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门萨站在一旁一直在思考着一件事儿。他抿了下嘴,上前一步:卜阳王,冥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五阴卜阳王抬起眼皮瞅了瞅:别说那些没用的。什么事儿?
王,这,这五爷已经病了两三日。虽说不严重,但是,地龙台和左棠冥王府的关系,以及您和五爷的私交,您,真不想去看看?
卜阳王垂下头:看,没说不看。这两日忙,明日便去。
黑门萨面露难色。忙这个说辞,是真是假,他和站在对面的木云亭心知肚明。他抬起头和木云亭对视之后,彼此会意,便没有再往下说。
从五阴卜阳王府上出来,二人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你说,真是奇了怪了。前些日子还挺好的,怎么突然就......
黑门萨摆摆手:据我观察,这关系生分,可是咱们卜阳王单方面的事儿。前几日五爷来时,那对地龙台的态度,还和之前一样儿。可你说,卜阳王这说冷不冷,说热情不热情的,总之就是别扭。
木云亭转转眼珠,压低了声音:王方才可是又提起了婕儿。会不会是......
黑门萨皱皱眉:不能吧!那传闻是传闻,卜阳王不会信的。换你,你信?
木云亭瞅瞅黑门萨,愣了愣,又四下看了看:我这不是一直跟着卜阳王作战备嘛,当时我也在。虽然在魔界外头候着来着。不过,传闻,怕也不是捕风捉影......
黑门萨低头看了看地面:这事儿,都已经这么久了,谁又翻出来的?
木云亭皱皱眉:只怕是个,有心之人!
黑门萨叹口气:我就说,以他们二人的性格,平常琐事不应该的啊!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如果要是真个婕儿的死有关,只怕是难办了。眼下,项门台闹得越来越欢,真要是在这节骨眼儿关系整的不生不熟的,有话说不开的,会不会在合战上......
一旁的西蒙斯凑了过来,他探长脖子,偷偷向王殿内看了一眼,转回头神秘兮兮地说到:二位就别在这儿瞎操心了。里头那个,也是犟得很。解铃还须系铃人嘛,咱们干着急也使不上劲儿的。
俩人叹口气。
木云亭忽然抬起头看向了黑门萨:诶,对了,这有几日没看见黑煞了。他人呢?
因为他和楼花之间的关系,加上近来时局又不稳,随时可能召集人马一起商议战事,出谋划策的。卜阳王害怕在这节骨眼儿,黑煞再犯糊涂,到时候伤了的,可是全冥界。这才安排他去镇守了。
木云亭无奈地摇摇头: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死心眼儿。
西蒙斯甩了甩那长长的龙须,又探长脖子凑近了木云亭,龇着牙:那我呢,我死不死心眼儿?
木云亭瞅瞅西蒙斯,翻了个白眼儿:你呀!你连心眼儿都没有!说着,和黑门萨哈哈笑着离去。
西蒙斯忿忿不平地冲着二人的背影嘟囔着:哼!我就不应该在这儿呆着。站这么个位置,谁从这儿路过都喜欢拿我打趣。他凑近了身旁的那头龙:诶,打明儿个起,咱俩换个位置。你上我这儿来。
一旁的那头银色的龙瞅瞅:想取笑你,还用分位置?我看呀,他俩说的没错。你除了打仗是个个儿之外,平日里,真就和没长心一样。
西蒙斯瞪圆眼睛:你这么调皮,你们冥地龙的首领,那头聪明绝顶的龙他知道吗?
说完,瞪了银龙一眼,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魔界·天魔族·圣都】
三番鬼王于第二日早早地便前往了魔界的圣都,意图赎回左敦乌。
毕竟当时向赤魂龙骧所报的,有关于魔皇军爵政权内变的消息,确实有真无假。而至于赤魂龙骧想怎么做,或者言,这告密之后的事态如何发展,可就和他三番鬼王没了关系。
三番鬼王心里揣着对雪天央的恨意,大义凛然地前往了圣都,一路无心观景,只求速战速决。
第二次来圣都的三番鬼王,明显对路线熟了一些。并且,坐在天魔族圣都的魔王殿里时,也俨然成了一位老客,毫无上次前来时的拘谨和不安。
赤魂龙骧近两日一直在密练着甲辰子,力求召唤回凌无影损失的唤兽魔能。
所以,鬼王在殿内等了很久,才见赤魂龙骧从内殿里缓缓而出。
不过,这一次见到的赤魂龙骧,却似有些憔悴,无精打采不说,脸色也不太好。
三番鬼王歪着头瞅瞅:魔王这是病了?
