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转眼间一月时间已经过去。
这一断时间,苏善一直便是躲在这长白山林的小屋之内,借着圆满丹带来的那一丝感悟,寻找突破大圆满的契机
而在这期间,他更是奢侈的又使用了一枚圆满丹,再次进入了先天大圆满的境界,仔细的感受那种境界之下,给自己带来的感悟,还有区别
在这般趁热打铁之下,再加上他本身天赋便是异常,竟然真的找到了突破的门槛儿
呼
山林中的风呼啸荡漾着,不断的有残雪随着风翻滚,地面上卷起了长龙,浩浩荡荡的朝着远处飘散,就连那天地之间,也因此变成了茫白
苏善的身影站在小屋后的庭院中,双手负在了身后,就好像是一座雕塑般,静静的感受着长白山山林的宁静,还有风的狂野
那些天寒地冻的气息,似乎却是没有影响到他分毫
这种状态持续了不知道多久,他的身上便是被一层积雪彻底的覆盖了,已经看不出模样儿,彻底的变成了一个雪人。
远远的看过去,他甚至已经和所有的残雪都融为了一体
驾驾驾
山林之间传来了一道低沉的马蹄之声,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小玉儿一身紫色貂皮大氅,迎着翻滚的风雪呼啸而来,身下的枣红马,更是恣意张扬
希律律
几乎是片刻的功夫,枣红马已经是来到了这庭院之外,四蹄急停,小玉儿翻身下马,朝着屋内走来,不过,推开门的一瞬间,她却是皱起了眉头。
屋内的炭火盆微微闪烁着光亮,温暖如春,但是,却不见苏善的身影。
“督主他”
小玉儿目光扫过,突然查觉到了庭院外的那道雪人,她急忙是飞身凑过去,然后来到了庭院门口,抬头看去,那道雪人岿然不动,好像完全和天地融为了一体
如果不是小玉儿能够看到雪人存在,她几乎不会查觉到这里有人,甚至没有丝毫的气息。
“督主”
小玉儿眉头皱了一下,轻轻的呼唤出声。
轰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这雪人内部便是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爆炸之声,那堆积的残雪纷纷四散开来,溅射的漫天都是,而苏善的身影也是清晰的显露了出来。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以内力将身上剩下的积雪残渣儿都是给蒸发掉,然后那阴柔的面庞上,露出了浓浓的笑意。
“督主找到那层门槛儿了”
小玉儿见着苏善这般模样儿,娇媚的脸蛋儿上也是露出了浓浓的震惊,还有一丝狂喜的意味。
“何止是找到,咱家已经触摸到,并半只脚踏过去了”
苏善脸上带着难掩的笑意,低声说道。
刚刚隐藏在雪人之下的时候,苏善已经半只脚踏入了先天大圆满的门槛儿,他甚至已经能够感觉到天地之间的那些气息的存在
只不过,他还没有完全的稳固下来,那种感觉,还是有些不太稳定
即便如此,他现在的境界,也比之前提升了太多
半步先天大圆满和先天后期巅峰,那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儿
“恭喜督主突破大圆满指日可待”
小玉儿那脸蛋儿上也是露出了浓浓的欢喜,然后恭敬的拱手。
“好了”
苏善微微的挥手,抖动了一下黑色大氅,然后便是朝着屋子走去,顺便又是问道,
“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带新的消息了”
“不错”
小玉儿跟在苏善的身后进了屋子,然后又是将屋门关闭,把那漫天翻滚的风雪给遮挡了下来,她坐在了苏善的对面,低声道,
“首先是辽东江湖,经过这一月时间的清洗,还有东厂探子的搅动,剩下的那些人已经彻底没有了威胁,他们都在削尖了脑袋寻找天蚕神功”
“日后不必再考虑辽东江湖这一方”
“其次是辽东守军,还有女真部落”
“辽东守军这边,因为有袁天志坐镇,这些日子一如既往的平淡,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按照探查到的消息来看,咱们也没有什么能够真正利用的”
“不过,女真部落那边儿,却是出了一件事,奴婢认为,咱们或许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女真部落搅乱”
“具体说来听听”
苏善目光微微的闪烁了一下,那阴柔的面庞上也是露出了一丝期待的意味。
这一个月的时间,虽然他主要在修炼,但对于辽东之事,也是颇为的急躁,再拖延下去,他恐怕东厂入辽东的消息会瞒不住
到时候,如果袁天志有所查觉,那日后再想安然运走这些大周宝藏,那就不好说了
此时听到了机会,心里多少有些迫不及待
“东厂探子从女真探查来消息说,女真皇帝,耶律琮,因为一场驯马的意外,被摔成了重伤,而因为他又年事已高,这一次,恐怕已经无力回天”
