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央听闻赤魂龙骧率兵回来,匆匆地从内殿出来:魔王!影儿呢,凌无影呢?回来了吗?
赤魂龙骧转头看了看雪天央,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没救。
雪天央一愣:什么意思?为什么没去救?您不是率兵出去了吗?
事有突变,从长计议。
雪天央的身子一晃,由身旁的魔仆扶住。她努力镇定了情绪之后,喃喃地问到:魔王,为什么又是从长计议?这个从长,是要长多久?多久算是长?
赤魂龙骧转过头看向面前的地面:带夫人回内殿休息。夫人若是最近一段时间不能够自修魔能的话,那就弄点儿药,镇静安神,疗疗心伤!
我没有心伤!魔王知道的,凌无影就是我的心伤!魔王只要将凌无影救回来,只要把影儿救回来我什么病都没有!
赤魂龙骧闭上眼摆了摆手,示意魔仆将其带下去。
当雪天央已经远离了魔殿很远时,她的声音依旧像是一根刺一样扎着赤魂龙骧的心。
【魔皇军爵·科那城】
从水魔派袁哈掣出兵攻打了金魔牌开始,到天魔族赤魂龙骧亲自率兵出了玄河魔谷的魔界,又原封不动的率领兵阵返回魔界的举动,以及驳咒徒布尔诺从圣魔无量界魔逻河失踪,再到血婴女去天魔族闹事而反被囚禁等等一系列的事情接踵而至,这让塞西莉·弗琳有些坐不住了。
她来到了龙蒂索罗的魔殿。
一甩身上的长袍坐在了椅子上:魔王对于水魔派今日贸然攻打金魔派一事,有何看法?
龙蒂索罗漫不经心的样子:母后不是已经恢复了雷颂公的兵权吗?我能有何看法?收兵在于母后,出兵也在于母后。关于打仗,我只是个旁观者,不便掺言。
龙蒂索罗的态度让塞西莉·弗琳气不打一处来。但她依旧努力地压制着,并深呼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我之间最近闹得不愉快。但是眼下,天魔族,庞巴诺帝国以及圣魔无量界都已有所行动。魔王觉得我们科那城现在还要继续闭门造车?
龙蒂索罗抬起眼看了看塞西莉·弗琳:闭门造车?那以母后的意思,我们魔魔皇军爵现在出兵的话,打算先打谁?权杖一事不了了之。母后心里也清楚,屠月天这定是有意而为之。他和天魔族虽然貌和心不和,但我们如果现在反攻水魔派,说不定,便会勾得上庞巴诺帝国连同天魔族一起反击!而圣魔无量界,又与我们何干?
塞西莉·弗琳坐不住了!她猛地抓住椅子把手站起身:魔王的意思是,袁哈掣打到了我魔皇军爵的头上,要忍辱负重,忍气吞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了?魔王的意思是怪我又恢复了雷颂公的兵权?让他欲对水魔派发起反攻是错?魔王觉得在现在这个时候,因为一个特悉斯拉姆权杖,我们就应该按兵不动,窝在这耗子洞里,当外面所有的人都是大猫吗?!希望魔王心里清楚,特悉斯拉姆权杖是三番鬼王从中作梗!而三番鬼王又一直是魔王与其交好!从一开始,这层冥魔之间的交易我塞西莉·弗琳就是反对的!
龙蒂索罗站起身,朝向魔殿的窗子踱了两步站住了脚:母后这个时候来和我分析谁对谁错又有什么用?兵权在母后手里,母后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塞西莉·弗琳眯起眼:那我就要打水魔派!
龙蒂索罗勾起嘴角笑了一下:那就打吧!
龙蒂索罗的态度让塞西莉·弗琳很是恼火,甚至是抓狂!她到了龙蒂索罗身旁:你现在是什么态度?这个时候你和我玩儿起什么忧郁和世事无关?
