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完美的演出
当美丽又精明的执政公主抵达泰奇尔塞德的时候,迎接她的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城门口不断进出的马车上装满大量的新鲜蔬菜,那些农夫脸上的淳朴与乐观让她深深体会到了这座城市另类的美丽。
不亏是“诺曼之口”。
看着这片繁荣的景象,珊妮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美丽的笑容就像清晨刚升起的太阳那般明媚,让每一个路过城门口的人都不禁感叹这份妩媚。
不过艾莫斯可没那么好心情。
迎接珊妮的是城市最好的一面,而迎接他的却是城市最差的一面。
此刻他已经看到了躲在暗处的老板,那个性情恶劣的家伙正用着特有的方式嘲笑着年轻的执政公主。
猥琐的笑容,下贱的手势。
不过艾莫斯还是照着他指引的方向带着珊妮往城市的阴暗面走去。那里有一出盛大的、被精心策划的舞台剧正在紧锣密鼓地布置着。
观众就是诺曼的明珠。
珊妮跟着自己的雇员穿过泰奇尔塞德的大街小巷,她的目的很明确------根据那封匿名信上所说的去验证,看看麦坦领主是否真的徇私舞弊,包庇下水道中的蛆虫并收取贿赂。
不久后,她们来到了泰奇尔塞德最混乱的地方。
卡德罗大街是这里的名字,两边遍布的酒馆和那些满脸横肉的看门者充分说明了这里在城市中的定位。
泰奇尔塞德的下水道、臭蛆们的集中地。
在路过这里的时候,珊妮的外貌给她带来了麻烦。尽管已经没有打扮,尽管穿着方面尽可能低调,但她的美丽还是招来了苍蝇。
两边不停响起的口哨声以及不断从蛆虫们口中脱出的粗俗言辞让她很恼火,不过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必须保持低调,不能因为这些蛆虫们的挑衅而动怒。
更不能让艾莫斯去一个个教训过来,这样会打草惊蛇,为暗中调查事实真相增加难度。
不过很快她就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那是一场发生在小酒馆门口的纷争。
冲突的双方是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生意人,和一群张牙舞爪的蛆。
珊妮悄悄走到一边,竖起耳朵倾听起双方争论的内容。
那位生意人显然是处于下风的一方,他双目之中充满了绝望,嘴角不停抽搐着掩藏心中对世界不公的控诉。
似乎他知道即便向天空大声控诉也不会改变目前艰难的处境。
可是对方的要求可能太过离谱,所以只能用可怜巴巴的语气向这群蛆们不断乞求。
“请不要夺走我的产业,这是我仅有的一切了。”
“我还有孩子和老婆要养,求求你们了。”
可就算是这样的低姿态也没能让对方动摇分毫,同情与怜悯不会出现在那些恶棍脸上。不仅仅如此,他们还带着夸张的音量诉说着自己的武勇和背景,一点都没有把对方当成一条生命来看。
躲在一边听了一会后,珊妮大约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明白了。
这位可怜的老板名叫约翰,长期从事酒馆生意的他很明白这些灰色产业的经营之道。本身没有任何武力和背景的他每个月都会给一个“什么什么兄弟会”的组织缴纳一笔安保费,以求生意的平稳。
不过就在两个星期前,也就是在她接到那封匿名信前一个星期,泰奇尔塞德的局势发生了变化。
那伙以一个名为维莱克为首的团伙对这个“什么什么兄弟会”发动了全面侵占,他们买通了领主麦坦,使得治安官们对兄弟会旗下的产业进行了全方面的查抄。
查抄后的这些产业都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从市政厅落到了这个团伙手里,很显然领主的权威在背后出了不小的功劳。
可是维莱克这伙人不满足于仅仅将兄弟会的地盘掌握到自己手中,他们起了更大的贪念,想统一整个泰奇尔塞德的灰色产业。
于是他们将目光瞄上了那些原本受到兄弟会保护的普通商人。
在一些威胁的手段和领主的背后施压后,这些蛆连同治安署一起以“统一泰奇尔塞德酒馆规范”为由企图将这些正当商人的产业统统纳入自己手中。
当然,只是以及其微薄的代价。
比如支付整个酒馆十分之一的价值。
原本珊妮对这些蛆之间的斗争没有兴趣,这不是她该管理的方面。固然每个城市都有这些蛆的存在,可那也是必须的生态之一。
但是蛆竟然买通了领主?这瞬间让她怒不可遏。尤其是在听到领主利用权力施压治安官,让这些执法者成为蛆的保护伞之后,执政公主就下定决定一定要将这件事情连根查清。
绝不能让这样的**出现在整个王国最重要的斯培行省。
亲眼目睹了纠纷以酒馆老板被殴打而告终,珊妮心中的怒火达到了顶峰。蛆们在临走前那一口吐在老板身上的唾沫让她无比揪心,最后的一句威胁更是将人性的贪婪完完全全暴露。
原话是:“明天来收铺子,还没收拾整齐的话就杀了你全家。”
珊妮转过头,冷冷的神情落在艾莫斯的眼中。
“我们跟上去。”
“我要看看这些蛆到底是如何无法无天!”
艾莫斯看着她深藏眼底的愤怒,他明白老板的阴谋再一次成功了。
简直无耻。
这一出戏剧简直是完美无瑕,出自于大师级的手笔。
艾莫斯心底同样愤怒,只不过了解真相的他所有的怒火只是针对那卑鄙下贱的、他真正的老板。
那个被殴打的商人是他的战友兼仅存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名字根本不是什么约翰,而是亚里斯。
亚里斯谢尔曼,酿酒世家的小主人,原寒风的一等持盾兵。
而那群横行霸道的蛆同样也是演员,与亚里斯甚至是同一个中队战友。平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异常紧密,甚至可以毫不犹豫为了对方而牺牲自己生命。
这群原本古板严肃但正直的军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虚伪的演员的?
艾莫斯甚至在整出戏剧中没有看到一丝瑕疵,这完全就不像是这些为人简朴单纯的军人能掩饰出来的行为。
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褪去了那一份非黑即白的坚持,沾染上这些狡诈的?
他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恐怕是自己将他们交到那个下贱之徒手中的时候吧。
在无奈之中,艾莫斯在心里对自己的老板发出了最恶毒的诅咒。
克里斯蒂,你这个下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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