小玉儿的身子微微往前靠近了一些,低声说道,
“耶律琮的几个儿子,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争夺女真族皇帝之位”
“奴婢的意思是,咱们可以趁机在里面生出一些事情,让那几个有能力争夺皇位的人互相冲突,最好是发展成兵变”
“这样,他们就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管其他的事情了”
“嗯”
苏善听得小玉儿得话,那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脸庞上又是闪烁过了一丝思量之色,他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问道,
“你上次带来的关于袁天志的消息里,是不是有一条,袁天志对女真防范颇深早就有分裂女真的意思好像还暗中做了不少的小动作不过,成效不大”
“是”
小玉儿脸蛋儿上露出了一丝疑惑,问道,
“督主为何突然说到袁天志难道您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我在想,或许,可以借着女真的事情,将辽东守军也牵扯进去”
苏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是抿了一口温酒,低声道,
“袁天志有意分裂女真,应该是为了让他的辽东更加的稳固,如果咱们能够将女真内部掀起大乱,你说,袁天志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出兵女真”
“到时候,他一门心思都在建功立业上,应该不会再有精力插手辽东其他的事情了”
“咱们一举两得,把守军和女真的注意力都分散开,便可以顺利带走大周国藏”
小玉儿听闻此言,眼睛里露出了浓浓的赞叹之意,急忙是点头道,
“督主好办法”
“小玉儿觉的可行”
“办法虽好,但不一定那么好实施”
苏善抿了一口酒水,阴柔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丝凝重,低声道,
“你再派人去探,女真部落都有哪些人有可能夺取皇位,不一定要多,但是一定要是最有机会的人,打探他们的喜好等等,以方便后续筹谋”
“小玉儿明白”
小玉儿微微点头,娇媚的脸蛋儿上也是露出一丝认真。
此事确实不容大意。
时间流逝,转眼之间,又是半月过去。
如今已经进入的春分,长安城那边儿已经是变成了阳春三月,积雪早就全部融化,树木也都冒出了新芽儿,到处都弥漫着祥和与安宁。
不过,地处北方的辽东,却依旧是冰雪漫天,地冻天寒。
苏善这一阵子,除了等待打探的消息,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便将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先天大圆满境界的突破之上
因为他已经寻找到了真正的大圆满境界的门槛儿,所以,这一阵子的修炼效果也是相当的明显,如今那种玄之又玄的感悟,他掌控的更加稳定
虽然不能说完全进入大圆满境界,但也是对周围的天地洞察的更加的清楚。
而有时候,他甚至能够再一次感觉到天地中的那种玄妙能量,并将这些能量引导着进入体内,对身体进行着淬炼。
因此,他的天蚕内气也是与一些能量进行了融合,那种浓郁浩瀚的程度,更加的明显。
实力大幅度精进的同时,苏善也终于等来了小玉儿的消息。
如今的女真皇帝,耶律琮已经彻底驾崩,整个女真部落都在举办丧事,而同时,最有希望夺取皇位的两位皇子,他们之间的冲突也开始越演越烈。
这两位皇子,分别是北院大王,耶律常,他掌管着女真将近三分之一的军队,而且全部都是精锐的狼骑军团,在女真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第二位皇子则是耶律斜,他并没有实际的兵权,不过,他的母亲是女真皇后,他的舅舅则是南院大王,掌控着女真近半的兵马
再加上他母亲的地位,在朝廷中也有不少的臣子暗中支持。
如今这两人势同水火,虽然都没有真正的动手,保持着克制,但对那皇位,却都是已经虎视眈眈
小屋之内,炭火盆里的火光微微闪烁着,苏善盘膝坐在床榻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此时此刻的他,眼神儿变的平淡漠然,但是却给人一种如针扎般的感觉。
小玉儿站在他的对面,感觉到了这种无形的压迫,眼瞳中闪烁过了一丝诧异,她看的出来,苏善如今的实力比半月之前精进了更多。
或许,很快就能真正的突破那一道门槛儿了
“恭喜督主”
小玉儿低声说道。
“先跟我说说这耶律常和耶律斜吧,既然他们最有能力夺取皇位,咱们就从他们下手,看看有什么可突破的契机”
