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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变

这个皇帝有点丑 碉堡rghh 7089 2024-02-09 15:01

  简宿涵不爱理会俗物, 平常不过赏花看月,再就是陪陪皇帝,连知夏都觉得让她处理宫务不大现实, 可没想到她竟真的静下心,连日来待在宫中闭门不出, 将账目一一核对过去, 把皇后暗中留的几个纰漏都找出来了。

  简宿涵与她早撕破了脸皮,把账目算完, 直接遣了素春去把账本送去景和宫。

  知夏见她辛苦,忍不住道:“主子该歇歇才是, 何必整日劳神,纵缓些也不妨什么。”

  简宿涵看了看自己略微长长的指甲, 又看了看窗外已经吐露花苞的桂树枝条:“无事, 总归闲着也是闲着。”

  她是真的没什么事可做了,阁上的书都已阅遍, 琴棋书画也没意思, 否则也不会任由皇后刁难,老老实实将成堆的账目细算。

  知夏看了她一眼, 犹豫着道:“奴婢前个碰见九思,听他说朔方每日都会有战报传来,只可惜是封了火漆的机密,独军机大臣才能见,咱们不能得知好坏了。”

  简宿涵顿了顿:“去打听那个做什么, 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了, 再则战场上瞬息万变,一封书信纵八百里加急传来,也得半个月的时间, 谁又知道前面是个什么情况。”

  知夏心想,这些日子皇后没少去万年殿替皇上祈福,再就是去重华宫陪着太后,众人暗地里都在夸赞贤良,漪澜殿最是得宠,如今不做什么反倒显得被比下去了似的,有心想劝,却又觉得简宿涵不一定会听,干脆闭了嘴,转而说起另外的事:“听说皇后娘娘时常召了和妃去说话,对大皇子很是亲近,有意放在景和宫照看几日,却被婉拒了,二人闹了好大的不痛快。”

  简宿涵道:“皇后也太心急了些,纵现在抱过去养又能如何,大皇子尚在襁褓,又不认人记事,等陛下回来,还不是得还给和妃……”

  她说着,意识到什么似的,忽的消了声。皇后一向稳妥不出差错,怎会好端端的要去养大皇子,还与和妃闹了不快,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和妃同意让她养几日,等皇帝回来还不是要另还回去的,有什么用呢?

  有什么用呢?

  大皇子是目前宫中唯一长成的男婴,其意义自然非比寻常,可细想也金贵不到哪儿去,毕竟皇帝正当壮年,总不可能只有这一个孩子,日后另选了出身尊贵的高位妃子诞下皇嗣,大皇子就不够看了,且立储之事还早着,除非……

  除非皇帝回不来,那么大皇子就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简宿涵这个念头一起,倒把自己吓了一跳,边境防御一向严密,且有地势险要的天堑关挡着,有金城阳池之固,皇帝身份尊贵,乃三军主帅,必定坐镇后方,东突厥虽骁勇善战,可打进来到底不易,应当是不会有事的,身边那么多人护卫着,谁死了皇帝都不可能死。

  她如是想着,心中不安这才消散几分。

  之后的几个月,宫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朝中监国大臣隐隐分成两派,兀自争斗不休,看守皇城的禁卫接连换了好几拨人,却都分属不同阵营,简家偷偷往宫中递了信,上面仅有一个“潜”字。

  潜者,深隐在水,而不露于面也。

  十月末,大容军队与东突厥交战于草原边境,血战三日,可谓伏尸百万,流血漂橹,阿史那摩云十万骑兵仅余四万,惨败难言,不得已召集旧部退回领地,上降书议和。

  捷报传回京城时,众人纷纷松了口气,然尚未来得及庆贺,一骑红翎在深夜时急入宫门,传来前方噩耗――

  大容攻打东突厥,正是元气大伤之时,然羌族却率大批人马趁夜偷袭,生擒前锋将军严凉,带兵直攻王帐,因着地势险要,队伍一溃即散,战乱厮杀间皇帝下落不明,恐凶多吉少!