赤魂龙骧摆了摆手:不碍事。
实际上,三番鬼王看似的关心,一是出于好奇,而另外一种原因,是为了打破这气氛的尴尬。虽然领走左敦乌之后,彼此之间便没了交情,但进门就向人家要人,似乎也有那么点儿......
本想着用一句关心能展开话题,却没想到,赤魂龙骧答是答了,但在回答完之后,继续没了下文,将鬼王晾在了一边儿。
只不过,赤魂龙骧这般无礼并非有意!甲辰子所消耗的内力极大,两天下来,魔能体损耗足足有二成!而这二成的魔能加内力的修复,怕是且需要些时间。
没有了对话的二人就这样坐着,这种尴尬让鬼王感觉空气似乎都凝滞了!更觉得有点儿意思的是,自己本是义愤填膺地带着对雪天央的气恼,以及堂堂正正的守信守诺而来,却硬生生地在这个掳了自己侄儿的野蛮人面前,倒占了下风!
魔仆递过来点儿茶,鬼王看了看却没有喝。正在思考要如何开口引到左敦乌时,只见雪天央从内殿款款而出。
见到三番鬼王的雪天央明显一愣,但很快又将疑惑化作一抹笑:三番鬼王?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真是稀客呀!
三番鬼王笑笑:夫人这话说的,可真别怪我挑理,没什么水平。
雪天央挑挑眉:难道鬼王觉得,我的话有毛病?
三番鬼王斜着眼睛看了看,又将目光移到了面前的地面上:我第一冥界的人被你天魔族掳到了这儿,我来赎人,怎么能叫什么风吹来的?倘若真要是有风吹的话,估计,也是一股子仇恨之风。
雪天央眯起眼睛:瞧瞧,我这最近不知怎的了,一天天的大事小情都不往心里去。刚才的事儿确实是我未过脑子,还望鬼王别往心里去。
三番鬼王抬头瞅了瞅没有说话,转而将头转向了赤魂龙骧的一侧:魔王叫我三日后来领左敦乌回幽冥界。而上次告诉魔王有关于魔皇军爵的秘密,想必魔王也已经得到了证实。那左敦乌,我是否可以领走了?
赤魂龙骧显然有些疲倦。他抬起一只手臂扶上自己左侧的肩膀,听到左敦乌时他愣了一下,看向鬼王点点头:当然,当然。
实际上,赤魂龙骧确实是没有想再继续留左敦乌的想法,毕竟魔界里现在乱得很,加上雪天央自己的事儿又层出不穷,家门口儿都弄不明白,何必又去叨扰幽冥界?
况且,左敦乌还回去,这茬子,也算是过去了。
于是,赤魂龙骧转头看向了身旁的魔仆:去,将左敦乌带来。
魔仆应着。不时之后,左敦乌便跟着魔仆来到了正殿。
从莫名其妙地被虏获,到拘押在这天魔族的圣都已经有些时日。虽然在圣都里,天魔族并没有为难他,但这毕竟是异界,左敦乌也清楚,自己的这个人质身份是分分钟都有着危险的。他甚至在后期的那几天感到绝望!
所以,当他再次见到三番鬼王,激动得差点儿流了眼泪。
远远地见到叔父,左敦乌便加快了步子。
他皱着眉,脸上的委屈明显大于愤怒。在幽冥界里的那种傲娇专横公子哥儿的样子也早已经没了影子,取而代之的,是落魄和颓废。
待靠近三番鬼王时,左敦乌大声地唤了一声叔父!这一声儿若是细品,能听出来近乎要哭泣的颤音。
三番鬼王站起身。
左敦乌突然小跑着奔到了鬼王面前。
三番鬼王看了看他,问到:可否有事?
左敦乌摇摇头。虽然这个激进分子在被关押在天魔族的前两日,曾有想法借此事虚张声势一把,以制造舆论事端,好让自己的叔父因此为自己报仇,以解心头之恨。
不过,随着拘押的时间越来越长,心中的想法也就被不安所淹没。
所以,当再次在圣都见到三番鬼王时,左敦乌已经将悲愤抛在脑后,一心想着远离魔界这是非之地。
鬼王垂下眼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一句:那就好。话音刚落,三番鬼王向前两步凑近了左敦乌,并且张开了双臂。
三番鬼王的这个突然的举动,让左敦乌有些惊讶!虽然说,叔父要拥抱一个刚被放出来的人质侄儿无可厚非,但宠溺归宠溺,这么多年,鬼王从未对其做过这番亲密的举动。
当左敦乌觉得,叔父是心疼自己所平白受的这份屈辱后,惊讶变成了惊喜。左敦乌的情绪也被感染起来,他红着眼圈儿,像个孩子一样奔向了面前自己叔父敞开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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