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什么?
当这句话问出口时,连青獠歌醉自己都愣了一下,解凭说识趣的悄声离开,帐篷内只剩下魇寒戈和青獠歌醉,魇寒戈听到这句话,竟然一笑,笑的分外苦涩艰难。
“那我又算什么?”
同样一问,问住了青獠歌醉。
魇寒戈继续道:“你嫁给我,是为了什么,难道非要让我说出来吗?”
两个相互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明明是互相利用,她却偏偏有了非分之想,青獠歌醉当下失笑,踉跄退了几步,冗自点头,“对、对……你说的没有错,是我没资格……”
青獠歌醉深吸一口气,调整心绪,正欲转身离开,魇寒戈在身后忽然叫住了她,“你不是为燎刀而来吗?”
“那是你眼中的青獠歌醉,不是我。”青獠歌醉低声回道,掀开帘子,大步走出。
寒风呼啸,暖阳高悬,青獠歌醉抬头,刺眼的光射的她一阵眩晕,仿佛心被人无情撕裂,流不出血,却痛不欲生。
一个激灵,青獠歌醉脑中闪过一道残影,红光血阵之下,几个陌生的声音,青獠歌醉当下一惊,心叫不妙。
“歌……”魇寒戈追出时,青獠歌醉已经远去,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魇寒戈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神色有异。”解凭说提醒道。
魇寒戈冷声,“与我何关?”
……
临威王府内,少年抬手,让突然围上来的侍卫退下,夜世混扛着长刀,娇旒和明秋战战兢兢的躲在他的身后。
山妖不善战,就算夜世混厉害,他一个人脱身还有可能,带着两人根本插翅难飞,少年却不敢大意,因为对方毕竟是夜世混,人如其名,做事疯癫,从来不考虑后果。
“王爷,请恕庚澜多言,原本我不该出现在此。”庚澜开口。
少年回身,嘴角含笑,“庚澜兄何出此言,让你见笑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当年犬戎国有蜪犬一支,后叛逃出境归顺鬼国,如今已几近灭绝。”庚澜这些话看似说给夜世混,实际说给少年,少年含笑点头,庚澜继续道:“逃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一人怎可决定一族人之生死,阁下还是考虑考虑王爷的提议,毕竟群则生,独则亡……”
“狗屁!”夜世混不等庚澜说完,便大骂道:“我听你在这里跟我胡说八道,全是狗屁!老子山妖一族爱去哪儿去哪儿,爱怎么生活怎么生活,你们这里的烂账,老子不想搅和,有本事你们全上,老子就是今天死在这里,也能拉着你们垫背!”
少年闻言面色陡然一沉,夜魅安心下更加焦急,周围侍卫蓄势待发,只等着少年一声令下,庚澜长叹,转向少年,道:“王爷三思,山妖族恐怕难以成为王爷臂膀,如此无智之人,就算归顺于你,反而会成拖累,不如放之离去。”
“我听你在放屁!”夜世混怒极,身形瞬闪,长刀呼的一声凌空劈下,少年瞳孔一缩,庚澜闪身挡在少年身前,五指成爪,当的一声,强悍妖力激荡横扫,庚澜一爪捏住夜世混刀刃,夜世混微微一惊,只觉一股澎湃妖力汹涌而来,轰的一声,夜世混被震退数步,长刀寸断,庚澜利爪恢复原状,眼中杀意渐渐退散。
一招之后,连宿义都愣在原地,以他的身手,若没有庚澜,少年不死也伤,他没料到夜世混受了伤还强悍如此,更没想到庚澜看似孱弱,其妖力之凶悍,竟在夜世混之上,犬戎国五皇子,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都给我拿下!”宿义怒极,不等少年开口大喝。
周围侍卫一拥而上,谁知庚澜突然又挡在夜世混身前,“请等一下,王爷可否听我一言?”
“你说。”少年沉声,目光闪烁,看似也是怒到极致。
夜世混眯了眯眼,视线移向夜魅安,夜魅安悄悄摇了摇头,夜世混喘了口气,收敛妖气。
“王爷大张旗鼓的说要斩杀那两个山妖,若是真的让她们死了,是否遂了某人的意,盟友变宿敌,到时谁是最后的胜利者,王爷心中可有数?”庚澜一席话,让少年眼神略微变化,他抬手,示意宿义退下。
“山妖作用有限,既然不为王爷所用,自然也不会为他人……”庚澜说到此处,少年微皱的眉头片刻不解,半响,恍然一笑,神色恢复如初,道:“正是,庚澜兄此言有理。”
庚澜退开,少年对夜世混道:“本王今日看在庚澜兄的面子上,放你们离开,走吧!”
“嗯?”夜世混不敢相信,“你说的真的?就这么放了老子?”
“怎么?你想留下?”少年冷笑。
“呵呵。”夜世混甩给他一个冷笑,拎起腿都吓软的娇旒、明秋两人,绕过众人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宿义在身后不明所以,紧紧握着长剑,似有不甘,少年回头看着低眉顺眼的夜魅安,笑道,“让二当家受惊了,你也回去吧!”
“是。”夜魅安柔声道,悄然退下,走时似有若无的瞥了眼庚澜。
少年邀请庚澜入内一谈,大厅内,萦绕这一股淡淡幽香,布置简单又不失典雅,屋内无论瓷器还是屏风,多出现白玉簪花,心中已漾起疑虑。少年观庚澜神色,先是对方才情况道谢,后道:“没想到庚澜兄身为皇子,竟也有这般妖力。”
“四位皇兄比我更强。”庚澜淡淡回道:“犬戎国情如此,王爷不必介怀。”
“方才庚澜兄让我放了夜世混,是否还有其他原因?”少年开门见山的问。
庚澜笑了笑,道:“如果夜世混活着离开王府,在外面人的眼中意味为何?”
少年恍然,不禁赞道:“庚澜兄高明,但若夜世混真的离开都城又该如何?”
“他没那么容易离开。”庚澜回道:“我之前所言他也会有所考量,就是王爷突然放他离开,待他回去也会想通其中关键,若他真想离开,即便王爷不出面阻拦,也自有人从中阻挠,王爷心中明了。”
少年这么一想,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