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头上都有一个血窟窿,看着像被锥形利器贯穿造成,血流了一地,惨目忍睹。
“走吧!”守卫没有多想招呼人撤退,见两人还在原地,忍不住问:“人都死了,你们还看什么?”
“被灭口了。”百岁低语。
守卫惊讶,“灭口?他们不是被墙砸破脑袋死的吗?谁灭口?老天爷灭口?”
长命无奈的叹了口气,指着地上的尸体,“你仔细看看。”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守卫不愿多看一眼,不耐烦的道:“三个人贩子死了,孩子也救了,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如果还有别的孩子呢?”长命反问。
这句话落地,守卫挥手让其他人先行回去,压低声音对两人道:“我不知道是曲鹤老爷的意思还是你们两个人好奇心,孩子失踪在咱们这里不是新鲜事,能找回来是万幸,找不回来的就算你搭上命也见不到她最后一眼,你们明白吗?”
见两人神色依旧困惑不解。
守卫干脆挑明道:“我知道这件事和笼兽堂有关,这样说你们明白吗?”
“你什么意思?”百岁神色一凛。
守卫微退,“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又不是人贩子也不是笼兽堂的人,笼兽堂背后的靠山你们知道是谁吗?虽然没有明面上得到承认,可是笼兽堂做事都在上面的允许之内。”
守卫意味深长的指了指上面,他这个上面引起两人好奇。
“你是说……”长命做口型,“国主?”
“我什么都没说!”守卫立刻否认,“总之你们自己个儿清楚,这个地方谁是老大,你们的命在谁的手中,人贩子死了,孩子得救了,万事大吉,再说,都是普通百姓的孩子,不值钱,丢几个死几个照样天下太平……”
守卫说完,见两人脸色不对,笑嘻嘻的向后退了几步,“既然没事了,属下先行离开,两位请便、请便……”
等到百岁与长命回去,见付伯也开始差人收拾行囊,预计两天后启程,忽然变成即刻动身,团寿看到两人回来,也不问他们去做了什么。
脱口道:“你们来的正好,我们可能马上要出发,那个孩子我打算留在这里,但是那孩子哭闹的不停,非说你们答应她,要带她一起走,怎么回事?”
“怎么这么快?”百岁问。
“一个月后是国祀日,是难得的双阳同升之日,度朔山举国欢庆,按照以往的规矩,可能会闭城,为了保险起见,咱们还是快点出发。”团寿简单解释,又问:“那个孩子……你们想办法说服她,留在这里我的人会照顾好她,找到家人更好,找不到了也没什么。”
只看这么大的院子,每日有人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从付伯话中得知,他不止这一处住所,回想起秋河镇以及渔夫村,百岁对这曲鹤团寿的富裕程度终于有了初步认识。
屋内少女哭闹不休,直到看见长命才止住哭声,旁边两个妇人见状退下。
“带我走啊……你们说要带着我……留在这里他们一定会抓到我!求求你们……”少女像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哭求,长命神色略微动容。
“不如就带上她吧。”百岁提议。
长命不动声色的将百岁拽到一旁,“我觉得不妥,她越是要跟让我觉得越是有鬼,我不放心。”
“如果她是从笼兽堂里逃出来的,留在这里危险的不仅是她,还有院子里的其他人。”百岁不同意,长命反驳,“但是带上她,危险的就是我们。”
长命的担心不无道理,可是看到少女痛哭流涕苦苦哀求的百岁,心下不忍,“他们未必知道她的行迹。”
“如果他们知道呢?”长命话中有话,压低声音,“对方是笼兽堂,笼兽堂怎么可能会让试验品逃跑?”
“你怀疑她?”百岁又看了眼跪在地上不停对他们磕头的少女,浑身是伤楚楚可怜,“可是我觉得……她就是个孩子啊……”
“那我呢?”长命退了一步,让百岁好好看看自己,“我也是少女的模样,难道真的只是一名普通少女?”
“你跟她不一样。”百岁脱口回道:“你怀疑她。”
“她是笼兽堂的人,我肯定会怀疑她。”长命目光坚定,一步不退,百岁也不知道被她这句话挑起来哪根错乱的神经,张口就道:“你怎么就那么相信雪兆年?他不是笼兽堂的人吗?”
长命一愣,被百岁气得扭头就走。
“长命……”百岁去抓人,长命用力甩开他的手,怒道:“你想带就带,我不管了。”
纵壑岭山势复杂,是通往王城的必经之路,而此处离王城也不过一天路程,早在重荣掠澈第一次查出曲鹤团寿的真实身份时,便将消息传回王城。
王城在度朔山临近山峰的山腰处,除了里面的主城外,分两座辅城,分别由曲鹤和血鸷鸟两族管辖,两座辅城将主城围在中央,外面铜墙铁骨,里面固若金汤,日夜盘查,可谓是守卫异常森严。
两座辅城各自管辖东西两道城门,西门宽广,直通大道,往来客商最多,是曲鹤一族管辖区域,东门地势险峻,常人难以行走,血鸷鸟一向桀骜不驯,东门守卫便比西门松散许多。
“哥,你听说了吗?团寿、曲鹤团寿还活着,他要回来了!”
女人屏退闲人,关紧屋门,看到屋内站着的男子,急的团团转。
“媵仪。”男子喊了她一声,回过身来,像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曲鹤媵仪忙道:“哥,你说怎么办?万一那小子回来,那我们怎么办?曲鹤尊优一定会留下他,我、我……”
男子拍了拍曲鹤媵仪,含笑点了点头,“别急,如今的曲鹤一族已经不是他曲鹤尊优一人说了算,没了我们,他什么也不是,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况且他在外这么长时间,族中事情一概不清楚,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可是,哥,你不知道尊优在前日收到信有多高兴,他是真心想栽培那小子,而且他娘是曲鹤君哀啊!当年族中受过她恩惠的人也都还活着,怎么会不被看中?”
男子闻言沉默不语,曲鹤媵仪接着道:“渡儿才成年,玫儿还年幼,尊优心里始终放不下那个女人,我……我……我该怎么办?哥,如果让那小子接替了尊优,还有我们母子三人的活路吗?”
“他只有一个人,有那么大的威胁吗?”男子不禁烦躁,“你是当咱们家的人都不在吗?他曲鹤尊优有今天的位置全是咱们家的功劳,还能让他翻了天?你在家稍安勿躁,这件事我来处理。”
“哥……”曲鹤媵仪楚楚可怜,男子拍了拍她的头,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