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对于萧川来说,面对着突然出现的萧宋,以及分抢自己手中点心的行为,那和敌人毫无区别。
面对着眼前两个人你争我夺的样子,玲兰斜着眼睛看了看暮天雪,见其也是一脸的无奈。玲兰深深叹了口气。
两个人正在那儿僵持不下的时候,身后,段坤突然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过了来。皱着眉毛冲这边儿喊道:这都干什么呢?不知道在练兵吗?还有闲心在门口打哈哈。
说着,勒了马缰,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过来。
暮天雪抬头看见了段坤之后,捏了一下玲兰的手掌心,微微低下头。
坤少,不是,这雪儿给我做的东西。你快把萧宋整走。
段坤从马上下来,刚要开口训斥,这才在人群中看见了暮天雪。
他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索性尴尬地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即低头看了一眼盒子里面的糕点。
实际上,这就是送点心的是暮天雪,但凡换个人,段坤也会当着对方的面儿对萧川和萧宋这种擅离职守的行为进行训斥的。只不过,这暮天雪在面前,他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那个,抓紧吃,吃完之后快点儿回去。不知道你们两个一走,这两边儿的兵营全都乱了套吗?什么节骨眼了都,还有心思东跑西蹿的。
说着,就要转身。却被暮天雪给叫住了:段将军。
段坤愣了一下,侧身回头。
段将军,这是我上午特意做的糕点,给你们送来的。你尝尝?
不了,中午刚吃过,他们两个吃吧。
说着,转身便要骑马回去。
暮天雪一看,立马着急了:段将军。
段坤的手刚攀上马儿的脖颈,听到暮天雪再次叫自己的名字,转回头看向她。
就吃一个。暮天雪小心翼翼地伸出一个手指,有些胆怯地样子,声音也很微弱。
这个样子,段坤便没法拒绝了。
他尴尬地闪躲了一下目光,嗯了一声之后,低着头走了过来。
暮天雪急忙拿起筷子,夹起了五个里面看起来做得最漂亮的一个,放到了小碟子上,递给了段坤。
萧川眼巴巴地看着那碟子上的小白胖儿,转回头看向暮天雪:雪儿,你怎么把那最好看的给坤少了?真是偏心。我刚才还想吃那个呢。
暮天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有说话。
段坤接过盘子,瞅了瞅,疑惑地问:这是,你做的?
暮天雪猛地低下头,脸有点儿红。
做的,还,挺生动的。
段坤的这话,实际上,夸得也是空气中飘满了尴尬。他只是觉得,暮天雪好心好意地送来,又送到了自己的面前,就这么接过来塞进嘴里,似乎不那么回事儿,怎么着的,也得有个过度。所以才搜肠刮肚地找出了这么一个词儿来形容——生动。
这词其实用的好,只不过,下一句却让暮天雪直接石化掉了。
就是,这马的腿,短了点。
玲兰好奇地翘着脚看了看:那个,段将军,那是骆驼。
段坤一愣,把刚扎在糕点上的筷子往后缩了缩:骆驼?
段坤皱着眉毛,自顾自地念叨着:骆驼。忽然推到玲兰的面前:可是没有驼峰!
暮天雪低下头:瘪了!
段坤眨了眨眼睛:啊!
几个人在吃的时候,暮天雪一直没有将目光从段坤的身上挪开。想了想,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好,好吃吗段将军?
段坤一愣,嚼了嚼:嗯,嗯,行,行。
暮天雪笑笑。
几个人吃完之后,将筷子和餐碟放回到了食盒中还给了玲兰。
雪儿,我们正在练兵,你要不要进去看会儿?萧川一脸期盼地看向暮天雪,等着她点头。
看什么看?身后的段坤横着眼睛:不知道军中有军规吗?在练兵期间,非军营当中的人,一概不许进入!这是重地!
说到这儿,段坤抬头看了眼暮天雪:雪儿姑娘,近半月,这府城内的军营每天都会进行兵战训练。你是暮将军的女儿,这军营中最基本的规矩,相信你应该知道。所以,还是希望,雪儿姑娘近日不要往这边来的好,有什么事儿,可以私底下去说。
暮天雪点点头:我懂,段将军。
说着,段坤一勒马缰,马儿掉头朝向了军营方向狂奔而去。行驶一半路程的时候,段坤冲着门口依旧在那儿磨叽的萧川和萧宋大声喊道:抓点儿紧!别磨磨蹭蹭的!
两个人应声答应着,回头向暮天雪告别。嘱咐这,嘱咐那的,嘱咐了一大堆,而后,匆匆离去。
留下暮天雪和玲兰两个人呆立地站在门口。
玲兰看着远去的三个人,瞅了瞅马蹄踏向地面,混杂着一些近日来下过雨之后的泥飞溅在空气中的景象,忽然弱弱地问到:小姐,三个人,三个人呐!居然没有一个人说给咱俩配匹马回去!连问咱俩怎么来的都没有!天理何在啊!
