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苏念把褚微白的手握在手心里,低头细细看。
少年的手如同他的身量、五官一般,还未长开,小小的,细嫩白皙,柔弱无骨,因为紧张和疼痛,还时不时微微颤抖两下,像是不经意落入陷阱惊慌失措的小兔子。
而此刻,这只小兔子原本雪白无痕的身上蹭破了一道口,算不得多大,也未必有多深,伤口上粘了一层灰和石子,苏念心疼的用自己的衣袍小心的替他拭去。
她知道有时候这种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伤口,疼起来能叫人抓心挠肝。
尤其这种伤口出现在褚微白身上,更让她窝火。
“褚大少不愧是褚府的继承人,很有商人的做派,以大欺小倚强凌弱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扭头对着褚昊天毫不客气的讥讽,又让玉兰去打了水,拉着褚微白坐下,替他清洗伤口,对仍旧杵在门口的褚昊天视而不见。
虽然平时苏念对他的照顾远不止此,但当着并不亲近的哥哥的面,褚微白还是感到一丝不自在,偷偷看着褚昊天的脸色,见他紧抿着嘴唇一副不悦的样子,忙垂下眼睫,下意识的要把手抽回来。
苏念用了点力轻易制住了褚微白的挣扎,抬头就见这心思比谁都敏感的小家伙一脸的哀求,就差哭出来了,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招呼着玉兰带他进屋抹点药膏,自己慢条斯理的把水倒了,又闲闲的躺回了椅子上,这才漫不经心的看向一脸压抑的愠怒的褚昊天。
“怎么,褚大少今日倒是悠闲得很,站在那儿当雕像么?可惜你长得不好看,实在煞风景,一点观赏价值都没有。”
说罢还嫌弃的翻了个白眼,侧了侧身子,背对着褚昊天,不愿再搭理他。
要是在平时,褚昊天这样心高气傲的人,约莫也就被她气走了,并且之后好长一段时间不会再踏入落幽院半步。
但今日不一样,今日他来并不只是单纯的看看这个他心里的弑母的弟弟有没有死,而是带着另一个目的。
他非但没有被气走,反而冷笑一声,走近了,俯身两手撑在椅子两侧,从另一个角度看,就好像是他温柔的把苏念圈在怀里一样。
躲在自己屋里窗边偷看的褚微白心头一颤,而玉兰翻找出药膏,转头见他做贼似的扒在窗户边开着条缝往外看,疑惑的问道:“公子,你在看什么呢?”
褚微白浑身一震,心虚的把窗缝掩上,转身乖乖的坐在床边任由玉兰给他上药。
心里却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了,又沉又闷,几乎喘不上气来。
而那边的真实情况,却远没有他以为的那样温馨浪漫。
褚昊天气势强大,苏念却也不是空有其表的小白花,褚昊天的手刚撑在椅子上,苏念便闪电般出手,五指看似松松的圈住他的脖子,实则蓄势待发。
她的手本就没那么细嫩,甚至连褚微白的手都比她的来的柔软,但正因如此,当她不再刻意掩饰自己与生俱来般的威压时,仅仅是手部动作便让人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
褚昊天脊背僵住,甚至不敢轻易吞咽口水,喉结每滚动一次,苏念的手指就好像收紧一圈。
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
“你别忘了,我可是你宝贝的小公子的亲哥哥,你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