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之后,在去往军营的路上,沿途所遇到的士兵,凡是知道萧贯贤昨晚大闹令侯府的,全都对其唯恐敌之而不及。
但萧贯贤却不以为然,不过,脸上依旧是那副谦逊的姿态。
进入军营之后,萧贯贤直接到了段坤身边。
率先看见他骑马过来的,是正在集训的兵将。当萧贯贤的马越来越近的时候,便有士兵惊恐地拉住正背对着未知一切的段坤:将军,将军,不好了,不好了将军!
段坤回头,便看见萧贯贤策马而来!
萧川和萧宋也急忙前往。
面对着萧贯贤的不速而来,段坤下意识地握紧了腰中的剑,并告诉身旁的兵将闪开。
可是,意外的一幕却发生了。
萧贯贤勒了马之后,从马背上下来,与段坤对视了有两秒钟,随即,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扣拳。
这一幕,让整个军营里的将士全都惊掉了下巴!
段坤更是不知所以。
萧川瞪圆了眼睛:大哥你...
萧贯贤仰起头,迎上段坤的目光:坤少,我萧贯贤,今日是特意来向你赔罪的。
萧宋在一旁皱了皱眉,小声嘀咕着:赔罪?
希望你能原谅大哥的一时糊涂。这么多年跟你争风吃醋的,现在大哥也想明白了,没有什么能够比我们兄弟几个齐心,共同为令候府效力更为重要的了。
萧宋凑近萧川的耳朵:大哥怎么了?
萧川伸手一打:闭嘴。
萧贯贤说完话,却没有起身的意思。他在等着段坤点头。
段坤已经愣了。
见段坤没有反应,萧贯贤继续说道:昨晚的话,我是一时失了心智,胡说八道的。坤少,你别往心里去。
缓了缓神儿的段坤突然伸出双手扶起萧贯贤:大哥快起。你我都是这令候府的人,也都是为侯爷效力。
段坤当着将士的面儿,总归没有多说什么。见到萧贯贤如此这般,段坤在意外的之余,心里忽然觉得有块石头往下走了走。
你们集训吧,我回去了。
诶诶?大哥,来都来了,一起训吧。段坤、萧川和萧宋急忙迎上去。
萧贯贤尴尬地笑笑:不了,我还得回去接你们大嫂呢。
啊,对,接大嫂,接大嫂。
临上马之前,萧贯贤回头冲着段坤笑笑:我走了。
段坤点点头。
转眼间,萧贯贤策马而去,留下军营里面一票惊愕的众人。
段坤看见远去的萧贯贤,心中五味杂陈。萧川走了两步,来到了其身旁:我大哥...
段坤笑笑:练兵吧。说着,转过身,又组织起了队伍。
萧宋小声地问萧川:大哥不会,这又是迷了心智的事儿吧?
萧川也若有所思:我也说不好。你要说,昨晚还那样儿,睡一宿觉,这二十多年的疙瘩就解开了?有点儿奇怪。不过,我大哥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他能当着全员将士的面儿向坤少请罪,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发自肺腑了。
萧宋在一旁挑了挑眉,挤了两下眼睛: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就是有种感觉,感觉怪怪的。
从军营回来之后,原本萧川和萧宋也想去看看令候孤的,但看段坤也随行,随即两个人便笑着挥挥手:你去吧坤少,我俩还有事儿。
实际上,两个人是觉得,毕竟这萧贯贤转变这么快,并且如此大幅度地转了性子,想必,坤少与侯爷之间会有很多话想说,俩人撤出,给他们空间比较好。
便转身去了暮天雪的府里。
萧漫看见两个人之后,仰起头问到:大哥昨晚怎么了?我听说,怎么,杀入了父王的府中?
萧川一撇嘴:什么叫做杀入啊?
萧漫站在府的中央,伸着两个手:不是说,弄得里外翻飞,鸡飞狗跳的吗?
那也不是杀进去的啊!你这词儿用的不好哈。
萧川说着,坐到了旁边的侧椅上,看了看暮天雪:雪儿,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暮天雪叹口气:没睡好。
怎么了?
萧漫忽然站到了萧川与暮天雪中间:我和你说话呢二哥!
哎呀,听着呢,听着呢。你去和萧宋说去。
萧宋伸手一指自己:我?我还要和雪儿说话呢。
萧漫一脸的生无可恋:你们这么下去,我觉得,我很快就要变成下一个大哥了。
那你变一个试试。萧宋挑欠儿般地说到。
萧漫撇撇嘴:究竟怎么回事儿呀?
哎呀,别管昨晚怎么回事儿了。现在呀,烟消云散了。
烟消云散?什么意思?
雨过天晴了呗!萧漫疑惑地伸长脖子看了看窗外:这不还阴天呢嘛!晴个什么呀天晴?这一天下了多少阵儿雨了都?
萧川一横眼睛:和你聊天儿了啊,简直太费脑细胞了。大哥今天突然转了性子,去军营里面给坤少道歉去了。
提到段坤,暮天雪忽然来了精神,她也转过头将目光看向了萧川,疑惑的问:道歉?道什么歉?他是把段将军给伤了,然后道歉吗?
