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明目张胆
叶衍突然想起,quincy负责人也不在那个神秘会议的出席名单里。
走近证人席,秦之衷先是恶狠狠地瞪了叶衍一眼——后者感到一阵莫名其妙,随后他又笑着看向最高座次的法官。
“你的身份?”
“quincy证券公司总经理,秦之衷。”
一听到秦之衷报出的公司名字,听证委员会成员席上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叶衍注意到,那几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证券业大佬都变了脸色。
“这是一场阴谋。
“x证券公司被证券界内部联合绞杀,sapiens只是有心人点出的替罪羊。
“换了任何一家别的公司都无所谓。如果不是这位,”秦之衷点点叶衍,“在哪招惹了不该惹的人,那么站在这的就不会是他。”
秦之衷一开口就先抛下猛料,听证会大厅内议论纷纷。
法官不得不连敲了几次法槌维持秩序。
他制止了在一边憋红了脸,要奋力争辩的银行合伙人一众,示意秦之衷继续。
“证据就在我的——”秦之衷掏向衣兜。
叶衍的余光瞟到听证委员会里的一人向大厅对面使了个眼色。
他定睛找去,发现居然是一个正在掏枪的法警!
“秦之衷,小心!”
幸好叶衍发现得及时,那法警刚刚解开枪套,就被旁边也察觉到不对的同事死死控制住!
大厅内的喧哗声更大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这样野蛮粗暴可怖的行径会出现在美国官方听证会上!
面向全国的转播镜头对准了那个被按趴在地上的法警,那人满头冷汗,嘴里却还在狡辩:“我以为他掏出了危险物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警告他!”
“他要跑!”
记者们纷纷从参会席上站起,指着听证委员会成员席上那个脸色灰败,正在挪动身体的肥胖大佬。
在法官的示意下,一边的法警也立刻制服了这人。
谁都没想到,在神圣的官方机构听证会上,会出现更猖狂的犯罪分子,让整场听证会如同一场闹剧。
听证会匆匆结束,秦之衷带来的证据可以私下提交。
而与会记者这次赚大发了,他们知道,马上上线的头条新闻可以轰动整个美国。
在穿过重重安保措施后,叶衍在秦之衷的别墅里看到了他。
“不好意思,不是故意不让你女友进来的,但是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
“没事,她当时也在听证会上,很理解你。
“包括我,我不会觉得你的胆小如鼠很夸张了。”叶衍诚恳地对秦之衷说。
“我啊,是真的不想掺和进去。”秦之衷叹了口气,“看吧,只是提交了份证据,就变成了这样。”
“那你父亲怎么样了?”要知道,秦之衷的父亲才是quincy的实际掌权人
“也躲起来了,我们等着证券业大洗牌之后再出来。
“到时候嘛,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嘿嘿”秦之衷发出财迷的声音。
“为什么会帮我?”
秦之衷哼哼了两声,然后搓了搓鼻头。
“这个……当初,是我判断……错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啊?”
“就是之前那件事,半个月前我才知道,模型数据被修改的工具端口在quincy内部……”秦之衷十分懊恼,“所以根本就是我把关不严。”
“哦……”
“还让你们赔了一大笔违约金,不好意思啊。”
“那,还钱。”
秦之衷一下子涨红了脸——
“我开玩笑的,这事早过去了。”叶衍好笑地摆摆手,“不过我建议你和陆刻当面说一下,他之前对这件事很在意。”
“应该的……还钱和道歉,都是应该的……”
秦之衷突然这么认真,叶衍顿时招架不住:“你自己和陆刻商量吧。”
“好。”
叶衍从秦之衷口里得知,如今华尔街的证券业已经扭曲到了何种地步,严峻程度比零八年的经济危机有过之而无不及。
并非资本膨胀,而是强权把控。
很多有钱有权的大佬级人物都把这个产业当做自家摇钱树,为了排除异己不惜做出各种令人发指的事。
包括集体围剿x公司,还有拉sapiens下水。
后者完全是个工具作用,无非是因为叶衍得罪了什么人,才让这个计划把心思动到sapiens上。
“换句话说,有人要搞你而已。”
“这我知道。”
“哟,很有自知之明嘛,叶小衍。”
“……”
当这些大佬向quincy抛出橄榄枝时,秦之衷的父亲没有答应。
他虽然是个美国人,但也许是娶了中国妻子的原因,一直力求独善其身。
基本的交往和礼仪当然是有的,但也仅限于此了。
“其实,我们觉得x公司之后就是quincy了。”
“所以你们还不如主动出击。”
“对,再不反击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啊啊!”秦之衷坐在他那上万美金的电脑椅上,旋转着叫喊。
“你他妈都快三十了,怎么还这样。”叶衍一头黑线。
“男人,永不衰老!”
第一次听证会上的惊天一幕让大众为之震惊,随着秦之衷小心翼翼地把一个又一个内部证据递交上去,整个证券行业果然如他所说,开始了大洗牌。
而当初叶衍和肖博士不做具体内容辩护是因为,那个银行合伙人拿出来的每一份证据,都太恰到好处了
一个个时间点、内部外部的信息、包括上市细节,都和事实能够一一对应!
在这样强有力的证据下,除了sapiens的所有人都会选择相信sapiens操纵股市的行为是真实的。
叶衍和肖博士去旁听了x证券公司的第一次听证会,结果在辩护人的脸上发现了一模一样的神情。
即使这个事实已经不成立,但两家公司的内部信息遭到如此全方位地泄露,也很耸人听闻。
叶衍不得不担心,对方这一次想要打垮sapiens的计划失败了,那么,在内部技术机密对对手而言完全唾手可得的情况下,下一次打击会不会更加严重?
他们加紧了排查内部间谍的工作。
然而,一无所获。
一个一个人查过去,不管是动用局总警监的关系,还是动用“闇”的关系,都没有问题。
那个间谍就像个透明人,没有人见过他,他却能在你的眼前给你致命一击。
沈忆知道,有时叶衍不得不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否则他会觉得自己疯掉了,像是分裂出了另外一个他,在和自己战斗。
“叶衍,你觉不觉得,马特洪峰上的那场暴风雪,和sapiens遭遇的困境,有一点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