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酒庄内,正在为座上宾斟酒的美艳老板娘微微失神,酒水溢出浑然不知。
“呀!夫人!”旁边侍女惊呼一声,老板娘手一抖,登时回神。
“夫人在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坐上男子笑问。
老板娘赔笑道:“自然在想拿什么好酒来招待诸位贵客,奴家这就去准备。”
坐上男子还想说什么,老板娘一点也不给他机会,把酒壶交给后面侍女,施施然离开。
这里是琼酿酒庄的‘金’字号庄院,僻静优雅,三人正是当日在客栈内商议如何搅黄百非与岩灯族婚事的那几人,端坐在正中的青年名叫百非端颜,右手边是他的叔叔百非独公,左手边是他的表哥百非宣丈。
百非一脉家族庞大盘根交错,上一代百非族的族首名叫百非闻道,是百非端颜之父,可惜百非闻道死前端颜年幼,所以才让百非泠渊继位,端颜后一直由族中长辈独公抚养,相当于半个儿子,对于当年之事,独公对泠渊颇为不满,也造就了端颜对泠渊多有敌意,不过因为末色的原因,这几年敌意消减不少。
谁知末色的婚事又将两家人的恩怨连根带出,独公对于泠渊的做法相当愤怒,认为泠渊完全为了针对他们才要将末色许配给岩灯族,对于岩灯族又很是不屑,都是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乡野莽夫。
“我的人已经把信送到,应该就是这几日,等末色到了,你们两好好谈谈。”独公饮了杯酒,不禁咂舌叹道:“难得你家夫人舍得把珍藏的红封酒拿出来哈!”
“大人说的哪里话,您几位可是我们酒庄的上宾。”侍女笑语盈盈,又替独公斟了杯酒,“我们能在碧原丰得到如此好的地方开设酒庄,全仰赖大人扶持。”
“哈哈哈……”几句话把独公说的心花怒放,见青年忧色不减,又忍不住安慰,“别发愁,出了事儿有叔给你做主,族里不是全都他百非泠渊的人。”
“我知道。”青年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独公瞪了眼对面,喝道:“别光顾着喝啊!宣丈,你说。”
门外偷听的翠裳丫头,看到室内光景后,飞速跑出‘金’字庄院,在‘馨’字庄院下的地窖里找到老板娘。
老板娘闻言点了点头,示意小丫头退下。
酒窖内,酒香醇厚,熏得人都带了几分醉意,昏暗中,有人席地而坐,扒拉开一坛子好酒,狠狠嗅了嗅,一饮而尽,“还真到了你的地盘,我躲哪里都能被你找到。”
“有人闯入了我布置的牢笼。”老板娘神色凝重。
雪兆年顿了一下,示意她继续说。
老板娘又道:“一匹吉量马一个寄生木还有一个……犬戎……”
“犬戎……她来了?”雪兆年颇感意外。
老板娘像是在侧耳倾听,又摇了摇头,“不止,还有追兵。”
雪兆年脸色蓦地一沉,语气冰冷,“谁?”
“笼兽。”老板娘说出这两个字,询问的望向雪兆年,“怎么办?就算我不出手,也有人会出手,与其这样……”
“那你就出手。”雪兆年冷冷道:“在他们之前。”
“你是指犬戎女子?”老板娘不可思议的问。
雪兆年嘴角扬起一丝残忍笑意,“我的人也到了,咱们就各凭本事抓人,生死不论。”
“百非末色呢?”老板娘又问:“她也到了,半个时辰后就会出现在金字庄院。”
“这你不用管,我自己会出手。”雪兆年挥手。
老板娘难以理解,又道:“能帮你的我会尽力帮你,帮不了你的我也无能为力。”
“呃……变得这么快,昨天你还说帮他不帮我。”雪兆年顿了顿,又换回他那吊儿郎当的语调,道:“但我还是卖艺不卖身,可惜啊……”
“滚!”老板娘难得酝酿出的感情被他一席话又气成了一阵烟。
雪兆年见老板娘脸颊飞红的冲出酒窖,乐呵呵的又开了一坛酒,自语道:“来了也好,一锅大杂烩全给你炖了。”
与此同时,树林深处,三人好不容易从林中逃回大道,再没有感觉到笼兽气息。那是一股与一般妖身上完全不同的气息,长嬛也说不出清楚。
“我记得我身上也有过笼兽印记。”长嬛回想起方才一闪而逝的印记,与记忆中的印记合二为一,她摸了摸后颈,指给百岁,“就在这里。”
百岁看了眼她长发下的光滑皮肤,什么也没有,“大概是复生的原因,没有了。”
“不是。”长嬛摇头,“是被人拿掉了。”
长嬛非常肯定,可是问及是谁时,她又陷入一片迷茫。
“喂,吃草的,你刚才为什么要让她上车?”君大爷找了个机会插嘴道:“我看就是她引来的那个怪物。”
“因为……”百岁顿了顿,道:“她的武器我见过,是铁谣,她是百非一脉的人。”
“我还以为你看人家小姑娘长得水灵。”君大爷不冷不热的呵呵一声。
百岁哈哈一笑,望着长嬛,长嬛脸颊微红,忽然觉得此时阳光炽热,喉咙有些干渴,斑驳的树影碎了一地,百岁伸手,长嬛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在了那个掌心。
“让一下让一下。”君大爷硬生生的从两人之前穿过。
想是琼酿酒庄地处偏僻,谁想到眼前忽然出现好像一大片集市的地方,酒香四溢,从外面的大道一直摆到了酒庄门外,个个都挂着琼酿酒庄宁夫人亲手所酿,酒罐子从水缸那么大到手掌大小,应有尽有。
那些小坛子做的小巧别致,非常适合随身携带,价钱却出奇的便宜,来往行人几乎个个身上都挂着好几个不同款式的坛子。
君大爷一口气买了五六坛,分给百岁和长嬛,长嬛开了一坛,咕噜咕噜像喝水一样喝了大半坛,咂嘴道:“这也算酒?”
她说着,把坛子递给百岁,百岁尝了一口,醇香甘甜,带着一股淡淡清香,口感顺滑,与寻常烈酒比起来,少了几分醇厚,反倒有些不像酒。
“好喝好喝。”君大爷抱着一个大酒坛子咕噜咕噜喝了一阵,“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酒,这真的是酒吗?”
君大爷赞叹,红彤彤的眸子不消片刻便蒙了层薄雾,“哎呀……我好像有点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