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这萤火虫,一只的光芒或许很小。
然而成百上千聚集起来,却能够照耀整个岑山,与曦月争辉。
虽然永远不如曦月的光芒明亮,但是谁也不敢忽视它们的存在,因为他们能够钻身到每一个的阴暗角落,带来光明。”
苏尘从来不相信人力有限。
“就好像你,你虽也习剑,然而更通弓术。
虽然喜好之说解释的有些牵强,但是终究却不愿放弃。
我想在你的心中,也有着那么一点不服输的存在吧,不相信有些事情没法改变。”
苏尘忽然想起了唐渊。
平戎峰唯此一人习弓术,且弓术之精恐怕在整个岑山之中都算得上是上等。
身后背负的那一把长剑,虽然也颇为不凡,然而却更似装饰一般。
如果是放在别的山峰,唐渊这般做法肯定会遭来一阵辱骂,最终被迫放弃或者是开除出宗门。
但是在平戎峰不同,金一诺并不管弟子之间的修行,所以唐渊才会有足够的时间去继续自己的弓术。
向来这也是当初唐渊选择平戎峰的原因,或许也是金一诺接纳唐渊的原因。
放生了萤火虫,回到房间之中点燃了蜡烛。
苏尘缓缓回忆着进入宗门到现在的一切事物。
从进入宗门那一刻开灵仪式,到自己被金一诺所选中,再到后来长达几个月的训练,以及自己的第一次任务。
“我看中的是你这把剑,而不是你这个人。
只是剑为上品,所以人定然也不凡,只是希望你不要太让我失望了……”
那是金一诺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苏尘摇了摇头,解下长渊剑,靠在一旁。
长渊的锋芒似而已经收敛,宛如街头巷尾最常见的剑柄一般不值一提,甚至黝黑的有些过分。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是人驾驭剑,而不是剑奴役人。”
“因为人生而为人,总会有那么一点跟其他事物不一样的地方。”
拿到了金一诺炼化之后的兽核,苏尘立刻就投入了修炼之中。
太上感应篇之中记载的修炼手法虽然有些粗糙,但是也足够用了。
在丛林之中逃亡的时刻,苏尘也早已习惯了茹毛饮血的日子。
将还略带着腥臭气息的直接吞咽下肚,他顿时感受到了一股极为温润的气息缓缓流下,流淌在周身经脉之中。
腥臭气息顿时褪去。
兽核本身是妖兽之类类似于人类丹田的存在,用来存储能量。
很快,苏尘便是感觉到了一股极为膨胀的力量直接在自己的体内爆发开来!自丹田上方涌入,狠狠冲刷着丹田内壁!进阶时刻!兽核之中的能量如同海浪潮汐一般,一浪接着一浪。
苏尘居然感觉到了体内的一股剧痛,那剧痛很快变成了灼伤感,炽热滚烫!一枚先天境界的境界,足够让后天四重的苏尘直接突破到五重巅峰。
但是其带来的副作用效应,也是会更加的恐怖!蜡烛再度熄灭,长渊剑忽然间嗡鸣了起来。
这一切,苏尘都没有察觉。
玉佩缓缓发光,那发出的光芒居然和窗外的萤火虫有些相似。
星星点点,恍若隔世一般的璀璨,又只是如同星火一般渺小。
尚可燎原。
体外的火在闪烁,体内的火在燃烧。
“师傅他炼化兽核,没有将那火属性的灼烧之力去除吗?”
在勉强承受住了体内那股剧痛之后,苏尘缓缓的喃喃自语道。
他很明显已经知道了这股灼热感觉到来源,便是那先天符文之中还未消散的力量。
他的灵根本身是木属性的,若是其他的属性倒是无所谓,但是火属性几乎就是他的克星!这般的灼烧,仅仅咬着牙坚持了一刻钟之后,他便是感觉到了疼痛难耐,几乎要按耐不住。
这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意识逐渐模糊,苏尘终于承受不住巨大压力,双眼恍惚了一下,既而两眼一黑,默不作声的栽倒了下去。
尽管如此,但是他栽倒的那瞬间,当然是有着一种坚定而执着的心念。
那并非是他的意志力不够,而是身体内已经被灼烧的空虚体质,不能够在坚持下去了。
那是一种简单而纯粹的力量,只是仍然抵挡不过真实存在的问题。
在昏迷过去的前一刻,苏尘看见了自己胸前正在淡淡发光的玉佩。
玉佩的光芒很淡,却很清晰。
那细微却真实存在的温润感觉一直环绕着自己的胸口,护住自己体内的五脏六腑不被破坏。
“长渊?”
望着玉佩的光芒,苏尘猛然想起了什么。
随后他顺着倒下的方向,竭尽全力的右手伸出,向长渊剑抓了过去!在仅仅距离只有一寸的时候,体内一阵更加疼痛的灼烧感觉传来!他身体陡然侧翻,只察觉腹部一阵绞痛,如同千万碎片划过,刹过万千刀痕!指尖接触到长渊的锋芒,陡然喷出了鲜血。
那鲜血没入长渊中,一闪而过,既而蒸发消失。
长渊倒下,刀柄握在苏尘手中。
苏尘合上双眼。
…………等待苏尘再度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白。
萤火虫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耀眼的炽热太阳。
自己昏迷了多久?他并不清楚,稍稍起身,便是看到了桌上的一张纸条。
“醒来后,去功法阁一趟。”
署名是唐渊。
成为岑山弟子之后,都有一次能够免费进入功法阁的机会,挑选一套合适自己的武技或者仙术。
而苏尘几个月以来,却是错过了这般机会。
体内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但是苏尘很明显的感受到了,他已经成功进阶到了后天五重,或许还要更高一点——就是进阶到六重境界,也是指日可待。
没有理会这些,他走出了山门。
功法阁在岑山之中一处极为显眼的地方,在询问了几个师兄弟之后,苏尘很顺利的找到了功法阁的所在之地。
入眼之处,是一处颇为古朴的阁楼。
仿佛已经经历了千年时光的风吹雨打,瓦片之下尽是历史留下的痕迹,或者是风声刮过的斑驳花纹,早已不知道在此地伫立了多少韶华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