  密信开封时,朝着大臣齐聚内阁,闻言皆是一片哗然,中书令谢西亭奉命监国,听闻帝踪不明,脸色登时煞白一片,反应过来,身形踉跄站稳,咬牙切齿吐出了几个字来:“去找,一定要找到!”

  说完,又怕消息传出以致人心惶惶,四方动乱,冷声道:“消息暂且压下,万不可传出去!”

  勇毅侯闻言,浑浊的双眼若有所思:“谢相此言差矣,在座诸位数十对耳朵,压下消息?说的轻巧,只怕压也压不了多久,依本侯看,还是应当抽调寿、光、舒、鹿四周兵力主守皇宫,先保大皇子不失,免得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再缓以图之。”

  单将军不敢苟同,胡须无风自动,显然怒极:“胡说八道,攘内必先安外,如今羌狄戎夷虎视眈眈,自当调兵增援先守前方,倘把四周险要之地的老底子抽调来,又拿什么顾前面?!前方难保,又拿什么保后面,荒谬之极!”

  勇毅侯冷笑道:“倘消息传出去,四王有所异动,调兵遣将直入皇城又该如何?!难不成单将军届时再掉头回来?只怕老巢都让人端了!”

  说完又对着景和宫的方向拱了拱手道:“如今帝踪不明,当尊太后皇后,大皇子乃陛下唯一血脉,说句不怕杀头的话,倘有三五意外,还是做全准备的好!”

  内阁灯火一夜未熄,前朝与后宫休戚相关,纵谢西亭极力压住消息,然那些大臣凡有女眷入宫为妃的,皆都私下里递了消息,一时间人心惶惶,自危不已,成了人尽皆知的秘密。

  陈家出了个皇后,只苦于皇后膝下无子,如今皇帝凶多吉少,他们自然想趁机扶持新帝登基,哪怕新帝只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童。

  简宿涵得到消息时,也愣住了,她总觉着皇帝冷心冷情,不会有任何人能伤到他,却没曾想,就这么杳无音信了。

  下落不明,说的好听,不过是为了稳定朝臣的说法,倘若真说死了,天下指不定会乱成什么样,可恨简家乃是文臣,手无兵权,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免得被牵扯进去。

  太后向来在重华宫闭门不出,如今只得出来主持大局,接连发作了几个乱嚼舌根的宫人,堪堪把四起的流言止住,然后将诸妃聚于一室,声沉严肃的训诫了一番,大意便是叫她们不得惹是生非,静等前方消息。

  太后仍是一副严肃到近乎刻板的模样,简宿涵却从她眼底深处窥见了几丝无力的哀戚,都道虎毒不食子,她先丧夫,如今独子又下落不明,再大的心结,也该解开了。

  之后一段时日,宫中寂静如死水,简宿涵哪怕平日再得宠再风光,这个时候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自己摆弄着黑白棋子,无声推算所有可能发生的结局。

  皇帝能回来,是最好不过,倘回不来,皇后扶持大皇子登基,也是不错的选择,怕就怕外敌打入,有国破家亡之危,届时她们一干女流之辈,若不想沦为娼妓,便唯有一死了之。

  简宿涵指尖捏着一粒黑棋,正思忖该下在何处,忽听得外间一阵喧哗,她微微蹙眉,起身朝外走去,却见和妃抱着大皇子想冲进来,却被知夏她们拦在了外间。

  知夏急道:“和妃娘娘,您何苦如此,太后有令,后妃不得随意踏出宫门,您这是为难我们主子呀!”

  和妃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神色仓皇的朝后看去,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她似的,恍惚间看见简宿涵从殿内走出,咬咬牙,竟是跪在了她面前:“求月妃娘娘救命!”

  这个当头,人人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简宿涵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心想自己又有什么能帮她的呢?

  和妃见她不语,哭着膝行几步道:“娘娘有所不知,外间已经传遍了,说是端王勾结单将军意图谋反,清点私兵大举进京,现已经到了朱雀门外,太后与皇后皆被软禁宫中不得出来,单贵妃方才来我宫中,想抱了大皇子去,被我推诿而过,却也拖延不了多久,如今只求月妃娘娘救命!”

