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仆人站在一旁一声不敢吱。
他在脑海里飞速旋转着:这都哪儿跟哪儿?
当萧川在其面前慷慨激昂地陈述时,小仆人偷着挑起眼皮看了他两眼,随后又匆匆低下头。
萧川刚说完这件事儿,两步便跨到了仆人面前,吓得仆人一个机灵。
你说,段坤是不是该死?
仆人一愣,他瞪圆眼睛望向萧川:啊,啊......
啊什么啊?我问你段坤是不是该死?他这么欺负暮天雪,他有考虑过雪儿的感受吗?雪儿心疼,我更心疼雪儿!况且,他一直以义子的身份霸占着我们令候府长子之位,也该到时候换换位置了!风水还轮流转呢!
仆人转转眼珠,看向面前凶狠的萧川,眨眨眼:对!坤少该死!他真该死!
萧川抬起手拍了拍仆人的手臂:你也觉得他该死?哈哈~全天下人的人都觉得他段坤该死!现在,父王也同意了!这回他段坤,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真是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萧川正说着,门外匆匆进来一人。
此人站在萧川房门前,便一动不动地立在了原地。
房内的二人扭头看向房门方向。
仆人一惊!急忙跪地:见过大少爷。
萧贯贤挑挑眉:这什么事儿乐成这样?你的女人都被人欺负成那德行了,还在这儿自我欢愉呢?
萧贯贤说着,向前走了几步。
而萧川在见到萧贯贤之后,甚至都没有将其话里的内容过过脑子,更没有从其话中提取出重要的信息,比如说你的女人。他整个人都还依旧沉寂在段坤即将死亡的兴奋里,也沉浸在心魔给的满足感当中。
萧川上前两步,一把拉住萧贯贤的手臂,满脸都是惊喜:大哥!大哥!我们成功了大哥!
萧贯贤皱皱眉:什么成功了?
我刚从父王那儿回来!大哥,您知道父王说什么了吗?父王说,他不仅要将段坤驱逐出令侯府城,还说要杀了他!大哥,父王要杀了段坤!他要杀了段坤!
这个消息对于萧贯贤来说显然颇为意外。
他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反问道:父王要杀了段坤?
没错的大哥!父王亲口说的!父王还夸我,他夸我来着!他说萧川,你这个提议好,就按你说办,杀了段坤这个义子!免得给我令候府蒙羞。
萧贯贤歪着脑袋:父王当真这么说?
此时的萧川激动得很:大哥!那还有错吗?!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将段坤弄走了!我们的敌人就要消失了!从现在起,没有人再去抢夺您的长子之位,段坤所抢的你的一切,现在全都回来了!他全都还回来了!
确认再三之后,萧贯贤也被面前萧川的兴奋所感染,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直逗留在房中没有走的仆人,以给萧贯贤和萧川续茶水之名故意拖延了时间,目的便是想听听二人之间的对话。
结果,倒完了一杯后,刚要续第二杯,萧贯贤的笑声忽然让他手里的茶壶一抖,壶盖儿掉在了桌子上并发出了清脆的两声响。这声响吸引了正在欢呼雀跃的二人的注意力。
萧川皱着眉,冲着仆人吼道:出去!我和大哥说话!把门关上!
是是。仆人急忙应着。
出门之后的小仆人故意弄了些声响,假装自己已经离去。而实际上,小仆人在走了数米远后又悄悄地回到了房门口偷听。
他听见房里萧贯贤的笑声又继续响起:我说什么来着?萧川,心魔会给我们所有我们想要的东西!现在觉得如何?大哥没有骗你吧?!
萧贯贤说着,走到了一旁的侧椅上,眉飞色舞,得意洋洋的。
萧川对他的佩服与尊重,敬仰与钦佩,让萧贯贤的存在感油然而生。
他翘着二郎腿,随手拿起了旁边的一杯茶,喝了一口又放下。
萧川走近他,感慨到:是呀大哥!你说的真对!我们才是这令候府里头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其他的,都没有用!
说到这儿,萧川突然直起了身子并换了副表情。他冲着萧贯贤声情并茂地描述着自己去段坤那儿的惊险历程:大哥!你都不知道他段坤!我知道雪儿被欺负了之后,我第一时间便冲到了段坤府上!可你知道段坤怎么对我的?
萧贯贤缓缓地抬起眼皮看向萧川:他怎么了?