龙蒂索罗转过身:前些日子和母后抗衡是我的不对。后来我想通了,我不是屠月天,我充其量更像赤魂龙骧一些。说着,他转身朝向自己的魔王椅走去。
塞西莉·弗琳跟在身后: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母后可以对我下手,而我却不会对母后动手。
塞西莉·弗琳瞪着眼睛看向龙蒂索罗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龙蒂索罗转过头看向一侧站着的一排魔将:我手下的高手也没有谁了。魔皇军爵里,大部分的兵权掌握在母后的手里。倘若母后需要,我会将我手里仅剩的这点儿也全权交予您。只要母后开心,我也算是图个清静。
塞西莉·弗琳攥紧拳头:我生了你养了你一回,从小按照我魔皇军爵最高统治者的要求训练你,就是为了让你有朝一日成为我魔军系统里最高的领导者!可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龙蒂索罗抬起头:母后浪费在我身上的时间和精力,我龙蒂索罗感激不尽。但是有时候我也不太明白,母后花费这么多的心血培养出来一个傀儡,又是作何?您若是有心想当这科那城的王者,大可以直截了当告诉儿子!我让给你便是!可您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你真正的意图,全凭猜测!猜错了,还会怪我不懂你!呵~这就不好办了。说白了,怎么都是我的不对。
塞西莉·弗琳气得浑身发抖。她猛地抬起右手想要对龙蒂索罗发功,却被其一把拦住:母后刚才都说了,矛头对外!母后若是想当这魔皇军爵的王者,短时间之内,我龙蒂索罗还是有用的!奉劝母后不要意气用事!以免,害了自己。
你.....塞西莉·弗琳刚要说话,却同样被龙蒂索罗拦住:母后以后有任何事情,大可以不用来问我。即便是问我,我也是一样的回答,一切全凭母后开心!
龙蒂索罗的性情突变,让塞西莉·弗琳嗅到了一丝不安!眼下他的状态同前几日和自己针锋相对的争夺这政权时大相径庭!也正是因为如此,让塞西莉·弗琳忽然有点儿不知所措!
现在的龙蒂索罗俨然一副凡事事不关己的样子!
实则却是无声的反抗!
兵权虽然仍在塞西莉·弗琳的手里,可她毕竟不是魔皇军爵的正统魔王。对外的战事及谈判,她都没有全权做主的权利。而龙蒂索罗这么一弄,也让她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令候府】
那一日,直到深夜,萧漫和暮天雪才相继睡下。一旁疲惫不堪的高氏也在安抚了二人许久之后甚感身心疲惫,打起了盹儿。
小憩了片刻后,暮天雪睁开了眼。
她扭头望向窗外,想象着明日大婚的场景。她幻想着,假如这一切意外都未曾发生,或许明日的她将是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然而世间并没有假如。
已经看透并且认定了结局的暮天雪,虽然心中依旧抱有幻想,但也接受了一切已经成为现实的这种不争的事实。
尽管要和旁人一起分享段坤的爱对她来说是那么的痛彻心扉,尽管这种痛会让她觉得这个世间不再美好,但这个骨子里有着暮仕雄血液的敢爱敢恨的女子,却依旧决定赌上自己的后半生,只为求和爱人有一个朝夕相伴。
谁说爱情是自私的?
在爱的卑微,爱的可怜,爱的无人能懂,爱的至深至念时,爱情这个东西,便是无私的。
只不过,望着月亮的暮天雪却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暮仕雄就在那一夜,来去匆匆在自己的人生路上,还没有来得及向自己敢爱敢恨的女儿拍手叫好;没来得及告诉她父王对她的期许;没来得及以一位父亲的身份叮嘱段坤要真心相待时,这个集粗狂和柔软于一身的将军便去了月球的另外一端。
有关于这一生的挂念,都未曾留下支言片语,便选择了不告而别。
暮天雪眨着眼望向月亮。
她忽然想起父王的话:人生何其短。最难得的便是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倘若有心,天也垂怜的话,你会遇到世间所有的美好。比如,你爱的人同样也爱你,你们的寿命相当,你们可以有说不完的欢歌笑语,你们有着可以一同回忆的星辰点滴,你们有着浅浅情长的朝朝暮暮,更有着至死不渝。
暮天雪在心里叹了口气。寿命的长短无人能知;朝朝暮暮,却也不仅仅是同她自己。而至死不渝?早已经从胡月出现的那一刻化成了灰烬。
可即便如此,爱情这个东西,委曲求全的另外一半,便是退其次而求其之。
第二日。
天蒙蒙亮,暮天雪便起床了。
她很开心的上了红妆。
当高氏翻了个身,才注意到影影绰绰的烛光下,那个对镜贴花红的丫头。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小姐!
暮天雪转身:你醒了玲兰?
看见画了一半妆容的暮天雪,高氏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她忽然想起今日的大婚。
高氏突然有点木讷。即便暮天雪在昨日便不停念叨着,但真正当这一日来临的时候,高氏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感。
她不知道这场婚究竟是哪里不对。
呆愣了半晌了高氏一直都没有挪动位置,而是直直地看向暮天雪。
暮天雪转过头:玲兰,你要是不累的话,就起来吧,帮我画个眉毛。我发现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总画不好,手一直哆嗦。
高氏一愣,哦了一声,缓缓地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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