苏善从床榻上起身,来到了那书桌之前,一边拿起了小玉儿送过来的卷宗,一边低声说道。
“是”
小玉儿恭敬拱手,柔声道,
“耶律常此人,生性勇猛,在女真族内有着极高的地位,被称为第一勇士,不过,此人心思比较简单,但家中却有一位主事的正妃,时常给他出谋划策。”
“他对这位正妃十分的尊敬,原本女真皇帝驾崩之前,耶律常便有动手夺权的势头,但这位正妃却将他给拦了下来”
“耶律常身为女真族的长子,也相当于太子,他有着正统的继任权力,如果率先动手的话,会落人口实,对自己不利,而如果大动干戈,对女真也不利”
“所以,这耶律常便安定了下来,开始和耶律斜用其他的手腕较量,并没有出现乱象。”
“嗯”
苏善这时候也是将卷宗看完,他将卷宗扔在了书桌上,然后低声道,
“由卷宗来看,这耶律斜也不是那种鲁莽之人”
“他有舅舅做南院大王支持,而自己则是借着母亲的力量联络朝中大臣,也是一位擅长使用手腕的人物。”
“这样的两个人,如果没有外力刺激的话,恐怕会一直以这种互相均衡的姿态延续,短时间内,不会产生大规模的兵变之事”
“咱们,可没有多少时间等着他们”
“督主说的是”
小玉儿微微的点了点头,目光闪烁了片刻,道,
“奴婢来之前也在想这件事情,有一件事,卷宗上没有写,但东厂的探子却是在打探的过程中从女真民间听到了,奴婢觉得可以利用”
“说说看。”
苏善端起了茶水,淡淡的看着小玉儿,后者则是恭敬道,
“这位耶律常,比较喜好女色,而且尤其喜欢汉人女子,曾经在府外专门养了一批供他消遣的女子取乐,不过后来,却是被那位正妃得知,命人把那些女子全都给杀了”
“奴婢以为,咱们可以将探子送到他的枕边,然后再做计除掉了那位正妃,到时候,没了正妃的制约,又有咱们的探子吹枕边风,以耶律常的脾性,或许会忍不住”
“哦”
苏善眼瞳里闪烁过了一丝亮光,思量了片刻,道,
“如果传言属实,这倒是可以作为一个契机。”
顿了片刻,苏善道,
“你速速派人传信长安城,让赵如婉来辽东,她最适合做这种事情”
“奴婢遵命”
小玉儿心中所想的人物,也是赵如婉,眉眼间闪过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长安城。
阳春三月,遍地暖意,一场淅沥沥的春雨扫荡了大街小巷,如今整个长安城都是显得格外的生机盎然,街道上的百姓也都一脸欢快,城中的叫卖之声更是此起彼伏,彰显着这座城市的繁华与热闹。
而此时此刻,在长安东南的荆南街上,顺着一条偏僻的小巷走进去,进入一间简单优雅的小院,则是能够看到一男一女依偎在一起,看着满庭院已经冒出了绿意的花草,小心的说着贴心的话。
男子面容方正,略微带着些许的苍白之色,头发已经变成了花白,不过那一双眸子里却是闪烁着淡淡的平静,给人一种不与世间争锋的安宁之感。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被赵如婉从生死边缘救回来的张重山。
当初张重山拼死一搏,本是没有了活着的信念,但因为他天生异于常人,那心脏生在了靠右的位置,杀手的那一剑,并没有真正的刺伤他的心脏
而赵如婉又是及时赶到,这才是将他从生死边缘拉扯了回来。
不过,虽然闯过了鬼门关,但他依旧是伤势严重,并且在得知了赵如婉以及苏善的一切计谋之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一夜之间,头发花白,仿佛苍老了十几岁一般。
索性,在赵如婉真心诚意的照拂之下,张重山又活了过来,如今的他,已经彻底的放弃了之前的仇怨,他只想就留在这个偏僻安静的小院之中,守着他心中的婉儿,了此残生
“婉儿,你今日似乎有心事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张重山察觉到怀中人儿的异常,眉头皱了一下,低声问道。
那语气中也是有着些许的担忧。
今日的赵如婉,明显与往日不同,她没有那么欢快,也不像以往那样絮絮叨叨的跟自己讲青红院的事情,只是静静的趴在自己的身上,一声不吭
必然是有什么心事
“婉儿可能要有一段时间不能过来探望你了”
赵如婉轻轻的抬起头,看着张重山那凝重的脸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
“督主去了辽东,昨日派人飞鸽传书回来,命我即刻启程赶往辽东,有要事交代我去办”
“苏善”
张重山听到督主二字,那眉头顿时皱了一下,眼瞳之中也是闪烁过了一丝压制不住的恨意,甚至那身子都是微微的紧绷了一下。
他本将苏善当做至交好友,竭尽全力辅佐,助他成就东缉事厂,权倾天下,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苏善却只是当自己是一颗棋子
利用自己,把自己害的家破人亡,整个统领府上下,都是尸骨无存
