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天雪与萧漫的到来,对高氏来说,实属是惊讶加感激。
不管自己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这令候府中,毕竟于她们而言,她只是一个丫头。虽然暮天雪唤了自己为妹妹,但是,高氏心里清楚,自己究竟又有多少的何德何能,配与这样一个善良的姑娘攀亲带故。
况且,还身负着鬼魂的使命。
见到吃力起身的玲兰,暮天雪急忙快步凑到了她的身旁,并伸手一把按住了她,举起手背放在其额头上试了试她的体温之后,关切地问到:玲兰,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小姐,可能,就是没有睡好。害你和萧漫小姐着急了,玲兰真是过意不去。
这话就见外了。
一旁的萧漫又大大咧咧了起来:我去给你叫府上的医官呀?
不用不用。真的不碍事儿!睡睡觉就好了。
萧漫坐在高氏的床边,拍了拍她的腿,半开玩笑般地问她:你该不是被那刁某给吓的吧?!
高氏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可真够逗的。诶,我估计,你这样儿见人就僵硬的,是不是有什么家族遗传的病史啊?你还真别说,就你这情形,我还是生平头一遭见到。
暮天雪毕竟是知道高氏身世的,所以,她觉得这话虽是开了玩笑,却有点儿伤人,便轻轻地拍了拍萧漫的手臂,萧漫知趣地闭了嘴。
玲兰,我看这两天应该都会下雨,府上也没什么事儿的,你好生歇着吧。
高氏点点头:我觉得,我躺一会儿就没事儿了。反正,压根儿也没什么。
行,你自己歇着,病情的话,你自己掌握。需要医官,你可一定要叫我,知道吗?暮天雪关切地一边说着,一边帮玲兰拽了拽跑偏了的小被子。
知道了。
午时,我会让人过来给你送饭的。
高氏一抿嘴,小声说到:谢谢小姐。
那行,你好好躺着吧。我的头发才梳了一半儿,听到你病了就跑过来了。还未等高氏来得及言谢的时候,一旁的萧漫忽然捂着嘴笑了起来:可不是嘛!诶,雪儿,你说你这样子,要是被段冷脸给看了去,他会不会一下子就对你一见钟情了?然后,刺激了他那根儿,已经歇菜了的求偶神经?
暮天雪一听,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伸手打向了萧漫:烦人!闭嘴!不许胡说!说着,提着裙摆转身跑了出去。
萧漫在即将出门口儿的时候,忽然回头看了一眼高氏:玲兰!我先回府!你有什么事儿的话,你就冲窗子喊哈!
谢谢小姐。
待萧漫和暮天雪二人离开之后,高氏仰着看向房顶。查克索用她们的性命进行威胁其在这令候府大兴僵尸鬼的操作,这对自己来说,无异是被人抓住了软肋。
高氏侧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尽管现在尚未下雨,但天上那层厚厚的灰云怕也说明,不时之后的雨水,将会更稠重。配上她此时凌乱的心,倒是无比的凄凉。
暮天雪和萧漫出去时,正好看到令候孤前去刁某的客房。不过,却是很快退了出来。
萧漫小跑了几步,冲着令候孤的背影喊道:父王!
令候孤应声停下了脚步。
刁先生还没有起床吗?
他走了。
小萧漫瞪圆了眼睛:走了?去哪儿了?
令候孤一边向前走着,一边淡淡地回到:本就是个过客,何必管他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呢?
萧漫显然对这个言论不感冒,急忙追问:那不能不管呀?!捏了个泥人儿就走了?我还没和他玩儿够呢!
令候孤笑了笑:你呀,天天就知道玩儿。
说到这儿,萧漫又拽着令候孤的衣角撒起了娇:父王,您自己说说,雪儿来的这些日子,什么好玩儿的都没有。这要是暮将军过些天来,看到他女儿在咱们府上这么憋屈的,还不得埋怨您啊!
令候孤还没有反驳呢,凑上来的暮天雪急忙解释倒:萧伯伯,我没事儿。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
萧漫转头瞪了她一眼:切~可不是嘛!玩儿是没玩儿成,精神支柱倒是整得挺厉害,柱的挺踏实啊。
令候孤一撇嘴:雪儿,别听她的!你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吗?
暮天雪含蓄地笑了笑:我知道!她呀,她是觉得,有人在她身边,把我抢走了!
哈哈~所以啊,萧伯伯一直劝你,别和她一样的。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喜欢的人,不是很正常?你敢保证,你哪天就没有个心上人?等你有心上人的那天,可就轮得着人家雪儿笑话你喽!