暮天雪也是觉得,这件事情,着实有点儿有失于常理。她叹口气,转过头看了眼玲兰:是不是因为,做的太丑?他们只顾着抓紧吃完赶快走人?
玲兰在一旁拎着食盒,气不打一处来。她将手里的大食盒提到暮天雪的眼前晃了晃:小姐!以后啊,你就别再做这吃的了。做了五只动物,没有一个人能够认得出来!太伤心了。
暮天雪眨眨眼睛:哎,现在伤心的,应该是研究怎么走回去。
玲兰挑挑眉,逗着暮天雪:小姐,刚才来的时候,是谁劲儿劲儿的就差跑了?还一直拉着我说,哎呀,她的丫头可不能这么的弱。现在是你走不动了吧?
暮天雪白了玲兰一眼:别说废话。
两个人晃晃悠悠地,拎着个空的食盒回到府上的时候,萧漫正在椅子上坐着。抬头看见丧眉打眼的暮天雪,瞬间来了劲儿:呦!小娘子,这是给相公送东西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
萧漫用手捂着嘴,强忍住笑:我其实是想看看你做的好不好吃。结果一来,唉,没人儿了。我一猜呀,你肯定是去军营给你的情郎送东西了。但看这样子,怎么,段冷脸是不是嫌弃不好吃?
暮天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无可恋的样子,加上毫无力气的语调儿:不仅不好吃,还不好看。
萧漫笑得前仰后合的:我说什么来着?剃头挑子一头热。你以为段冷脸这个名是凭空捏造的吗?那可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并且加上多年潜心研究,才赐予他这一高大上名字的。
暮天雪现在没有心思去理萧漫,她只觉得身心疲惫。
结果,一旁的萧漫却不依不饶,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她。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直起身子,瞪大眼睛:你俩不会是走着去的吧?
玲兰靠在门框上:别提了!我俩不仅是走着去的,还是走着回来的。
萧漫腾~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段冷脸也没说给你俩配匹马?我去!没谁了,真的是没谁了!雪儿,要不怎么说你是二百五呢?喜欢谁都可以,你非要喜欢他!你瞧瞧,怎么样?!碰一鼻子灰吧!他根本就是一个没有长心的人。
暮天雪低着头不想理萧漫。
一旁的玲兰提到这个骑马的事儿,果然从肚子里面来了一股子气儿:我和你说萧漫小姐,不仅仅是段将军,还有萧川和萧宋!都在!
萧漫一瞪眼珠子:他俩也在?
忽然之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儿一般,将手叉在腰上:你的意思就是说,他们三个人,居然没有一个人说给你们俩整匹马,或者是让人送回来?
玲兰点点头:连问,都没问。
萧漫提起裙摆,一下子蹿到了暮天雪的身旁:这回你知道,为什么我跟我父王说我不嫁人了吧?你就冲着我们令候府上的这几个人,你觉得,我对男人还能有信心吗?这都什么呀?唉,你说你要是不会骑马的,是个弱女子,一天天只会绣花弹琴的也就罢了。你一个没事儿骑马射箭的主儿,配匹马,你自己都能和玲兰回来的。唉,真是无语至极,无语至极呀。
萧漫那一出儿,特别像是仰天长啸,感慨人生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个多大年纪的人,在感叹一些年少无知的事儿呢。
暮天雪没有理会她,一摆手,无力地说到:我累死了,我要去睡一会儿。
什么时候就睡觉啊?这大中午的。
话音刚落,暮天雪咣当~一声,便倒在了床上。将脸埋进被子里,呜呜地说着:大不大中午的,也是个大阴天,没有太阳的。更何况,累大劲儿的时候,还管什么中午早上的。我要睡一会儿了。萧漫,你别喊我哈。
萧漫冲了躺在床上的暮天雪翻了个白眼儿。刚要出去,却见自己的丫鬟羽竹慌慌张张地跑了起来:小姐,小姐不好了。
暮天雪听到羽竹的话,一下子从床榻上抬起了头。
萧漫看了看进来的羽竹: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琪琪,琪琪他...羽竹因为跑着过来的速度太快,导致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
你慢点儿。琪琪?琪琪到底怎么了?
刚,刚才,梁卿去侯爷那报,说,说琪琪不知怎么,突然,就,就不会说话了。
什么?不会说话了?暮天雪一下子从床榻上到了羽竹面前,瞪圆眼睛听他说下文。
我听说,候爷,候爷还要派人过来问,问昨天琪琪在我们府上都,都吃了什么呢!
萧漫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暮天雪,又转回头看向羽竹:你慢慢说。怎么突然就不会说话了呢?是真不会说话了?还是生病了?
这,我也不知道啊小姐。反正,一会儿就会有人过来。
萧漫瞅了瞅一旁同样变了脸色的暮天雪,疑惑地问:昨天给琪琪吃什么了?暮天雪皱着眉,刚要说话,乔三儿带着两个人慌慌张张的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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