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王点头,示意继续。
小老板斟酌了片刻之后,很谨慎地说道:“金陵的江湖道鱼龙混杂。大的帮派有七八个,小的更是数不胜数。我们这边都归牛哥管。那个陈意从前便是牛哥的手下。后来,他为了跟世家豪门搭上关系,便从牛哥那里走了,去了一个小帮派。那个小帮派都是心狠手辣的人,而且人心颇齐,很快就闯下了名头。”
“所以,他并不是慌不择言地乱说话。他背后的确有人。得知他出了事,肯定会有人来报复。而且,就连世家的人都有可能会来!”
咖啡厅老板说得非常认真,从他的话语中,可以发现他非常紧张。
可他所说的,其实对秦思王而言,没有半点用处。但秦思王仍然愿意表示感谢。
金陵的江湖道的确小有势力,可在他眼中,如同土鸡瓦狗!
那个什么“牛哥”,不是有点本事吗?
最后如何?不到一夜便烟消云散,成了过去式!
至于那些所谓的世家豪门,秦思王巴不得他们跳出来呢!
“你这人,不错。”秦思王认真说道。
“我愿意为寒门为庶民做点事。但这并不意味着那些可怜人什么都不用做了。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你如果不留下来跟我说这些,我大可一走了之。但是,你动了一瞬的善念,跟我说了这些,虽然并没有什么用。但我仍然愿意帮你把麻烦彻底解决。”秦思王看了看表,如是说道。
“我很忙,顶多一小时,便要离开。”
小老板不知如何是好。今天发生的事,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正巧,为了避免我们双方的家长继续折腾,我不想就这样走了,你觉得怎么样?”秦思王对易纱说道。
易纱闻言,顿时脸红得像个红苹果――像他这样的英雄人物,居然在这样的小事上询问她的意见――真的太幸福了!
“你觉得怎么样,都行!”易纱小声回答道。
曾经的战友相继倒下,而他,也在这次战争中进行了蜕变。
于是,战神崛起,杀星高照。
秦字大旗所过之处,域外蛮夷无不丧胆。西军如同钢铁洪流,杀尽了蛮夷,洗尽了屈辱……
那段日子很苦,很麻木,但是也很充实。
只是,那些付出最多的人,那些最应该享受胜利果实的人,绝大多数倒在了冲锋的道路上。
西军满编只有三十万,可在这几年里死去的将士,少说也有三十万。
再往上推一百年,百年间被蛮夷杀戮的百姓和抗争而死的将士,少说也有三百万!
在西域的大地上,该是有多少冤魂不曾瞑目,在那片被鲜血浇灌的土地上飘荡……
秦思王并非嗜杀之人,可只有杀方能止杀。
如果不能牢牢握紧自己手中的刀,那么死亡的来临便不是偶然。
如果不能使那些野蛮人感受到痛楚,那么最终感受到痛苦的人必然是自己。
这是很冰冷却又无可指摘的真理,尤其是在边疆!
那些年,秦思王一直在思考――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怎样才能改变这一切?未来将会怎样?
三个问题,看似虚无缥缈,不值一哂,却是所有人都曾想过的。因为,眼下并不幸福。
当遭遇不公的时候,当走投无路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思考这些。
这些问题,秦思王并没有很明确的答案。
但是,有一点他看得很清楚――王侯将相并非比贩夫走卒更高贵,但这个古老帝国,却被这些人牢牢把持着!
如果不能将那些人从高位上拉下来,这个世界永远不可能改变。
故而他不再一心屠戮域外蛮夷,而是将屠刀倒转,指向了那些蛀虫和叛逆――在最危急的时候,从他们背后捅刀子的人。
不将那些人处理干净,就算边疆将士的血液流干了,也无法改变边疆的局面。
但是,现实却总是不如人意。
虽然世家豪门实力强大,可秦思王却根本不放在眼里。
真正麻烦的是,这种畸形的制度,已经为人们所接受。就算被压榨和剥削,他们也都已经习惯。
一生困苦,他们只会怪自己出身不好,怪自己不走运。却没想过,本是他们劳动所得的东西,却被人无情夺走。
遭遇不幸,受到欺辱,他们只会觉得自己不该得罪那些贵人――那是该结交和巴结的,岂能得罪呢?
总之,帝国虽然腐朽,可这种制度却仍然有市场。因为绝大多数的人都在追求特权,而非更好的未来。
秦思王已经下了决心,金陵的世家豪门,他要杀九成!
而那些大家族的走狗,也要清理干净!
就像刚才被他杀死的西装男子,虽然并非大奸大恶之徒,可就是这种人,令这个世界乌烟瘴气!
对普通的劳动人民而言,上层腐朽也好,贪污也罢,离他们都太远。就算贪污了千亿万亿,对生活的影响都是完全察觉不到的。
可是,世家豪门和他们的走狗则不同。他们离穷苦大众太近,他们的剥削或者欺压,会直接伤害普通人的性命,破坏其家庭!
今天本不想节外生枝,毕竟他的计划非常紧凑,要做的事非常多。而他的时间则太少太少。
可是,既然遇上了,总不能袖手旁观。
更何况,竟敢惹到他的头上!
这一次,不妨再试探试探,看金陵的世家如何处理,看帝都的王族会有什么举动。
虽然,计划已经开始进行,可秦思王毕竟没有打出旗号正面交锋。所以,在情况不明的时候,世家之人不会轻易出手――即便在金陵大酒店,他亲手对七大世家的嫡系出手!
但这些都是私仇。按照世家的尿性,现在应该会请帝都的王族和千年世家出面说和,以求化干戈为玉帛。
可秦思王却并不打算就此了结。而这一次,便是最后的试探。毕竟,前天夜里,金陵最大的帮派,世家最大的白手套,已经不复存在!
叹了一口气,秦思王来到窗边,随意坐下。
本就不多的顾客早就跑光了,服务员也不剩几个。
老板将门掩上,挂了一个“暂停营业”的牌子。然后带着两个服务员,恭恭敬敬地站在秦思王身旁。
易纱坐在秦思王对面,一脸花痴样地看向他。
这种眼神,秦思王见多了。可不管什么时候,都让他感到不自在。
秦思王没有搭理她,而是默默看着窗外的风景。
窗外车水马龙,人流如织。但他们不知道,离他们这么近的地方,竟有一具尸体静静躺着。
“有音乐吗?”秦思王问道。
老板赶紧回答:“弹琴的员工刚才已经逃走了,但店里的音响还能用,您想听什么?”
“卡拉扬的‘卡农’。”秦思王一手托腮,看着窗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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