来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往往都是谋定而后动。既然舍得将热气球制作方法传出去,那十有八九已经有更厉害的武器。
会是什么呢?
几个宋朝顶尖大臣心中,都不禁浮现浓浓期盼。只希望,皇上尽快回到雷州就好。
皇上的奇思妙想,实不是军科部那些能工巧匠能够相比。
就在这夜,有信鸽从雷州行宫起,向着利州东路飞去。
时间很快过去近二十天。
赵洞庭等人还在闽清,等着黄六甲等人带图兰朵过来,也等着元朝的人带着李秀淑到闽清。
乐无偿本要再出去寻找乐舞,被赵洞庭给留下。议和之事于大宋其实十分重要,赵洞庭还是担心这其中会出什么乱子。
只可惜的是,他担心的是元朝那边会耍什么诡计,而没有料到大理、蜀中会参与其中。
毕竟,这事现在还是颇为保密的。按理说,没理由会让蜀中、大理知道才是。
雷州信鸽早已到了利州东路,并由军情处探子将信转交到李望元等人手中。
李望元等人自是大喜,于收到信鸽的当天就传令西夏旧地各军司,让其加紧赶制轰天雷和热气球。
这些年来西夏旧臣们暗中蛰伏,积蓄起来的力量可谓不小。
而宋朝竟然会给他们轰天雷和热气球的制作方法,这自是让他们喜出望外,也看到西夏重新崛起的希望。
想来,只要有这东西,以后他们再和蜀中白马军作战,亦或是对上元朝军队,也不至于落了下风。
特别是,现在可连元朝都还没有研究出热气球来。
一众西夏旧臣们嘴里对大宋朝廷感恩戴德,但心里,有没有说上大宋皇帝真是傻子,这就难说得很了。
凭心而论,要是他们掌握这样的先进军械,就绝不会交到其他势力的手中去。
历朝历代以来,国与国之间的联盟关系,可都是脆弱得很的。西夏现在和大宋是盟友,可以后呢?
国与国之间的联盟,向来都是随着大势而变的。
福建路福州境内。
无得和尚、乐舞一群人到沿海,然后沿着内河而入,直到福州城外。
到这里,黄六甲等人将船寄在码头,入了福州城。
福州作为福建路主州,而福州城,又是福州主府。当初蒲寿庚投元,让得整个福建路都望风而投,免遭战火。如今这么多年过去,福州城自然比以前要更为繁华些。在整个福建,是当仁不让的最为繁华、百姓最多的城市。
其高耸城墙,已然能够显现出其主府气派。
东城门外,进进出出的马车、轿子、百姓络绎不绝。
无得和尚和乐舞两人坐在龟背上,老龟蹒跚而行,这自是吸引无数人的眼球。
便是那些鲜衣怒马的膏粱子弟们,也个个在马上瞪直了眼睛。而看到乐舞和图兰朵绝色以后,就更是冒出绿光来。
哪怕是在福建这样的主府,如乐舞、图兰朵这样的绝色,也实在是不多见。
只是看到黄六甲等人的气势汹汹,还有无得和尚的不动如山之态后,便是这些前呼后拥的膏粱子弟们,也不敢有所妄动了。
要说怕,膏粱子弟们最怕的就是这些江湖人。因为很多江湖人都是刀口舔血的,被他们死了,那是真冤。
直到福州城内,乐舞等人所过之处,形形色色的人都俱是驻足观望。
不过如乐舞和图兰朵,自是早已经习惯这样的眼神。只在城内客栈匆匆吃过饭,一众人便又离开福州,租快马往闽清而去。
蒲寿庚投宋的事情尚且还是绝密,便是连黄六甲都不知道。是以,他们也不敢在福州城内多呆。
众人只想着,若是明珠公主在城内被认出来身份,那将会有无穷的麻烦。
而在他们离开福州城门口,却有两人,径直向着福州府衙而去。
泷欲和吴阿淼。
夺明珠公主,能阻止宋元议和。取蒲寿庚的性命,兴许也能够阻止,毕竟,蒲寿庚是元朝和宋议和的使臣。
泷欲说过要阻止宋元议和,而他,向来都是言出必践的人。
以他真武境中期,接近后期的修为,也能够完全无视府衙内的元军。
至于吴阿淼,则向来是个不怎么想事的人。大概泷欲指哪,他就会打哪。
在图兰朵等人离福州城越来越远时,危机便也逐渐笼罩福州府衙。
泷欲和吴阿淼背着剑,背后露出剑鞘,很快便到福州府衙外不远,在街道上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