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城后第七日。
巴尔奇克远远看见海平面上的骷髅旗帜飞扬。
“伯爵夫人”号本来的旗帜标志是一个戴着贵妇花边宽檐帽的骷髅头，后来因为乔利安“吸血鬼”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居然有人试图用大蒜和十字架暗杀他，他在哭笑不得地斩掉对方头颅之后，又特意在骷髅头下面加上一个十字架项链，表明你们别再犯这种蠢了。
船只越来越近，最后靠岸。
靠近过程中巴尔奇克还在望远镜中看到似乎有人被扔下了海。
还真是一分不差，巴尔奇克心想。
乔利安出现在甲板上，看到对面船上的巴尔奇克后，微微点了点头。
“你可终于到了，我们可等了太久了。”巴尔奇克大声寒暄。
“我这是准时。”乔利安回应，“充分利用每一秒来赚钱。不像你们，提早这么多来，不还是干的收尸的活？纯粹浪费时间。”
“好好好，不愧是吸血鬼。”巴尔奇克笑道。
这时阿芙拉听到动静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然后呢，咱们这回怎么办？”乔利安左右打量，“少个人啊。例会还是照开？”
“咱们可没少人，黑豹号有人参会哦。”
乔利安瞪大眼：“什么？雷奥没死？”
“怎么样，要来我船上坐坐吗？”巴尔奇克问，“我有塔拉莫的好酒。”
乔利安本来不想去他船上，不过听到塔拉莫的酒，还是默默咽了咽口水。
塔拉莫的酒可不便宜，不喝白不喝！
上船前他偷偷叫来一名部下，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
部下领命而去。
到了波塞冬号，巴尔奇克邀请他到船长室，阿芙拉也跟来了。
她可不想这两人背着她商量。一会儿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
尽管巴尔奇克嘴上说要跟她先偷偷合作，谁知道这会儿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这俩的花花肠子可都比自己多多了。
这回巴尔奇克又拿出另一瓶酒。虽说年份不如之前请阿芙拉喝的那么老，但也是价值千金的好酒。
不等他倒好酒，乔利安就迫不及待地问：“雷奥怎么又没死了？他人呢？”
巴尔奇克拔出瓶塞，摇头：“我什么时候说他没死了？”
“你不是说黑豹号有人参会？”
“参会是有人参会，但不是雷奥参会。”
乔利安一脸迷惘：“那是谁参会？”
“你没听说吗，一个奴隶取代了雷奥的位置。”巴尔奇克将酒杯递给他。
后者明显受到了震惊，都忘了伸手：“这居然是真的？”
他当然听说了，不过都是当个笑话在看。
他也没派人来打探消息，因为专门派搜小船来陆上，这一来一回太费成本了。
最主要的还是他不觉得是真的，想着哪怕雷奥真死了，等他到了慢慢跟蓝眼和海蛇女分地盘就是了。
奴隶当船长，还是御四家的船长这种事，真是闻所未闻。
“到底怎么回事？”他僵硬着身体问出口。
巴尔奇克把事情经过大概跟他讲了一遍。
乔利安只听得目瞪口呆。
“真有这种事？”他又问了一遍。
巴尔奇克无奈：“你可以亲自去调查。”
乔利安还半张着嘴，沉浸在震惊当中。
巴尔奇克品着酒，耐心地等着他魂魄归来。
坐在一旁的阿芙拉倒是可以理解此时的乔利安。当初听到消息的她也是呆若木鸡，神魂俱飞。
良久乔利安终于闭上了嘴，回过神来。
千言万语化作一阵叹息，堵在喉头。
“你们准备怎么办？”乔利安不愧是御四家中最商人的商人，很快就开始在意后续的利益分配问题。
这个问题虽然看着只是问其他二人接下来做什么，但听着都明白他问的就是地盘划分。
“你说呢？”巴尔奇克把问题抛了回去。
乔利安只直勾勾的盯着二人问：“你俩都上岸这么久了，不会没讨论过吧。”
乔利安只要事关利益，直觉一向准得可怕。
“怎么可能？”巴尔奇克连忙否认，“不对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不过我们一致同意等你来了再说。”
“真的？”乔利安斜眼看他。心道你唬谁呢，咱们打交道多少年了，信了你这奸诈小人我把旗帜倒过来挂。
知道问也是白搭，他转移话题，“黑豹号现在怎么样了？”
巴尔奇克回答说：“没剩几个人了，卡洛斯和凯瑟琳都还在。再有就是黑豹和那个奴隶了。”
乔利安忍不住皱眉：“那个奴隶到底什么情况？实力很强？可以取代雷奥？”
巴尔奇克摇头：“我们都没见过他的实力，只是看起来很普通罢了。跟你扔下海的那些没有区别。对吧？”
他转头寻求阿芙拉的赞同。
阿芙拉将盛满猩红液体的酒杯靠在唇边，轻轻点了点头。
“一个普通的奴隶...”乔利安说什么也不会信，“该不会是卡洛斯搞的鬼吧？”
“你以为我们没怀疑过吗？”巴尔奇克闭上眼，“然而我该查的都查了，这个奴隶能够驯服契约魔兽的事好像是真的。”
“既然如此，”经过了这番对话以及这段时间的思考，乔利安迅速提出他的建议，“我认为趁机将黑豹号...斩草除根是最好的选择。”
“你是这么想的？”巴尔奇克盯着他。
“你不这么认为吗？”乔利安反问，“还是说你跟黑豹号私底下有什么交易？”
阿芙拉稍稍坐直了身子。
这也是她所担心的问题之一。
那就是四方人员暗中交易，相互有所勾结。
作为御四家中实力不算强的一方，她不会轻易挑事。但眼前这两位就说不好了。
巴尔奇克看似想要跟她联手，但眼下的情形瞬息万变，她相信他随时都会被更大的利益所吸引，从而毁约。
“交易？现在真没有。”巴尔奇克高大的身躯挡住窗口的光线，在乔利安苍白的脸上形成巨大的阴影。
现在没有，意思就是以后会有。
“那你有什么不同意的？”
“我没有不同意。”
“那就是同意咯。”
“我不喜欢就这么直接开打开杀，”巴尔奇克又喝了口酒，“不过就现在的状况来看，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