  简宿涵没想到事情已然朝着自己最坏的预期中发展,心控制不住的沉了下去,闻言大抵觉得可笑,扯了扯嘴角:“我又能做什么?单贵妃来了,我亦是斗不过的。”

  和妃闻言哭声止了一瞬:“娘娘不知么,太元殿重华宫景和宫外执守的兵士皆是单家旧部,独漪澜殿外守着的是陛下的贴身禁卫,周归南手中有五万禁军,勉力一试,或可保大皇子性命啊!”

  和妃如此一说,简宿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宫外的禁卫皆着银甲,与普通兵士的衣着是不同的。

  她听闻端王带兵直入皇城时,便已方寸大乱,此时大脑一片空白,无意识退了半步道:“那又能说明什么?端王入京,与单将军勾结,你焉知周归南不会降服?”

  和妃拼命摇头,哭声不止:“总得试一试才知,他乃陛下心腹,想来有几分忠心,手握兵力届时与端王谈判也有筹码,总要保住大皇子性命才是,陛下爱重于你,周归南定会给娘娘几分颜面,否则也不会守在漪澜殿外了。”

  她情绪激动,惹得怀中婴孩也哭泣了起来,忙低头去哄,眼中的慈爱是藏不住的,简宿涵如今似飘萍无依无靠,自己尚不能帮自己,又如何帮别人,只收回了视线:“你回去吧,我无能为力。”

  她说完转身进屋,神色静默,知夏见状心有不忍,见大皇子哭的伤心,把和妃请到了偏殿坐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简宿涵坐在梳妆镜前,生平第一次没了主心骨,她无声闭目,恍惚听见宫外杀声震天。外间阴云密布,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闻了让人作呕,明明十分喧嚣,却又静得可怕。

  皇宫在东城,站在高处望去,只见火光冲天,雨水也未见得能浇熄几分灼热,大队人马乘着夜色直奔而去,马蹄声急促,刀剑相碰甲胄哗哗作响,无数箭矢闪着寒光,在黑夜中锋芒毕现。

  外间响起了扣门声:“娘娘,有人求见。”

  简宿涵回神:“是和妃么,叫她回去吧。”

  一道沉稳的男声忽而在门外响起:“末将周归南,求见月妃娘娘。”

  周归南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年少杀伐,与他有一样的杀气,此时身披盔甲,行动间甲叶哗哗作响,腰间的佩剑紧攥手中,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

  简宿涵有片刻恍惚:“后妃不得见外男,你我素不相识,周将军何必来此,平白犯了规矩。”

  周归南一双眼黝黑精明,淡淡出声:“原不该来,却没想到事态如此紧急,陛下临出征前吩咐了,倘有突发异况,便将此物转交娘娘。”

  他语毕,双手呈上一黑色木匣,简宿涵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定了定心神,只得接过,打开最上面,却是一封书信,映入眼帘便是皇帝熟悉的字迹。

  月妃亲启:

  卿自入红墙,日夕郁郁,今王师远征,山水迢递,不知归期,盼卿悠然心喜,庭中桂树开否?香如旧年否?

  朕类布衣,生喧嚣闹市,彼天下大乱,狼烟纷起,遂与先帝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创此基业,然言生死之无常,因果将至,或战死边野,效东汉马援旧事,天也命也,复何如耶?

  今观此信,可听来者之言,静心潜之。

  后宫诸妃,或情或痴,或小才微善,亦无班姑、蔡女之德能,难担大任。

  卿乃奇女子也,不逊妇好,倘宫内飘摇,朝堂动荡,不足为忧,或效吕后武皇,能者担之,百年江山,便献柔仪,唯憾朕终难效武丁之事,报以薄情。

  解怨释结,更莫相憎;好梦难圆,珍重万千。。

  两张薄薄的信纸从简宿涵指尖滑落,她回神,忙捡了起来,却又发现匣子里还有旁的东西,一方国玺,一卷明黄圣旨。

  她一瞬说不出话,脸色白的吓人,无声动了动唇:“……这是什么?”

  周归南单膝跪地:“陛下有命,倘出差错,扶持新帝登基,尊您为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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