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兆年似乎不敢相信,侍耽微微皱眉,雪兆年忽然凝聚妖力,一击撕咬重重打在了他的头上,侍耽勉强抬剑,手腕传来一阵剧痛,强悍妖力直冲五脏,胸口妖血翻腾,激的他当即吐血,踉跄两步,再定眼一看,雪兆年拽着侍令飞快跳到对面石头上。
“你们去哪里?”侍耽擦掉唇边血迹,愤怒呼喊:“回来!雪兆年!”
血雾像是有所感应呼的向四周飞射,侍耽情急之下一把抓来一头笼兽推了出来,借力化力跳到登天台另一边,嶙峋怪石拔地而起,他喘了口气,后背一凉,他抬头,衣摆上的白色骷髅赫然入目。
“饲、饲命大人!”
耸立的岩石对面,重荣善伐身后是王城内所有血鸷鸟,他们身披红甲,手持利刃,杀气高燃,而在两人之间五步之外,女露推着重荣厌凉缓缓现身。
重荣善伐、笼兽堂饲命与重荣厌凉,时过境迁,三人都有了新的身份,但目的相同。
“饲命大人在看什么?”重荣善伐率先打破沉默,身旁血鸷鸟蠢蠢欲动,却没有一人出手。
发疯的笼兽席卷王城上空,气氛凝重,一触即发,这种情况下,最危险的莫过于厌凉,因为只有厌凉,是孤军奋战,除了女露,他身边谁也没有。
“没什么,国主大人还在犹豫什么?”饲命低笑。
重荣善伐目光转向厌凉,对啊,他在犹豫什么,犹豫的给厌凉一个机会,还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一声苦笑后,他看着头顶的笼兽,原来度朔山上有这么多笼兽,这些终于重见天日的笼兽,有多少曾经是度朔山子民,重荣善伐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
“厌凉,你猜今天谁会死在这里?”重荣善伐话锋一转,但他根本没有等到厌凉开口,一抬手,所有血鸷鸟举起利刃,万众其喝,大地微颤,那些逃出血雾的族人浑身一颤,不约而同的将视线移向上方。
高高在上的重荣善伐一身铠甲,面目庄重,阴沉沉的天似乎在此刻射下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氤氲成一片夺目光辉。
多么耀眼。
“血鸷鸟听令,今日势必将笼兽堂连根拔除,不尽不休!”
话音一落,所有红色身影发疯一样冲入下方,与笼兽打成一片,两股势力撕咬扑杀,到处都是笼兽与血鸷鸟的尸骸,大批笼兽被血鸷鸟吸引,放弃普通民众冲向半空,杀红眼的血鸷鸟奋不顾身,鲜血飞溅,惨目忍睹。
“你看,是血鸷鸟!”
血鸷鸟骁勇善战,一旦出手便是你死我活,半空中红色羽毛纷纷扬扬,有的笼兽被撕成碎片从空中扔下去,到处都是腥臭血块。
“血鸷鸟和笼兽打起来了……”
因为血鸷鸟吸引走了大部分笼兽,普通民众的压力变小,开始将视线移向登天台后方高耸的岩石上。
“看来这一次国主大人做出了不同的选择。”饲命声音低沉,手一抬,一把锥心嗖的射向重荣善伐,重荣善伐面不改色,敛重千与敛怙天同时出手,谁想侍耽却是一剑。
锥心划出一道锐利寒芒直接穿过敛重千与敛怙天两人,千钧之际,一柄长剑破空而落,冰冷妖力嘭的挡住那枚锥心,锥心发出刺耳鸣叫,饲命身形一晃逼向厌凉。
就见两条石蚺拔地而起,咆哮着扑向饲命,饲命抬手一挥,石蚺嘭的炸成碎石,一股从未有过的强大压迫感,使得女露第一次心生怯意,却还是强行拔出石剑,咬牙砍向迎面而来的饲命。
“我觉得我们没必要打的你死我活,这一次,我们也可以合作,当初要你死的人,又不是我!”
饲命轻笑,他并不指望与重荣厌凉合作,不做这句话明显让有些人产生动摇。
“怎么样?那个嫉妒你的能力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你如今怎么反而救他呢?”
黑色衣袍猎猎作响,女露眼前一花,几乎同时,整个人被那股力量直接震飞,杀气腾腾的饲命势不可挡。
厌凉嘴角动了动,冷冷开口,“因为我要你死!”
“哈哈哈……”饲命发出一声狂笑,猛提妖力,大地剧颤飞沙走石,这股力量与当年杀他之人极为相似,冰冷邪佞,强横的冲入体内,绞断他筋骨,击溃他的妖力,他的剑也在那个时候崩碎。
瞬间失神,厌凉毕竟断了双脚,瞳孔深处一点寒芒爆裂,炸成无数星光,随之星光在距离厌凉三步外嘭的爆炸,滚滚尘烟遮天蔽日,一道白芒穿透浓雾快如流梭。
锥心!
短暂惊愕,厌凉反手一挥,两把寒芒再次相交,锥心发出刺耳鸣叫抵在殛电上,厌凉身不由己的后退,面前的骷髅面具似乎一声轻笑,“时隔多年,你依旧不是我的对手!”
冰冷瞳孔与那日的面容蓦然重合,四肢筋脉尽断的痛苦不受控制的袭遍全身,厌凉腾的睁大眼睛,碧绿色的瞳孔深处是比仇恨更加强烈的愤怒。
“谯罗九蚩!”
一声怒喝,夹杂惊天妖力,席卷九霄,霎时浓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霹雳从天而降,轰隆巨响,火光四溅,饲命胸口一窒,锥心应声而断,迎面而来的寒光划破火光,与另一条极快身影相交成一股骇然妖力,一击打在了他的胸口。
脸上的面具啪的碎裂,露出一张略带沧桑的中年男子面容,额角上生着一片刀状黑鳞,他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反手拔刀,奋力抵挡,但强大的冲击力还是将他逼出半丈外,狠狠的撞在身后石壁上。
尘土飞扬,饲命轻轻试掉唇角血迹,双手紧握一把长刀,刀背呈黑,隐隐透着鳞光,他单膝跪地,稍作喘息后缓缓起身,冰冷的眸子冷冷扫过眼前两人,这两人他都不陌生,且都差点死在他的刀下。
百非忌巫与重荣厌凉。
“孽缘啊!让我同时遇到你们两人。”谯罗九蚩索性扔了身上黑袍,祸鳍刀锵的插入地下,妖风呼啸,席卷四方,比之前更加强悍的妖力超乎两人预料。
百岁心底咯噔一声,没想到笼兽堂的饲命便是谯罗九蚩,几百年后的今天,对方妖力依旧远在他之上,他看了眼厌凉,一滴汗从额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