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个废人
那种恨意,就算是他已经决定放弃,但一旦听到这个名字,依旧是无法掩饰的往外涌
“去辽东是为了什么知道吗是不是又让你去做那些事情”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心头的悲愤和恨意勉强压住,他目光发红,咬牙切齿的问道。
婉儿的身份,他已经一清二楚,此去辽东做事,他心中几乎已经猜出了大概,或许和当初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差不多
勾引,然后
他虽然面色变的平静,但那心底的恨意,却是更加遏制不住的升腾而起
就好像是有一团火,要将自己焚烧殆尽一般
“具体的事情,督主并没有说”
赵如婉察觉到张重山的异状,尤其是那眼中的悲愤,她抿住了嘴唇儿,抱住了张重山的胳膊,低声而温柔的说道,
“重山,你不要这样”
“我答应你,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的”
“呼”
张重山没有说话,只不过,那抓着赵如婉手臂的手掌,微微的紧绷了起来。
不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丽景楼的规矩,他张重山也略知一二,赵如婉身为丽景楼之人,难道会有自由
苏善那种人,会允许她有自己的自由吗
“我不求其他,只求你能够活着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张重山迟疑了许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那面庞上的神色里,也是充满了无法形容的悲凉,还有落寞。
赵如婉也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根本没有用,她抿着嘴唇儿,眼睛逐渐发红,眼泪忍不住的流淌了出来。
打湿了张重山胸口的衣襟。
青红院那边儿急着让赵如婉前往辽东,所以她在这里呆的时间并不长,两人温存了大概半个时辰,赵如婉便是在张重山的目送之下,一脸不舍的离开了这座小院。
空荡荡的庭院里,只剩下了张重山一人,他孤零零的站在那庭院中央,看着两人刚刚温存的藤椅,那方正的脸庞上,涌动着悲凉,还有怨恨
更多的,是一丝掩饰不住的杀气
“苏善,我就算多么想忘掉这一切,但是,你却总能够让我想起”
“你对我,对我张家,所做的一切”
“如今的你,权势滔天,挟天子以号令天下,多么威风啊我张重山,却要困在这方寸之地里,做一个苟且偷生的悲凉之人”
“我这心里,实在是难平啊”
“你等着吧,我早晚有一天,会站在你的面前,让你为此付出你应该付出的代价的”
自言自语的声音落下,张重山缓缓的走向了屋内,而不久之后,他便是拿出了一柄在屋子里备了许久,却从未碰过的刀
刀锋缓缓出鞘,依旧凌厉,闪烁出了冰冷寒芒。
“阿鼻道十八刀”
张重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握住刀柄,用力朝着前方劈砍出去。
咻
刀锋闪过,但已经没有丝毫内力的张重山,却已经发挥不出它应有的威力,刀软绵绵的落在了木桩上,仅仅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啊”
张重山看着那痕迹,脸上的神色突然变成了更加难掩的悲凉,他恍惚了一下,抱着刀跪在了地上,而那眼睛也变的通红。
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
“可是,我已经是废人一个了我还拿什么来报仇啊”
“老天爷,你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
“难道我张重山,连他一个阉人都不如吗”
“为什么”
张重山嘶吼着,用力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他就在这庭院里跪着,低低的哭泣着,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他突然是抬起了头,然后那眼睛里也是闪过了一丝狰狞。
甚至可以称之为疯狂的意味。
“大内武库”
“我曾经听文公公说过,大内武库里,好像有一部邪门的功夫,只有丹田破损的人才能够练习”
“我要报仇”
“我要杀了你,苏善我要去大内武库”
“你等着,我会让你付出代价,让你生不如死”
张重山咬着牙,低声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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