萧川和萧宋两个人无奈地呵呵笑了一声:没有。
那是因为什么?
就是昨晚,大哥说段坤是令侯府的一条狗。
一条狗?谁说的?大哥说的吗?大哥这么说坤少?疯了吗简直!萧漫对于萧贯贤的言论无比震惊!
这不今天又道歉去了。你是没看见那阵势,满军营里全是兵。大哥从马上下来,啪地,就跪了。
萧漫挑挑眉:啪?从马上摔下来的?
萧宋一翻白眼儿:你说吧。将头转向了萧川:我和你这个妹妹呀,可能是上辈子就有代沟,或者八字儿不和。
萧漫一个箭步冲过去,冲着萧宋的肩膀来了拳:说正经的。
谁没说正经的?不是你非得纠结啪的吗?
行,行,我不纠结了哈,你继续说吧。
就是说,大哥从马上下来之后,单膝跪地,直接冲着段坤说,嗯,我对不起你。
萧川跨过身子,伸手打了一下萧宋:别在那儿添油加醋。大哥才不是这么说的呢。大哥就是很委婉地和段坤说,昨晚说那话没有走心,失了心智,让他别往心里去。以后大家在一起,都好好的,一起为令候府效力。
萧漫瞪圆了眼睛:大哥真这么说的?
啊!真这么说的!那还有假?我俩也在。
我去!大哥这是要成为风云人物啊!
什么风云人物?
左一出右一出的,不像风吹的云彩吗?
那,段将军现在呢?暮天雪着急地问道。
在侯爷那而呢。
大哥是,真的悔悟了吗?萧漫疑惑地问着萧川和萧宋。
萧宋一扬头:那谁知道?不过,我俩分析,应该也差不多吧。毕竟,大哥的性子,能当着那么多将士和士兵的面儿给段坤道歉的,想必,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萧漫在地中间慢慢地来回走着,点点头:嗯,有道理,他爱面子。
他从军营走了之后,还回去接大嫂和孩子了呢。
萧漫停住脚:这也太突然了吧!这是要当三好男人呢啊!我怎么听说,这人变坏容易,从坏变好很难呢?
大哥之前也不坏。
哎呀,我知道,就是形容那个意思。萧漫突然转过头看了一眼暮天雪,又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两个男人:咳咳,我说一句哈,我个人的直觉。我为什么就觉得,怪怪的,哪儿不对呢?
萧漫说这话的时候,皱着眉毛,眼睛向上挑着。
萧川轻叹口气:但愿大哥这回呀,是真的吧。
刚说完,又将目光转向了暮天雪:雪儿,你还没说你怎么这么憔悴呢?
暮天雪低下头:可能是因为梁卿家的那个小孩子弄的。
嗨,昨晚和萧宋,我们俩聊天时候还说了呢,你们俩也别太担心。就是他这个病啊,说不定哪天就好了呢。
能自己好吗?
有这个可能性。
萧漫一嘟嘴,坐在了暮天雪的身边:听刘医说,他也有这个判断,不过,不保证时效。
几个人随即陷入了沉默。
雪儿,咱俩去看看我父王吧。
噢对。
你俩去哪儿?
我去看父王。白天的时候就想去看看他。
坤少在那儿呢。
在就在呗!他在那儿,他能一直跟父王唠啊?能唠到明天早上呀?我俩往那边走,到了,他也就聊完了呗,别操那么多没用的心了。
说着,瞪了瞪萧川和萧宋,拉着暮天雪就要往门外走。刚走到门口,萧漫转回头:喂喂!我俩都走了,你俩还在这干嘛?这叫闺房。俩大老爷们儿的往这一坐,丢不丢人。
玲兰站在门口,刚要上前,萧漫回头一挥手:不用跟着我俩,我俩去就得了。
哦。
萧宋一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玲兰:诶,玲兰。
怎么了萧将?
你家有家族的遗传病?
什么遗传病?
就是,一看见害怕的东西,就抽的病?
玲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好像没有。
嘿!你这挺有意思呀。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因为害怕能吓成那样的。你以前也害怕吗?
我也说不好。
萧川忽然一转头,看向萧宋:你说她是害怕,也不对。那天,她和雪儿给咱们上军营送吃的,那马不就在跟前吗?也没看出来她害怕啊?说着,将目光从萧宋的脸上转移到玲兰身上。
玲兰一愣:嗯,对对,就是,我自己也说不好。
萧宋皱着眉,伸出一根手指在空气中点着:是不是,之前有一次,是你看见梁卿家的狗吓傻了的?
玲兰微微地点了下头。
诶?那刚才提的那个小孩儿,最近来这府上玩儿,是谁去接的?
玲兰小声,怯怯地说到:我。
那你再看见狗呢?
玲兰转转眼珠,用力地摇了摇头:没,没害怕。
萧宋将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看了一眼萧川:所以,玲兰这病啊,通过我研究,基本上,已经划入疑难杂症的范畴了。
萧川笑笑:我猜,吓一次,可能有了抗体,第二次就不害怕了。
说完,萧川跟萧宋两个人哈哈地笑了起来。
对对对对,你这个分析到位,有可能,绝对有可能。
玲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究竟怎么回事儿,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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