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啊……你怎么死得那么惨啊!”
老妇人跪伏在地上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边上,近乎绝望的恸哭声幽幽传来,周围人尽皆是沉默不语,面色有些难看。
“都让让!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捕快手中提着刀,对围在铺子门口的那些指指点点的百姓们呵斥了一声,嗓门颇大,吓了人一跳。
“再看小心都把你们抓回去!都没个正经!”
到底是官老爷发话了,那些百姓们也不敢久留,纷纷四散开去,不过依旧是在窃窃私语着,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关于陆家商铺又死人的消息就会传开了。
自半月前开始,陆家就陆陆续续出现了怪事,比如半夜院子里看见的鬼影,亦或是屋檐上的婴儿的啼哭声,都格外渗人。
这也就罢了,更恐怖的是,近段时日开始逐渐有人惨死!
死状极为凄惨,似是被人深深折磨之后,挖出心肝分食而死,根本不像是人类所为。
更像是鬼怪闹事!
捕快赶走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之后,方才回过头看向坐在一旁面色阴晴不定的陆家三少爷陆哲,小心翼翼地弯腰说道:“陆少爷,这死人的地方也不太吉利,阴气重!要不您先回去调养调养身体,这里的案子就交给咱们?”
“您放心,要不了多久,咱们肯定能捉拿住那真凶!”
对方拍着胸脯保证,只是这话究竟有多少的含金量,恐怕谁都一清二楚。
半月前陆家就已经开始调查是否有人在作乱了,可是始终没有半点线索。这几天死了人之后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实际上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不过陆哲也不会去强逼他们。
毕竟就算陆家家世雄厚,也无法强迫他们抓住一个人力无法抓获的东西。
“鬼怪……”
他手指慢慢攥紧了椅子的握把,因为用力过猛而指关节有些发白,良久方才慢慢松开。
他面色恢复如常,缓缓点头,对那捕快拱手敬道:“好,那我就先回去了。这里的事情还劳各位官爷多加费心了。”
“您请您请……”那捕快赶紧微微弯腰恭送他的离开。
毕竟陆家在这锦安城可以算是头号世家,不仅有财力雄厚的陆家商行,本县县令更是陆家的女婿,陆哲少爷的姐夫,是谁都不敢轻易招惹的。
只是偏偏现在却出了这档子事情……
无论谁都有些坐立难安了。
陆哲走出铺子,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还是灰蒙蒙的天气,黑云压城,好似快要下雨了一般,却连一阵风都不见,让人胸口有种说不出的发闷。
周围那些路人们神色也显得木讷犹如木偶一般,姿态僵硬畏畏缩缩,让人更觉无趣。
他跨步坐上马车,随着车夫的挥鞭后,马车开始缓缓地启动,而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一人时,他方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色变得格外凝重。
作为一个穿越者,有灵魂的转移,他自然是相信鬼怪的存在的。
只是前世的时候活了二十余年都没见到过什么鬼影,本以为是离自己很遥远的存在。
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才刚穿越没两个月就撞上了!
甚至是直奔着自己所在的陆家来的!
可现在最糟糕的问题是,自己似乎拿对方没有任何办法……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因为出生富贵而格外白净如玉,比起寻常女子的手还要精贵,自己的相貌也是人中龙凤,颇为英俊。
一副细皮嫩肉的好皮囊,连只鸡都没杀过,更别提什么上阵杀敌了。
真要说异处,恐怕也只有掌心处的一道如同细长蜈蚣一样的疤痕,破坏了这般美感。
据他旁敲侧击打听得知,过去前身手上并没有这种伤疤,而是随着他穿越过来之后就一直跟随着他。
他原本觉得或许是自己穿越后的金手指到账了,还曾经小小地激动了一下。
然而这么长的时间下来,始终没有半点异动。
就好像是一道最普通的疤痕一样。
更别提是对付邪魔妖怪了。
想到现状,他不禁暗自沉思,是不是自己穿越的时候手续没有办理齐全啊?
不然为何别的穿越者重生者保底也有一个金手指护身,多的甚至可以刚出生就神王鬼王打底,系统洪荒诸天之流也屡见不鲜。
可偏偏自己连点动静都没有!
这待遇相差未免太大了吧……
不过就在他思虑的时候,马车忽然仓促停了下来,他不由得跟着晃了晃身体,手撑住车厢坐稳之后,方才有些不满地问道:“怎么停下来了?”
前面的车夫有些着恼的声音传来:“少爷,是前面有个老道士挡着路了,您别担心,我这就去赶走他!”
“老道士?”
陆哲想了想,掀起车帘一角向前方望去。
只见的确有一个穿着一件破旧道袍的老道士正挡在路中间慢悠悠地走着,后脑束着一个灰扑扑的发髻,一手抓着一个蒲扇轻轻摇动,另一手拖着两个半人高大小的布偶娃娃,疯疯癫癫地蹦跳着,丝毫不在意周围人怪异的视线。
这条小路本就不宽敞,两边还有小摊小贩的摊子略显杂乱,此时有这老道士挡在中间,马车自然比较难以通过。
“疯癫老道?”
眼看那车夫撸起袖子就要下车,他心中一动,忽而出声喊住对方:“行了,给他点银子让他先让让,别太粗鲁,毕竟是个老人家……”
车夫虽然有些纳闷为何少爷要这么客气,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吩咐去做了。
陆哲心中自然是有特别的打算的。
以他前世从各种小说和电视剧里面的情节来观察,像是这种不拘小节的老道士一般都是某位世外高人,身怀绝世神功或秘籍,如果做好事的话说不定就会被对方看中收为弟子,最不济也会给点机缘。
他现在不缺钱,但最缺的就是机会!
何况就算对方不是什么世外高人而只是个普通的老人家,于他也没有什么损失。尊老爱幼也算行善积德了。
旋即,他便放下了帘子,等待车夫待会儿的回话,或者马车的重新启程。
只是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传回的动静,马车也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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