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凭说又仔细询问当天情况,一下子勾起了少女的兴趣,想是独自呆在院子里太久,连府上也只有很少一部分的人知道她的存在,每天和她说话的除了奶娘就只剩下解狱,谁知那天突然闯进来的小姐姐非但不怕她还夸她好看。
她兴致勃勃的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解凭说,直到解狱发现小姐姐的存在,气急败坏的冲过来,打了一架,她生怕小姐姐受伤,硬是拖住解狱,放跑了小姐姐。
说到此处,少女满脸得意,一副求夸奖的表情,解凭说认真听着,微笑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夸道:“小念儿真厉害。”
“爹爹也觉得是不是?我就知道我做的对!”少女更加自豪,说着,少女打了个哈欠,解凭说看她说累了,递了杯温水,少女喝完后,显得更困,平日里因为药的原因她每天只醒半日,如今天色已晚,若是平时,她早睡下了。
“爹爹……”少女趴在解凭说肩上,不知不觉睡着了,解凭说轻轻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悄声离开。
出了厢房,解凭说面色当即一沉,在看到等在外面的解狱时,不等他开口,解狱扑通一声跪下,“大人,是属下疏忽,请大人责罚。”
“你再说一遍,那日是怎么一回事?”解凭说冷声道。
解狱又将当日之事叙述了一遍,不同的是,他补上了追出府后一直到了西街,再没有看到对方行踪,解狱说的小心翼翼,时不时偷偷看解凭说的脸色,解凭说眉头紧皱,不知不觉联想起在三公主府邸时庚澜的话,再细细推敲,西街里正是长公主府邸,那两人听解狱和小念儿的描述定是百非忌巫和那名犬戎少女无疑。
那么……
“大人……”解狱见解凭说半响无言,白着脸不知该说什么。
解凭说没有理他,冗自转身朝后院某处走去,解狱跪在厢房外,一脸无措。
夜凉如水,冷风萧瑟,空中零星的飘着小雪花,厢房外的解狱还跪在远处,下人们都绕过他匆匆走了,直到解凭说不知从哪里回来,神情肃穆,“庚澜现今住在哪里?”
“听闻在水环街。”解狱回道。
解凭说点头,道:“你亲自去,把人给我请来,就现在。”
“啊?”解狱一脸迷茫,转瞬,急忙站起来,道:“好,我这就去。”
说着,他按着跪麻了的膝盖一瘸一拐掉头就走。
解凭说深深叹了口气。
这个时间点,又到了水环街打烊的时候,船舶靠岸,船夫们接二连三的回家,解狱好不容易拦住一个船夫,花了高于平时两倍的银子,才让船夫将他送到水环街。
水环街上灯火通明,解狱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找,终于问出庚澜下落。
这几日庚澜一直住在言欢小楼,在外人眼中,言欢小楼是白蘋姑娘的主楼,能住在那里,定是得到了白蘋姑娘的青睐,让人羡煞不已,然而庚澜只取二楼的一间厢房,白蘋的房间更是在一楼,另外还住了几个侍奉白蘋和庚澜的小丫头。
此时,夜已深,夜魅安刚和夜世混在屋里吵了一架,怒气冲冲的端着托盘下楼,这如今伤还没好都如此折腾,等他伤好了还不得把水环街掀翻?夜魅安暗忖,还是阿山聪明,屁股一拍溜了个干净,眼不见心不烦,她要考虑学习学习。
“咦?这不是……”夜魅安远远看到在原地兜兜转的解狱,话音刚落,解狱也看到她,急忙上前,“二当家。”
“呃……你……”夜魅安记得他,但不知道名字,解狱匆匆解释,“我叫解狱,解府护卫,我家主人解凭说,我想请问,庚澜公子住在哪里?”
“哦哦……”夜魅安恍然,“你来找庚澜公子啊!他在言欢小楼,这会儿可能有些不方便。”
解狱愣了一会儿,半响才听懂她的意思,神色窘迫的“哦”了声,道:“那我方便在哪里等他?”
“随我来吧!”夜魅安把人带到言欢小楼,因为已经打烊,楼内已无客人,夜魅安让解狱在楼下小坐,又命小丫头为他沏了壶茶,冗自上楼。
不多时,庚澜随夜魅安下楼,见他衣冠整洁,神色却有些困倦,解狱有些尴尬的拱了拱手,道:“在下解狱,打扰公子雅兴了,先行赔罪。”
夜魅安掩唇咳了声,招呼道:“二位慢聊,小女子先行告退。”
说着,盈盈一笑,翩然离开。
庚澜怪异的看向她,又转向解狱,示意对方落座。解狱顿了顿,坐下先为庚澜倒了杯茶,道:“没想到公子初来都城,就能在水环街内的言欢小楼常住,实在令人羡慕……”
“噗……”庚澜一口茶水没入嘴全都喷了出来,“咳咳咳……等等……夜魅安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在下了解,**一刻值千金,是在下唐突打扰。”解狱二度道歉。
“咳咳……”庚澜猛咳两声,挥手打断这个无意义的话题,开门见山问:“你来找我何事?”
问及正事,解狱回神,道:“是我家大人找公子前往解府一趟。”
“你是说解凭说?”庚澜狐疑询问。
解狱点头,“虽然比不上言欢小楼……”解狱说着环视四周,看得出年纪轻轻的解狱满眼都是羡慕,庚澜不等他把后面的话说不出,脱口道:“好!我们现在就走!”
但眼前水环街已经打烊,庚澜与解狱站在岸边,遥望远处灯火辉煌,解狱不禁后悔,刚才应该将船夫留下,现在怎么过去?
“哟,你们这是要走?”夜魅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片刻之后,夜魅安从船坊后找了条船,亲自划船将两人送到对岸,直到划到湖中,夜魅安都没有想通,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的答应他们来做船夫?传出去她还要不要面子啊?
船舶靠岸,庚澜和解狱刚一上岸,夜魅安在身后喊道:“还没付银子啊!”
“银子?好、好、银子!”解狱慌忙掏钱,夜魅安看也不看他,指着庚澜道:“你付,一百两黄金,我划船就是这个价,付不起明儿回来水环街做小倌还债!”
庚澜傻愣在原地,惊的解狱目瞪口呆,那可是水环街二当家,为他们划船不说,还要把人押给她,解狱看着庚澜,眼中又多了几分其他含义,看的庚澜的脸色沉了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