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聂昭华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才好。

　　确实，聂昭华邀请墨予寒一起出席太子大婚典礼，是因为天元帝要求，可是她内心也是希望能够和墨予寒在一起。

　　“怎么？本王一语中的，戳中了长公主殿下内心所想，殿下无话可说了？”

　　见聂昭华沉默不语，墨予寒眼中的怒火陡然升高。

　　步步逼近，墨予寒双手紧紧地抓着聂昭华的肩膀，歇斯底里的吼着。

　　“如今我对你而言，用处不大了，就可以弃我如敝履，是吗！”

　　聂昭华抬头，望着墨予寒那张无比英俊，无比熟悉的面孔，眼眶忍不住湿润。

　　咬紧牙关，聂昭华忍住了想要告诉墨予寒真相的冲动。

　　“不说话？”

　　手上的力度瞬间失效，墨予寒松开了聂昭华，身体往后退了几步，苦笑着。

　　“昭华，过去种种，你当真是毫不留恋？”

　　喃喃说着，墨予寒那无力地感觉，让聂昭华很是心疼。

　　“予寒……”

　　伸出手，聂昭华想要抓住墨予寒的手。

　　墨予寒悠然转身，聂昭华伸出去的手，轻轻地从墨予寒的衣袖上拂过，紧握的拳头，只剩下了空气为伴。

　　“算了，我不会强求于你。”

　　伟岸的背影，在聂昭华的视线中，渐行渐远。

　　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之后，聂昭华才回到前殿。

　　天元帝身体不适，无法主持大局，聂昭华作为长公主，只能够亲自打点太子大婚事宜。

　　打点好一切，聂昭华回到座位上，才发现在墨予寒的身边，早已经有了人。

　　刘佳柔视若无人，为墨予寒剥着葡萄，还亲昵的靠在墨予寒的肩膀。

　　墨予寒毫不避讳，正襟危坐，享受着刘佳柔的温柔体贴。

　　“太子大婚，普天同庆，典礼开始……”

　　宫人的叫声响起，礼乐奏响，新人祭天行礼拜堂。

　　聂昭华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坐在原地，面带优雅的笑容，举止端庄，目光空洞。

　　有人敬酒，聂昭华便一饮而尽。

　　“殿下，您不能再喝了。”

　　陪在长公主身边的侍女，忍不住劝到。

　　“今日太子哥哥和飞燕姐姐大婚，本宫甚是欢喜，多喝几杯，无妨。”

　　随手推开了阻止她喝酒的侍女，聂昭华继续喝着。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待无酒空举杯……”

　　自言自语，聂昭华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酒杯，饮了一杯又一杯。

　　余光扫过墨予寒，那张晦暗不明，蒙着雾霾般的脸，让聂昭华心头传来撕裂般的刺痛。

　　一醉解千愁。

　　收回目光，聂昭华独自饮着酒。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聂昭华脸颊泛着红晕，身体慵懒的靠在侍女身上，手中的酒瓶和酒杯无力地挂在手指上，摇摇欲坠。

　　“殿下，殿下……”

　　“昭华……”

　　“长公主殿下……”

　　……

　　许多人在呼唤她，聂昭华觉得那些声音渐渐远去，天旋地转，整个人沉沉的睡了过去。

　　夜色如幕，月光泛着银白，透过微开的窗户，洒在墙上。

　　躺在床上的聂昭华，觉得自己胃里翻江倒海，起身呕吐。

　　朦胧中，一个让她感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将胃里的东西吐干净，聂昭华喃喃自语，“渴，予寒，我好渴……”

　　黑暗中，正在倒茶的男人身形一怔，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茶倒在了手上。

　　重新倒了一杯茶，男人端着茶杯走到了聂昭华的身边，动作十分的轻柔，将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将水凑到了她的嘴边。

　　“咳咳……”

　　没喝两口，聂昭华就被水呛到了，一直咳嗽。

　　男子急忙放下水杯，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如此莽撞，怎叫人放心的下。”

　　男子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语气中尽显温柔和关怀。

　　“予寒……”

　　聂昭华一把抱住了男子，喊着墨予寒的名字。

　　“对不起，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不能说，真的不能说啊……”

　　哭声响起，男子犹豫不决的双手，还是抱住了聂昭华。

　　“不能说就不说了，是我不好，不该逼你。”

　　“予寒，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

　　“在你心中，是否只有墨予寒一人？”

　　“是。”

　　聂昭华回答的十分肯定而决绝，男子紧紧的抱住了她。

　　月光光，星点点，男人抱着聂昭华，缓缓躺下。

　　窗外的树影婆娑，床上的人影交叠。

　　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响起，整个夜色都变得不同寻常。

　　翌日，聂昭华睡到了日晒三竿才醒来。

　　揉着犯痛的头，聂昭华裹着被子，靠坐在床上，身上一阵阵酸痛，像是散了架一般。

　　身上斑斑点点的猩红，衣服散落一地，提醒着聂昭华昨晚发生了一些不可言喻的事情。

　　双手狠狠地揉着太阳穴，聂昭华想要回忆起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惜事与愿违，不管聂昭华如何努力，都无法想起昨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揉了，长公主殿下，再这么揉下去，很容易变成了傻子或者死人。”

　　一个邪魅的声音响起，聂昭华立即双手抓着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昨晚辛苦了，我给你熬了一些大补的汤药，喝了吧。”

　　沈云山端着一碗汤药，出现在了聂昭华的面前，聂昭华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身体僵硬。

　　他说的话，实在是太暧昧了，让聂昭华有些胡思乱想。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

　　“长公主殿下，您不会是想要翻脸不认账吧？”

　　沈云山上下打量着聂昭华，一侧嘴角上扬，轻声笑道。

　　“哎，我真是太可怜了，昨夜好心好意来帮忙，谁知道遇到了有人如狼似虎的……”

　　“住口，本宫也是你可以打趣之人。”

　　聂昭华神色慌乱，厉声呵斥沈云山，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昨晚的情形，聂昭华实在是记不起来，唯一记得的就是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过，根本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人，连他们做了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真是伤煞我也，长公主殿下连衣服都没穿，就想……”

　　“出去！”

　　不会，绝对不会，聂昭华不相信自己会与墨予寒之外的男人发生关系。

　　此时此刻，她的思绪已经乱作一团。

　　“我们绝对不可能。”

　　声音微弱，但是语气十分肯定，聂昭华都没有发觉自己说了这样的话。

　　沈云山脸上的笑意退去，身体前倾，与聂昭华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