萧漫抬头看了一眼令候孤,又回头看了一眼暮天雪,撅起了小嘴儿:放心!我还真就喜欢不上谁!就冲这令侯府上的这几个人啊?可拉倒吧!一个个像精神病一样,弄得我对这男人,都有了恐慌!
说着,转身走了。
暮天雪看着萧漫的背影:萧伯伯,您放心,她呀,等有喜欢的人,肯定就消停了!
令候孤用宠溺的眼神儿看看那远去的萧漫,转过头说到:有时候,我也觉得左右为难。孩子大了,按理说,这谈婚论嫁,生养的,都是在平常不过之事。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等她真嫁人那天,我怕,我还真会舍不得。
暮天雪看了看令候孤的一脸不舍,伸手放在了他的手臂上:萧伯伯,我们当儿女的,其实也并不想真的离开父母,我们一样也会难过。我们要是不长大,那这世间,不就乱套了嘛!
令候孤看着暮天雪,感慨地笑笑:没错,没错,那你萧伯伯我,就成个老妖精了!哈哈!
笑着笑着,令候孤忽然问到:才起床?
暮天雪不好意思的,下意识地摸摸脑袋,忽然反应过来:那个,萧伯伯,我先回去了。
去吧。
令候孤眼含着笑意,意味深长地看着暮天雪远去,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府中:去,叫人宣梁永。
梁永匆匆而至,令候孤退下了身旁的人。小声问他:昨晚,那孩子可又说了什么?
他只说,一群废物。
令候孤一愣:什么?一群废物?说谁?
梁永摇了摇头:这个,老臣是真不知道。
昨晚你可听到外面有打斗之声?
梁永还是摇摇头:候爷,梁卿我就是一寻常人等,这要是真听到什么,什么妖精打仗的,那可真是成了精了。不过,子时我欲出门,却被他唤住,并告诉我说,外面不安全。
令候孤重复了一遍这个话:外面不安全?那就是说,在他的眼里,这仗,昨晚还是打了是吗?
也许吧。
行,知道了。一会儿吃过早膳,你带他去萧漫那儿,让他陪俩丫头玩玩儿。一群孩子的,不分大小。
是。
梁永刚要退出去,忽然抬头问:候爷,那偏房那位...
孩子不是一时半会不走吗?找机会。总不能拉着个毛头小孩儿,上她面前指着问那肚子里面是人是鬼吧?!毕竟我令候府上,还有那么多的将士。传出去,成何体统?
老臣明白。
你说,我要是把那女人放出来,如何?
梁永一愣:候爷,可是在外面听到了传闻?
令候孤站起身:你们呐!听这话的意思,是早就知道外面有风,却愣是没有一个人和我讲。
候爷,大家只是觉得,毕竟关上门,这是自己家的事儿。况且,萧江这头儿,没了也不是太久,这心里头啊,有些时候,就像是一些疙瘩,它过不去。
他慢慢地走向梁永的身旁,挺直身子,双手背于身后:都说这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以让人忘却烦恼,忘却忧愁,忘却一切的爱恨情仇。时间没到,舆论就会出来造势了。舆论,是什么东西呢?就好比池塘里的一只癞蛤蟆,他不咬人,恶心人。
梁永笑了笑:老臣明白侯爷的意思。其实,兰秀这女人眼下怀着孩子,放出来与不放出来,想必也不会作出来太大的妖儿。
令候孤点点头:是啊。这两天吧,看情况放她出来。
梁永退下后,不时,段坤便匆匆前来。
候爷,醒了两个。
怎么说的?
说是,长得像狮子,又像骆驼!高大威猛,力大无穷!会隐身。
令候孤听得一片懵:狮子和骆驼?什么玩意儿?
段坤也一头雾水:这个,属下也不知道。醒了之后就这么说的。这还是费了很大劲儿问出来的,一个个的,都吓傻了。到现在还有个没醒呢。
医官怎么说?
医官就说,受了惊吓。
令候孤皱皱眉,抬起头看向面前的段坤:你见过,这狮子和骆驼安一起的玩意儿?
段坤一撇嘴:这个,还真没有。
令候孤仰起头:想象力可是够丰富的。狮子和骆驼?呵~有意思,这俩东西,他凑一起,也不是个东西啊!
段坤上前几步,压低了声音:可是候爷,一个两个人说,也就算了。这,可是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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