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臂都已经折断,高东呆呆地坐在地上。他本该很愤怒,可是,却不敢对着秦思王愤怒。
喘着粗气,他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而生不起一丁点反抗的心思。
此时,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
和这样的人为敌,是非常愚蠢的。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已经没有后路!
他在等待徐叔叔到来,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然而,他不知道,他自以为的逃脱,是秦思王的放过!
不是他顺势逃走了,而是秦思王没有第一时间杀他。
什么时候杀他,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再说,这小小的铁栅栏,真的能够挡住秦思王吗?
下一刻,发生的事情令高东仅剩的侥幸也消失了。
秦思王后退了两步,然后,向铁狼使了个眼色。
铁狼会意,倒退到了墙角。然后大步助跑,最后飞起一脚踢中了铁栅栏。
铁栅栏颤抖着挡住了,然而,接下来便是铁狼连绵不断的撞击!
挡得住第一下,挡不住第二下!挡得住第二下,挡不住第三下!
这精钢制成的铁栅栏,居然都没能支撑十下就轰然倒塌!
高东呆住了,如果没有了这道铁栅栏的阻挡,他的性命是不是已经完了?即将到来的徐叔叔是不是也完了?
高东的腿被铁栅栏的一角压住了,可他却像是没有一点感觉。
他就像是一个木头人,没有痛感,没有羞耻。
他已经万念俱灰,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离他远去。
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高东没有答案,而此时,班房之外传来了徐叔叔的声音。
“高贤侄!你在里面吗?徐叔叔过来了!”
高东听了,精神为之一振。或许还有转机!于是,他赶紧发声提醒。
可是,只来得及说一个字,铁狼就掐住了他的喉咙。
是秦思王出手了。
在间不容发之际,他屈指一弹,就重伤了徐恩。
徐恩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又不是演电视剧,现实中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一截短木,刺穿手掌,这该是怎样的力道,怎样的眼力?
徐恩已经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也大概了解了情况。
在懊悔之余,高东也被迁怒了。如果不是侄子没眼力见儿,他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敌!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袭击巡捕,莫非是活腻了?识相的赶紧束手就擒,我们还能从轻发落!”徐恩忍着剧痛说道。
秦思王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些人真是太可笑了。一样的前倨后恭,一样的色厉内荏,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们就只有这些话?”秦思王发了善心,觉得不妨多问一句。
徐恩脸色一僵,勉强说道:“不要自绝于君上和百姓!你要再动手,那就不是小罪了。”
秦思王摇了摇头,叹息道:“铁狼,杀了吧。这位高公子,先放着。”
铁狼闻言,钢爪一般的手缓缓松开。高东用力地喘着气,虽然铁狼没有下死手,他被制住也只过了片刻。但是,那种窒息的感觉仍然摧毁了他的意志。
铁狼如同闲庭信步一般,很随意地向徐恩走去。
徐恩则步步倒退,一心退避。如果不是不敢将后背对着铁狼,他早就转身逃跑了。
“你们采用如此激烈的手段反抗,肯定有原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君上和百姓们都是善良而宽容的。好好改造,以后还能重新做人!”徐恩仍然试图说服铁狼。
只可惜,他的话语不可能有任何作用。
铁狼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意志比钢铁还要坚硬。别说徐恩三言两语,就算是最顶尖的催眠师也别想动摇他的意志。
“你的话很多!”走到徐恩身前,铁狼恶狠狠地说道。
两人对视了几秒,然后徐恩心虚地把视线挪到了一旁。
这两人站在一起,画面感非常强烈。
徐恩虽是巡捕,身体却是虚胖,一个大肚子凸起像是孕妇。而铁狼则是一身健美的肌肉,每一块肌肉都在诉说着着强大的爆发力。
他们的对视,就像将军和小丑。
离铁狼越近,徐恩感受到的压力便越大。那种要命的压迫感让他不敢直视,让他说不出话来。
甚至,让他想要跪地求饶。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屈服,更不能直接逃跑。
而他,虽然一只手受了伤,另一只手却是完好无损的。而最关键的是,他的腰间还有一把子弹早已上膛的枪。
是了,他还有枪!
徐恩感觉又有了希望。
铁狼紧盯着他,没有停手的意思。那么,现在便是最后的关头了。
是生是死,全都赌在这一枪里。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和枪相比。
心里几番起落之后,徐恩有些膨胀起来。
这两人都很厉害,如果比真本事,他很可能一个都对付不了。
但是,他有枪!所以,不管做什么都已足够。只要自己小心些,被木刺偷袭这种事,断断不可能发生。
徐恩的心弦紧绷起来,就像是一根弹簧,遭遇了重压之后,早已到了要反弹的时候。
他本不敢动手,一来是因为纪律,二来则是不敢跟秦思王和铁狼撕破脸。
然而,再不动手,他就没有机会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既然他已经处于劣势,既然他等不到最佳的时机。那么,就直接动手吧!
想到此处,徐恩的左手如闪电一般拉开枪袋,把枪抓到了手中。
拿到枪,便意味着成功的到来。他来不及感慨,也没有想着继续谈判。
一抬手,就将枪口对准了铁狼,然后,就猛然扣动了扳机。
“去死吧!”徐恩疯狂地叫喊道。
然而,枪声并没有响起。徐恩扭曲的脸一下子定格了。
枪没有响,这并非是枪出了故障。而是铁狼用极快的手法,将枪的撞针卸了下来。
徐恩呆呆地站着,像是个木头人。而铁狼则将枪轻轻拿了过去。
“在用枪对着别人的时候,你实在蠢得可以!为什么不先检查一下,自己的枪是否还有撞针?”铁狼感叹道。
然后,铁狼双手飞也似的,将枪装好。
就在这片刻时间里,徐恩见识到了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
枪是冰冷和死亡的体现,可是装枪的手法和装枪的声音却像是艺术的表演。
动作如同优雅的古典舞,而声音则像是一首名曲。
这是铁与血的熔炼,是暴力和艺术的结合。
然而,铁狼才不管徐恩作何感想。
他的枪已经举起,正对着徐恩的眉心――既然把枪对着别人,就应该有被人用枪指着的觉悟。
徐恩的瞳孔放大了,可是脸上的恐惧之色却消去了不少。
他想要说两句狠话,可惜说不出口,想要跪地求饶,却又做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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