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小鬼趁我不注意,化作一阵烟,跑掉了。
楚楚也看到了刚才这一幕,她惊的说不出话来了,“这……我……我不知道啊……这……”
我一皱眉,拉住她的手走进办公室,关上门,转身走到她面前,略一凝神,在手心吹了口气,接着在她两个肩膀上各掸了一下。她双肩的阳火重新亮了起来,但是火苗很弱,看样子这小鬼已经跟她好几天了。
“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我问。
她吃惊地看着我,“我得罪人……没得罪谁啊……刚才那是什么呀?”
“那是泰国的古曼童,有人用他害你”,我说,“那会看你双肩阳火灭了,我还以为是你养的。不过现在看你这情况,这是有人要害你,想要你的命。”
楚楚吓坏了,“要我的命?什么人啊?我没得罪谁呀!”
我看她一眼,掐指一算,得了一个家人之贲卦,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可是这话,没法明说。
她见我不说话了,颤声问我,“你怎么不说话了?怎么了?”
“你之前谈过一个五十多岁的男朋友,对么?”我盯着她。
她身子一颤,“我……”
“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继续说,“那个男人最近是不是联系你了?”
她红着脸低下头,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你跟他……”我有点尴尬。
“没有!”她猛地抬起头,“我们就是见面吃了个饭,没做别的。就是我给你发照片的那天晚上,他说心情不好,想和我说说话。我就陪他吃了顿饭,吃完我就回家了,没跟他有别的接触!”
“可是他身边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人,她误会你们了”,我说,“所以她自己的古曼童跟着你,这幸亏是今天发现了,再晚些日子,你会出车祸的。”
“啊?”她大吃一惊,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她身边的女人……不会……不会是他那个新交的泰国女朋友吧?”?
“泰国女朋友?”我一皱眉,“她是做什么的?”
“她和我是同行,是泰航的空姐”,楚楚无奈,“我那个前男友就喜欢追空姐,我和他分手之后,她追了一个东航的女孩,后来也分手了,然后就和这个泰航的女孩在一起了。那天见面,他说这泰国女孩对他管的特别严,什么都干涉他,而且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他就特别的不顺利,以往他去澳门赌钱,十次有六次都是赢钱的,可是自从和她在一起之后,每次去都会输的很惨。那天他们两个吵架了,他情绪很低落,这才给我打的电话。”
我明白了。
她惭愧的低下头,“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
“那古曼童是跟着这个男人的”,我说,“你和他见面,那个泰国女孩就知道了,然后她就派古曼童来害你。泰国的这些所谓的法术,其实大部分都是邪术,那男人长期跟小鬼住在一起,运气能不衰弱么?”
“那我现在怎么办啊?”楚楚无助的看着我。
我想了想,伸手解她的前襟,她愣了一下,但没反抗。
解开前襟之后,我咬破中指,将指血点到她的左胸上,接着将她转过来,凝神片刻,往手心吹了口气,一拍她的后心。
她被拍的一声闷哼,双肩的火苗噌的一声瞬间加强了很多。
她长长的吐了口气,头上冒汗了。
“心里还冷么?”我把她转过来,问她。
她捂着心脏的位置,轻轻摇了摇头,“这几天心口一直冷,我还以为是太累了……”
“幸亏前些日子我们在一起了……”我平静的一笑,“现在没事了,以后别跟那个男人见面了。”
“嗯”,她低着头,声音很小,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怎么了?”我问她。
她抬起头来,噙着眼泪看着我,轻咬着嘴唇,很委屈的样子。
“你别这么看着我呀……”我有点尴尬。
“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她问我。
我淡淡一笑,“你说什么呢?都不是小孩子了,我能不懂这个么?你这么漂亮,身材又好,还是空姐,追你的人那么多,这没什么稀奇的。”
她转过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可是泪水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滴滴的落到了地上。
我拍拍她肩膀,“好了,都等你呢,吃饭去吧。”
我转身准备走。
她从后面抱住了我,失声痛哭,“锦……我想你……”
我挺尴尬的,轻轻掰开她的手,“楚楚,别这样,没事的……”
我转过身来,刚想安慰她几句。
她又抱住了我,“我过去不懂事,他一直追我,我就心软了……锦,对不起……”
她哭的梨花带雨。
真是人如其名,这姑娘一流泪,更显得楚楚动人了。
我抱着她,轻轻安慰了她几句,“好了,没事了,我自己又怎么样?这些年睡过的姑娘也不少,怎么会小看你呢?都是成年人了,谁还没点过去?好了,不哭了,好么?”
我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我,“那你以后……还会见我么?”
我愣了一下,轻轻推开她,冲她一笑,“楚楚,我本来今天想跟你说的,我有女朋友了。”
她一怔,接着苦涩的一笑,点点头,“我懂了……”
我知道她误会了,但我没解释,这种尴尬,越描越黑。
足足五六分钟,我俩谁也没说话。
老鱼出来上厕所,路过的时候透过窗户一眼看到了我俩,他笑了,故意敲了敲窗户。
楚楚抹了抹眼泪,深吸一口气,冲我挤出一丝笑容,“我还是回去吧。”
我没说话。
她走到门口,问我,“那个古曼童,还会回来找我么?”