萧川夸张地瞪圆了眼珠,并伸出双手在空中比划着:段坤居然告诉我,他说,你不是喜欢暮天雪吗?正好,我不要了,给你。
萧川站在地中间,学着段坤的语气和表情,意图向萧贯贤还原当时事件的经过。只不过在讲述事实的时候,萧川的语气里充满着气恼,并夸大其词。
学完了段坤的话,萧川两步便坐到了萧贯贤的对面,惊讶地说到:他疯了!大哥!他疯了!他段坤现在简直就是个疯子!他把暮天雪比作什么?东西吗?他不要了给我?呵~真是可笑!还有,我告诉他,我说,你惹了暮天雪伤心,我也会伤心的。可段坤说,我伤不伤心的,跟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行,这都行。可你知道吗大哥,我问他为什么要娶胡月时,他居然看着我,告诉我没有理由!什么叫没有理由!大哥!段坤太嚣张了!他真的以为令侯府是他家吗?他以为他是天子?他是王爷?他可以三妻四妾?他可以无法无天?
萧川一边说着一面挑着眉,并将手攥成拳头,用指关节叩着桌面当当作响。
萧贯贤轻蔑地转过头:都过去了。比起这些,我更在意的,是父王怎么和你说他同意,杀了段坤的?!
想必,萧贯贤在同贺段坤要死之后,越想越觉得这事儿不靠谱,于是便再次问起萧川。
提起令候孤,萧川从椅子上站起身:我去了父王那儿,我告诉了父王,段坤这种人,仗着自己是令候府的义子,为虎作伥,招摇过市!现在居然连暮府千金的感情都敢玩弄?!并且不顾一切后果,不顾父王的颜面,不把令侯府的名誉放在眼里!这样的人,根本不应该留!
父王呢?
萧川一愣,皱了皱眉,语气有点儿轻:父王?父王同意了啊!
萧贯贤向前凑了凑:他是真同意了,还是说的反话?你听明白了?
萧川笑了笑:大哥怀疑我智商?哈哈~我又不傻!我虽然因为雪儿的事儿很生气,但是再气,父王当时所说的话,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萧贯贤转回头。虽然关于令候孤对段坤的态度突然有了如此大的转变,他有些怀疑,但是见萧川说得是煞有介事,便也信以为真。
他勾起嘴角看向面前:这一切都是段坤咎由自取!看来,父王这次,是真的恼了!
说着,萧贯贤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又翻过来看了看手背,淡淡地说到:手心,手背都是肉,父王这回,该肉疼了。
他抬起头:不过,怪不得任何人!谁让他一直以来对段坤抱有那么大的希望?呵~这世间,希望越大,失望,便注定越大。我在父王那儿见到,段坤不仅是要娶胡月,一意孤行,他现在已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包括这令候府城的主人。这种无视君主的态度,势必会惹怒父王。
说到这儿,萧贯贤突然笑了起来。但数秒之后,笑声却戛然而止:不过,父王虽说杀了段坤,可段坤只要一日不死,我的心里,便在打鼓。
萧川瞪圆了眼睛凑上了萧贯贤:大哥心里打什么鼓?
萧贯贤缓缓地转过头看向萧川,却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眯起眼睛盯着萧川。
萧川压低声音:大哥是害怕,父王若是哪天心软,饶了段坤?那你我二人,岂不是永没有翻身之日?
萧贯贤眨了下眼睛,算作回应。
萧川一下子站起身,慷慨激昂地说到:大哥你放心!父王那儿交给我!你只要当好你的大哥,我从明天开始天天去!我就不信了,父王就算铁石心肠,还能忍心看着咱们兄弟二人因为一个义子而活得谨小慎微?活得这么窝囊?!活得痛不欲生?!
萧贯贤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并抬起手拍了几巴掌:不错不错!痛不欲生,这个词儿用的好!
说着,萧贯贤将身子向前探了探:大哥告诉你,痛不欲生这个词,不仅仅要说给父王听,还要演出来!
萧川皱着眉:演出来?
没错,你要配合着演,并演得生不如死!演出那种只要段坤活着,你便吃不了睡不着的痛苦样子!掏心挖肺的那般!
萧川点点头:嗯,明白了大哥。
萧贯贤刚要说下话,萧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激动的两眼放光。他伸手摇晃着萧贯贤的手臂:大哥!大哥!我忽然想起个事儿。我和你说,父王,父王现在和我们是一队的了!
萧贯贤皱着眉:什么一队?
萧川依旧无比兴奋:大哥之前是同父王说过心魔吗?
萧贯贤愣了愣,他回想一下,缓缓点下头:嗯,说过。
萧川笑了起来:大哥!父王说他对心魔很感兴趣!他亲口和我说的!
萧贯贤眯起眼看向距离自己极近的萧川,疑惑地问到:父王说他对心魔感兴趣?父王怎么说的?怎么突然提到了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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