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发现黛妾女子出现在秋河镇,秋河镇立即戒严,所有守卫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可疑人员,连贫民街都得到消息,成为重点搜查对象,雪兆年在一间酒馆吃饭,看着街上守卫来去如风,想是笼兽堂也得到消息,又回忆起方才。
柴房内,长命显得坐立不安,快要入夜,院里没半个人影,女露退了烧,基本是靠自己挺过来了,长命出手没有分寸,尤其是现在妖力几乎全失,下手更是一招毙命,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她,百岁心知肚明,所以自己去外面查探了一圈,又弄了些吃的,刚翻过院墙,下午出现在院中的中年男子又忧愁满面的出现在花坛。
“不行不行,胭脂太俗,她总说我一身脂粉味,我还送她胭脂,不是更加嫌弃我?”中年男子自语,摇了摇头,“这钗虽然好看,但又与她的气质不符……要送她什么好呢?”
中年男子为难的来回踱步,“想我开了聚宝庄,家资千万,又在这秋河镇开了胭脂铺笼络人脉,要什么有什么,偏偏我心里就扎扎实实的住了她一个,她又不喜这些俗物,苍天啊……求求你告诉我她到底想要什么?就是天上的月亮我也想办法给她摘下来!”
不想,天空忽然落起雨来,起初点滴小雨顷刻间瓢泼而下,中年男子慌忙朝屋檐跑去,柴房内,长命趴在窗口望着外面。
吵杂的雨声让女露的眼皮动了动,嘴角溢出轻吟,“……水……”
倾盆大雨来得又急又促,女露力竭眼前一阵黑一阵白,体内妖血翻腾,茫然无措的找寻诋瓅的踪迹,方圆百里都被她的石媒千杀血炼成血石,笼兽堂死伤无数,雨水淋透了她的衣裳,她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诋瓅、诋瓅你在哪里?”
嶙峋怪石高低错落,一股凌冽杀意忽然从左后方杀出,女露本能反手一剑,磅礴妖力激的她猛地倒退一步,抬眼一看,那名鲤姬青年横刀一笑,“那个人在哪里?”
女露抿唇,黑刀快若闪电,惊险的从女露脖颈处擦了过去,然而鲤姬左手同样被石剑所伤,鲤姬青年似乎愣了一下,女露趁机再提妖力,呼的从地下拔出一头丈高石蚺,一个俯冲扑向鲤姬青年。
石蚺嘭的当空炸开,石块崩飞,女露隐约听到鲤姬青年怒道:“你干什么?”
又一人回道:“这里没你的事,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难道这就是你们合作的态度?”鲤姬青年大嚷。
对方阴笑,“谁与你合作你去寻谁,但我阴觅不与沉海妖族合作。”
女露乍听到这个名字,仓皇奔逃中一抹人影倏然从身后杀出,她猝不及防,被对方一剑穿胸而过。
女露嘴角溢出轻吟,扭头吐了口血,连方才喝的药一起吐了出来。
这一吐,混沌的大脑渐渐清明,外界的声音重新充斥脑海,哗啦啦的雨声嘈杂入耳,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只听耳边传来陌生呼喊。
“呀,你全身都湿透了,都怪那个人,唠唠叨叨还坐在廊上看了会儿雨。”长命抱怨,百岁不以为然,长命看了屋中干柴,道:“要么点堆火吧。”
“万一那人又回来怎么办?”百岁不放心。
“下这么大的雨,应该不会了。”长命道,堆了柴火,火苗摇曳,慢慢燃成一簇,百岁将外衣搭在火堆旁,看着昏迷不醒的女露,道:“她还没有醒?”
“刚才有醒来的迹象。”长命替她擦掉额角的汗,“烧都退了。”
女露终于听清两人是谁,迷迷糊糊睁开眼。
“醒了。”长命惊喜,见女露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后又移向百岁,记忆回到之前,她怎么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遇到他们两人,见她皱眉,长命像猜出她心思似的道:“你被笼兽堂人追杀,是鸑鷟带我们来救你,鸑鷟又去找厌凉哥了。”
“诋瓅……”女露闻言瞳孔骤然一缩,挣扎着就要起身。
“别乱动,你伤的很重。”长命急道。
浑身疼痛难忍,尤其是手,一阵阵钻心的疼,她又重新倒下,哇的吐了口血,回想起自己被饲师一剑穿身,之后的事情模模糊糊,她按着额头,喉咙沙哑,“你们……没有遇到……诋瓅?”
“没有,来的路上听说你们与笼兽堂交上手,好像是半个月之前。”百岁回忆道。
“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吗?”女露摇了摇头,她与诋瓅分开后,各自逃命,她几次三番都想回去找诋瓅,无奈自己被笼兽堂饲师和鲤姬青年盯着,途中似乎又遇到了血鸷鸟的人,连续数日恶战,让她根本没有时间恢复,反而伤上加伤。
“我要去找诋瓅。”女露说着咬牙强撑着就要站起来。
“不行,你伤的太重……”
“长命,别管她。”百岁喝道:“看她这副模样出去就为了送死,如今秋河镇到处都在找她和厌凉,等到她被抓,他们自然会用她引出厌凉,一网打尽。”
听到‘厌凉’二字,女露望着百岁,“你知道什么?厌凉在哪里?”
“不知道。”百岁冷漠回道:“他们的目标本身便是厌凉,如果厌凉被抓,你以为他们还会费尽心力抓你吗?厌凉没有消息说明此时安全,至少还没有被笼兽堂的人找到,你又急着去自投罗网,到底是为了救厌凉还是害他入险?”
女露闻言一愣,颓然坐倒在地,“对、对……厌凉不会有事,厌凉……咳咳咳……”
“厌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当年蟠天果之争后他便失踪?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厌凉不肯说,你呢女露,事到如今你还是一个字都不肯透露吗?”百岁终于逮住一个可以问清事情的机会。
女露呆呆的看着百岁,又看向长命,反问:“长命……是不是也因为蟠天果才变成这个样子?”
百岁眉头微皱,女露从他脸上的表情似乎猜出什么,幽幽回道:“当年……”
“怪只怪当年的厌凉太耀眼了,这么耀眼,总有人想把让他拽入深渊,那时我听闻厌凉回到度朔山,便偷偷跟了过去,在度朔山呆了一段时间,直到后来听说你向厌凉下战帖,那时在度朔山传的沸沸扬扬,所有人都在猜测,百非忌巫与重荣厌凉到底谁能胜出,谁想厌凉根本没能离开度朔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