“不会了”,我说,“只要你以后别见那个男人,就不会有事了。”
她点点头,迟疑了一下,问我,“你……能送我回去么?”
我平静地一笑,“走吧!”
上一次见面,我顺路把她送回了自己的床上,折腾了她整整一晚。
这一次,我很绅士的把她送到了南城,一路上,我俩谁也没说话。
来到她家楼下,我停下车,冲她一笑,“楚楚,我们还是好朋友。”
她没说话,沉默片刻之后,开门下车,抹着眼泪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不忍心,不过这没办法,今天真的是碰巧了。
我平静的一笑,调转方向,向双桥驶去。
路上我给老鱼发了个微信,告诉他我不回去了。
他说好,美人相伴,不用回去了,好好玩。
我没解释,也没必要解释,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周二上午九点钟,我开车来到灵修中心,接了林晓,前往秦皇岛。
李文杰他师兄的那座庙在秦皇岛地区的一座小山上,是一座佛寺,刚开山门不久,还没什么香火。那位师兄以一个在家弟子的身份做寺院监院,是寺庙的实际掌门人。
在很多人眼里,寺庙中最有身份的是方丈或者住持,那是古代。如今的制度早就不一样了,寺庙中真正的老大是监院,而方丈或者住持,只是名义上的最高领导了。
路上,那人给林晓打来了电话,问我们出发了没有,他们准备派人去高速路口迎接。
林晓说已经出发了,大概中午十二点左右到。
男人说好,他亲自去接我们。
打完电话,我问她,“这人叫什么呀?”
“他叫杨东,是佛学会长某某法师的弟子,据说是跟着某某法师在川藏佛学院修行过的”,林晓说,“李文杰也是某某法师的弟子,不过论身份就不如杨东了。杨东是入室弟子,李文杰只是个皈依弟子,层次完全不一样。”
“哦”,我明白了,“难怪你说杨东才是那庙的实际管理者,感情李文杰就是个挂名的啊。”
“也不能那么说,李文杰忽悠人的本事还是很厉害的”,她说,“那座庙的一期工程花了三百多万,手续是杨东跑下来的,修庙的钱却大部分都是李文杰募捐来的,对于那座庙,他还是贡献很大的。”
“这倒难得了”,我微微一笑,“不过估计开山门的时候,也没少赚钱吧。”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林晓说,“他也不可能跟别人说这些内幕。”
我没说话,默默的点了点头。
她看我一眼,话锋一转,“昨晚见到小空姐了?”
“嗯,见到了。”
“抱了?”她看着我。
“抱了”,我很坦然,“你说的可以抱的。”
她也不在意,点点头,接着又问,“摸了么?”
“摸了。”
“摸哪了?”她脸上一沉。
我伸手在她身上示范了一下,“这个地方。”
她一把拨开我的手,“讨厌!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也说正经的呢”,我看她一眼,“她昨晚去的时候,身后跟了一个古曼童,我是为了救她,所以……”
我把事情的经过给她讲了一遍。
她听得直皱眉头,“我勒个去……那泰国姑娘也太狠了吧?就见个面,她就要小空姐的命?都是空姐,何必为难空姐呢?”
“妒忌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我说,“尤其是养小鬼的女人。小鬼是阴邪之物,怨气重,邪性大,主孤僻,刻薄,阴暗,愤恨,那个泰国女孩应该养古曼童很多年了,越是厉害的古曼童,越是邪性。她那个就很邪,要是个普通的,我那一甩就给他甩的魂飞魄散了。”
林晓深以为然,“有道理。”
她想了想,“大叔,以后救人的时候,你可以碰女客户的身体,我不介意。不过如果是别的,那你不许碰!”
我淡淡一笑,“还好,我还以为你连救人都不许我救呢。”
“我没那么不懂事”,她说,“你是风水师,这是你的工作,我能理解。”
“谢谢小姑奶奶”,我看她一眼,“理解万岁!”
她没说话,扭过头去,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北京到秦皇岛,不过两百多公里,两个半小时后,我们到了。
下了高速之后,远远地看见两辆车在路边停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领着几个僧人正在翘首以待。
我把车开到路边停好,和林晓一起开门下车,男人一看,微笑着迎了过来。
“林小姐,一路辛苦了!”他握住林晓的手。
林晓微微一笑,给他介绍我,“这位是吴锦先生,圈里人都尊称他为锦爷,是北京有名的风水大师,这次和我一起来,看看那山洞的气脉。”
“锦爷,欢迎欢迎”,杨东笑着和我握手。
“杨老师你好”,我微微一笑。
杨东笑了笑,对我们说,“茶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去庙里先休息一下,然后下午我带你们去看山洞。”
“好!”我们点点头。
杨东和僧人们上了车,作为先导,我们随后也上了车,跟着他们的车一起驶离了高速路口。
林晓看看我,“这个人怎么样?有修为么?”
“大象无形,深藏不露,是个高手”,我说,“不过他嘴唇右边有一层淡淡的黑气,估计今天会有人来庙里找他麻烦。”
“找他麻烦?”林晓一愣,“什么麻烦?”
我神秘的一笑,“暂时保密,一会你就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