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上的青年不由一笑,三公主后背一凉,莫名胆寒。
“你是谁?”轮椅上的青年缓缓开口,他戴着面具,看不清容貌,但语调随意,不紧不慢,甚是不在意。
“大胆!你……”
嘭!
她眼前一花,一名守兵当场爆体,温热的血迎面扑来,溅了她一脸,半刻脑袋从天而降,咕噜滚在她脚边,她一时惊呆,其余守兵都是一愣,她突然发现自己竟动弹不得。
“你……你到底是谁?”她怒问,已经没有刚才的气焰,声音有些颤抖。
“请先回答我的问题。”轮椅上的青年像是在笑,深不见底的碧绿色眸子,冷的让她浑身打了个寒颤。
“我、我是并封国三公主。”她张了张口,声音发抖。
嘭!
离她最近的守兵又炸的血肉模糊,一块血肉落在了她的头上,温热的血顺着她额头缓缓滑过眼睛又到嘴里,她的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几乎就要晕过去。
“你、你想怎么样?”三公主尖叫。
“我是问名字。”青年又笑了。
“我、我叫青獠芷水。”三公主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后面的记忆开始模糊,她只记得自己带着的守兵一个一个在她眼前炸成血花,她甚至连对方用的什么妖术,出自哪一族的都不知道,等到回过神时,另一队守兵找到了她。
三公主疲惫的按着额头,就算知道他们是谁又怎么样?打死她也不愿意再遇上对方。
馆主心下怯怯,小心抬头看了眼三公主,三公主回神,他又匆忙低下头,三公主语气微缓,“继续找,找不到那只鸑鷟,你的东馆主也别干了。”
“是……”底下的人稍稍松了口气,三公主起身,才走出两步又回身,吓得馆主刚起了半身又扑通跪下,“三公主还有何吩咐?”
“羽衣做好了吗?”三公主问。
馆主忙不迭点头道:“快了快了,在您回都之前一定做好。”
与此同时,客栈内的夜涂娘和百岁聊到夜巽山,从夜涂娘口中得知,夜巽山在哪里都是一个德行,不过化身男子的时间多过女子,就连夜涂娘也很少看到女身的夜巽山,所以对于百岁说道那个浓妆艳抹妖冶媚俗的女身夜巽山,夜涂娘感觉非常陌生,难道他们说的不是一个人?
“算了,不提他了。”百岁皱眉打断夜涂娘的话。
庚澜不合时宜的来了句,“不是你一直在提他吗?没想到你还好这口,长命,你可得看紧咯!”
一句话,噎的百岁面红耳赤,长命听不懂其中的意思,但庚澜说了,她重重点了点头。
夜涂娘闻言,一脸我明白了的表情。
“你腰身是不是绑着什么?”百岁试图转移话题。
夜涂娘这才回神,急忙拴好门闩,然后从腰身后小心翼翼的拖出一个包袱,一个歪着的鸟头赫然出现在几人面前,夜涂娘将鸟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解开裹着的布,见这鸟虽然一身漆黑,但长得非常漂亮,尾羽极长,活脱脱一只黑色凤凰。
“这……这该不会是……”庚澜眉头紧皱,再看夜涂娘,夜涂娘点头,道:“鸑鷟。”
“他们刚才找的真的是你?”长命不敢相信的问道。
“嗯。”夜涂娘点点头,解释道:“他们不知道我是山妖一族,只见过我这幅模样,没见过我的男身,所以刚才我……”
“你盗鸑鷟做什么?”百岁问。
“鸑鷟……”夜涂娘低头,轻轻蹭了蹭昏迷的鸑鷟,喃喃道:“他是我夫君,他叫刹那。”
“什么?”三人一惊,百岁一时没捋清楚头绪,看看鸑鷟再看看夜涂娘,夜涂娘这才缓缓开口道:“在你们眼中,鸑鷟也只是鸟兽吗?”
“这……”百岁张口舌结,庚澜接着道:“我听说过,鸑鷟属于神鸟,极难修炼,一旦修炼成妖,必会成为通天彻地的大妖,但沉海大陆几百年来从没有出现过一只修炼成大妖的鸑鷟,所以在并封国,鸑鷟只是鸟兽,而非妖族。”
“成妖难,成为通天彻地的大妖更难。”夜涂娘叹了口气,“你们都以为鸑鷟一旦成妖必会成为大妖,实际上旁人修行一年获得的妖力,他们至少要修炼十年,通天彻地的大妖?呵呵……不受人欺凌任人宰割就已经很好了,他们哪有那样的奢望。”
“难道……”百岁看着夜涂娘怀中昏迷的鸑鷟,夜涂娘低头道:“他好不容易修成人形,想着可以逃避捕杀,谁想还是被他们捉到,他们不需要他成妖,只想要他的羽毛。”
“你们有所不知,当年并封国不是这样,鸑鷟也曾是这里一支妖族,只不过部分鸑鷟可成妖,部分终生为鸟兽,但他们还是得到国主承认,可后来……”
夜涂娘缓缓道出鸑鷟一夜之间沦为鸟兽的事实,原来当年国主外出被一只红焰玉翅蚁咬伤,因为体质特殊,使得国主当时的伤势非常严重,伤愈之后,有人提议用鸑鷟鸟羽做成的羽衣有辟邪驱虫功效,尤其是红焰玉翅蚁,最惧鸑鷟。
国主听闻,下令鸑鷟一族送羽衣一件,但鸑鷟身死,黑火焚身,古往今来,从没有人见过鸑鷟尸体,那黑火会将鸑鷟尸身烧的一干二净,唯有活着的鸑鷟,才能拔下羽毛,就这样,鸑鷟族内,终究还是送上了一见黑色羽衣。
羽衣华美无比,并且果真有辟邪驱虫功效,即便国主靠近玉翅蚁的巢穴,也没有玉翅蚁敢攻击国主,国主为此大为欢喜,命鸑鷟一族再多做几件这样的羽衣。可这一件羽衣已经死了十几只鸑鷟,鸑鷟族不甘如此,就在那时,族中有人决心刺杀国主。
“你说的可是现任国主?”庚澜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
夜涂娘摇头道:“不是,是现任国主的父亲,已死的老国主,青獠匕怖。老国主酷爱鸑鷟羽衣,刺杀失败后,老国主震怒,将鸑鷟一族移出并封妖族,降为鸟兽,并高价收购鸑鷟羽衣,一时间,全国上下大肆捕捉鸑鷟,如今,已经很难在山上看到鸑鷟,几乎所有鸑鷟都被囚禁在四大鸟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