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实在太多了。”界老的人开始不自觉的后退,因为结界内,不光玉翅蚁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在激烈反抗。
嗡嗡嗡……
“那是……它们的巢穴?”解凭说终于看清隐藏在玉翅蚁后面的东西,再看坍塌的山坡,原来它们的巢穴就在离东大街如此近的地方。
巢穴呈圆形,比原先的巢穴足足大了数倍,最高处和酒楼一样,巢穴上密密麻麻无数拳头大的孔洞,玉翅蚁们由里面出进,此时它因为山体滑坡落在了东大街,里面的玉翅蚁受惊全部跑了出来。
“这么大一个巢。”百岁惊叹,回头看了眼生无可恋的庚澜。
庚澜指着问:“你确定要进去,咬死你我可不管。”
“还有别的东西。”长命用力嗅了嗅,“有污泥却行的妖气,还有一股来自犬戎的妖气,和五哥的妖气很像。”
“嗯?”庚澜也嗅了嗅,皱眉道:“是有污泥却行的味道。”
解凭说看到三人掩不住欢喜,急忙上前,正要开口,百岁抢先打断了他,“别急着谢,我来找人,先把结界打开。”
解凭说挥手,界老打开结界一角放他们进去。
玉翅蚁见状,发疯一样攻向三人,百岁掌心一点光芒,无形锋应声出手,银色闪电快如流梭,一下子就抽死了十几只玉翅蚁。
庚澜、长命也不落后,两人双手化爪,身手敏捷,利索的杀出一条通往巢穴的路。
“妖气变重了。”长命瞳孔一缩,身形瞬闪,移到百岁旁边。
“你变厉害了啊长命。”百岁目光闪烁,他没有感觉到身体上的异样,长命看起来也精神抖擞,但这种情况,反而令人生出不安。
长命腼腆一笑,轻身一跃跳到半空,双手猛地一抓,周围空气如龙卷风汇聚在她的手下,妖风呼啸,百岁和庚澜同时停止手中动作,就见长命浑身妖气暴涨,双手用力一张,半空中的玉翅蚁瞬间全部被撕成碎块,纷纷跌落。
“千风刀。”百岁和庚澜异口同声,两人眼神都变化莫测。
长命得意,“我厉害吧,快走!”
说完,长命首当其冲进入巢穴,百岁和庚澜连忙跟上。
“怎么回事?”庚澜问百岁。
百岁脸色不太好看,“不应该这样。”
……
山坡上,黛妾吾姈在感觉到杀气同时反手挥出石屑,黎画轻身一跃顺势躲开,凝聚浑身妖力,用力将鬼电化斧劈了下去。
“石蚺!”黛妾吾姈抬手,拔地而起的石蚺冲向鬼电化斧,两股妖力轰然相撞,黛妾吾姈脸色微变,心中暗惊,怎么会是她?
地面再度剧颤,有崩塌的迹象,两人同时收手。
黛妾吾姈眯了眯眼,“真是巧,能在这里遇见鬼国公主。”
“地龙珠。”黎画不想多说废话,微微倾斜的地面让她也有些犹豫。
“我觉得我们最好换个地方。”黛妾吾姈笑了笑,手指轻勾,黎画身后呼的钻出一条石蚺,猛地扑了下去。
“黎画。”虚旷大喊。
黛妾吾姈一个失神,石蚺轰的扑了个空,黎画抓着虚旷用力朝后方林子扔了过去,随之脚下生风,双目泛红,鬼电化斧光芒暴涨,一击劈向黛妾吾姈,而与此同时,地面剧烈颤抖,三公主一声怒喝,惊天妖力激的黛妾吾姈心头一凛,燎刀横扫截断了黛妾吾姈最后退路。
轰隆隆……
最后一刻,黎画眼前只剩一片刺眼光华,反噬之力狠狠撞在了她的胸口,她眼前一花,一阵窒息,天旋地转之后,身体忽然一轻,好像被一股力量托了起来。
“黎画、黎画。”虚旷被那股妖力震的头晕眼花,好不容易看清四周,焦急呼喊。
“咳……”她还是第一次,被逼到了这种程度,黛妾吾姈掩唇轻咳,试掉唇边血迹,她们运气好,在这里,她无法发挥石媒千杀血的真正实力。
黛妾吾姈狼狈的一挥手,头上石盾消失,她从地底跳了出来。
山体严重倾斜,黛妾吾姈捂着受伤的胳膊,血止不住的流,离她不远处,三公主挣扎的从乱石堆里爬了出来,半身染血,踉跄朝黛妾吾姈走来。
“为什么?”三公主手上还握着燎刀。
黛妾吾姈凝神,“什么为什么?”
“她明明有能力反抗。”三公主忽然泪如雨下,跌跌撞撞的扑向黛妾吾姈,“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她宁愿死都不反抗!”
黛妾吾姈躲开,平静回道:“你问我做什么?你去问她啊!”
“我杀了她。”三公主仰头望天,心如刀绞,“三十四名黛妾,是我一一斩杀,没有一个人反抗,没有一个人。”
“白水孔雀被污染了,她事先不知情,原想找你帮忙,等到桥溪镇也感染了一样的污毒,她才发现你帮不了她。”黛妾吾姈一字一句的说:“那个时候黛妾国半数都感染了黑海污毒,在她死后,黛妾封国。”
三公主目不转睛的看向黛妾吾姈。
“所以告诉你又能怎么样?你帮不了她,而她却害了你们桥溪镇那么多人,她没脸回去,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你。”黛妾吾姈道出实情。
“原来如此……”三公主无声笑了,“原来是这样……哈哈哈……”
“你宁愿死都不愿意告诉我,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三公主大笑,笑着笑着眼泪模糊了视线,喉咙哽咽,终于哭出声来,心痛的难以呼吸,就算如此,为何还心有不甘,就算帮不了她,难道她连知道的权利都没有吗?
你以为这样一死了之,我就能活的开心吗?
你以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就是为了我好吗?
我恨不得死的人是我……
“黛妾凰妍……”
那枚她珍藏多年的白水孔雀碎成两半,三公主心智全崩,失魂落魄的盯着它,早在凰妍死的那一刻,她就该死了。
“你认识的黛妾凰妍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黛妾吾姈冷声道:“但我知道的二姐,绝不会把自己弄得走投无路甘心赴死,那从来都不是她。”
……阿水,你真温柔啊!
……温柔?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
……是吗?也许你的温柔,只有我看得到。
“是吗?”三公主扔了燎刀,跪在地上,颤抖的捡起那枚破碎的白水孔雀,紧紧攥着捂在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