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有那么大的仇吗?”百岁对重荣掠澈的猛攻一边辩解一边躲闪,长剑虽然能跟着无形峰的节奏,可是如今的百非忌巫远在他之上。
百岁没想伤他,却听耳际一阵惨叫,长命借着女露的掩护灵敏滑到一名守卫身侧,趁其不备,一爪拧断了对方喉咙。她出手狠辣,速度极快,如果是之前,女露一人足矣,但现在虽然女露受伤,加上长命,依旧令所有守卫胆寒。
“长命!”百岁这边一个分神,长命闻声回头,目光不经意看到上空,狂风怒号,霎时飞沙走石,吹得所有人睁不开眼睛。
“长命——”百岁高呼。
众人被这阵怪风吹得东倒西歪,忽听长命喊道:“是鸑鷟!”
两只硕大的鸑鷟鸟临空而下,女露抓住其中一只轻身一跃跳到鸑鷟背上,随后拉住长命一起上来,百岁格开重荣掠澈,重荣掠澈挣扎着去抓他,谁想头顶一沉,一扇巨大羽翼一下子将他扫落在地,百岁顺势抓住鸑鷟鸟足,鸑鷟振翅一挥,腾空而起,不消片刻便飞的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玩意儿?”重荣掠澈一阵猛咳,“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鸑鷟?”
鸑鷟鸟他们曾今在并封国也不是没有见过,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一只,传言鸑鷟极难化妖,一旦修炼成功,便会成为通天彻地的大妖,与其他妖族不同,鸑鷟也是极少数会在突破新境界时遭遇天雷的神鸟。
但沉海大陆三千多年,也只有一个鸑鷟勉强修炼成妖,却非传言中的大妖,所以真正修成大妖的鸑鷟神鸟,只存在于传说中。
众守卫摔的人仰马翻,重荣掠澈又急又怒,忽然想起曲鹤团寿,急忙命人将那三人带回来。
夜黑风高,假的曲鹤团寿连带两伙计还没跑多远便被守卫抓了回来,一盘问,才知这个人根本不是曲鹤团寿,真正的曲鹤团寿早在渔夫村的时候就逃走了。
重荣掠澈两头扑了个空,愤怒的踹翻冒牌货,气得浑身发抖。
天色初晴,朦朦胧胧透着一层薄光,侍令被树上的露水滴醒,身旁靠着醒烈,他稍微动了一下,醒烈立即惊醒,环视四周,发现雪兆年不见踪迹。
地上一滩干涸的血迹,雪兆年披着侍令的黑袍从远处回来,他神色如初,伤势看起来基本复原,醒烈惊叹他的恢复能力,侍令却见怪不怪。
“饲师大人,你去了哪里?”侍令远远呼喊,雪兆年招手示意两人过来。
夜里没有注意,原来顺着这条溪向西走,不消片刻便能看到一座村庄,村口立了个石碑,石碑上三个朱红大字:十字集。
“十字集……”醒烈喃喃。
“这就是你要找的地方?你来这里做什么?”雪兆年反而先问醒烈。
虽然她厌恶笼兽堂的人,不过眼前两人一来同样被笼兽堂追杀,二来也算救过自己的性命,醒烈犹豫了一下,反问:“我来寻人,你们呢?”
“我也一样。”雪兆年道。
侍令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雪兆年什么时候说要来寻人了?他分明就是跟着对方,不过雪兆年什么都没有对他讲,他奉向孤大人的命令来此也是为了帮助玓瓅等人,这算不算背叛笼兽堂?侍令一阵胡思乱想,被醒烈轻轻撞了一下,雪兆年伸了个懒腰,已经自顾自朝村口走去。
十字集是个非常小的村庄,坐落在一处山坳外,绿树成荫几乎掩盖了整个村子,依山傍水风景宜人,村子依靠山势成阶梯状,除了中间一条十字状的集市外,每家都相隔甚远。
清晨的十字集优雅宁静,路上半天看不到个人影,这里与世隔绝,根本不会有外人,雪兆年等人刚进入村子,抬头看到不远处挂着的招牌,模样像个客栈,大门紧闭。
敲开屋门,小二打着哈欠接待了三位,雪兆年给侍令给了点银子,让他去帮自己找件身衣服顺便买点早饭,侍令乖乖点头,扭头刚跑不远,与一个买菜的青衣小童撞了个满怀。
“哎呀,你不长眼睛啊!”青衣小童捂着脑袋大喊。
侍令见是个少女,顿时慌了,“对不起、对不起……你、你没事吧……”
青衣小童鼓着腮帮子,抬头一看,见是个模样俊秀的青年,看着比她年长不了几岁,慌里慌张的不知所措,她噗嗤笑出声,道:“只是撞到我了,又不是怎么样?瞧把你吓得。”
侍令尴尬的红着脸,不敢看青衣小童,拱了拱手,正要绕过她,青衣小童从后面喊道:“你好像不是十字集的人?打哪儿来啊?”
“哦……我叫侍令,从秋河镇来。”侍令老实回道,低头匆匆走了。
“侍令……”青衣小童喃喃,刚想问别的,侍令早已走远,她看了眼菜篮子,暗叫一声,“糟了,师父还等着我呢。”
在络娘的精心照顾下,玓瓅气色大有好转,尤其是每次络娘来为玓瓅调息后,玓瓅能明显感觉到妖丹的成长,比之前更精纯更容易控制。不过络娘气色却大不如以前,与她交谈时依旧满口不着四六的混账话,让他想问都找不到机会开口。
天刚蒙蒙亮,络娘小心翼翼推开屋门,一只脚才踏进门槛,迎着就看到玓瓅深邃的碧绿色眸子。
“这么早就醒了,你不睡觉么?”络娘深感无聊,大步走到床边,放下碗,将玓瓅扶起来,正要喂他喝药,玓瓅自己接住药碗,一语不发的喝了个干净。
“你最近气色很差,是因为我的缘故吗?”玓瓅将碗递给络娘,络娘趁他不注意,指尖抹过他的唇角,沾着药渍的指尖在他眉心轻轻一点,“你还挺会关心人吗?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感不感动?”
玓瓅这段时间早被她磨得没有脾气,沉着脸将碗搁到一旁,冷声道:“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的伤已经痊愈,是不是可以恢复我的妖力了。”
“急什么,等我修复完你的妖丹,你的妖力自然会恢复。”络娘懒懒的坐在床边,朝他抛了个媚眼,“除了这个,你就没有别的话对我说吗?”
“反正你也不会回答我。”玓瓅不去看她。
“那我问你,治好你的伤,你打算去哪里?”络娘笑问。
玓瓅回看了她一眼,捉摸不清她到底想要干什么,思量片刻,道:“度朔山的王城。你之前说有件事需要我帮忙,什么事?”
络娘恍然,解下腰间一直佩戴的小龟壳,龟壳的另一面系了根红色翎羽,她的手在触碰到龟壳时僵了一下,随后将东西交给玓瓅,“这个东西,是一个朋友落在我这里,我懒得出门,你帮我送一下,他在公山,上面有他的名字,叫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