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候孤尴尬地笑笑。他将身子向椅背上靠了靠:桑爷!你我行军打仗之人,怎么,你该不会是又想要和我说,这又是那些鬼干的吧?哈哈哈~
桑图将身子向后一闪:你瞧瞧!你瞧瞧候爷!我这还没吱声呢,候爷就先把我的话给堵死了。我就发现呀,和你们这些有学问的人唠嗑,它就费脑子。尤其你这腿坏了之后,天天竟在这府上寻思怎么说话显学问了是不?不过话说回来侯爷,我这听外面的传闻,说这四个人身上都有着什么图案?那是什么样儿的一个图案?你说说看,看我有没有见过。
令候孤哈哈笑了起来:桑爷真是说笑!我这腿脚儿不好,死了的人,我怎能知道?难不成我好奇心重,还让他们将死人抬到我府上瞅了瞅,再抬下去不成?
不不不!我就是问问候爷!我这不是好奇嘛!
我也发现。这没仗可打啊,所有人全都闲得慌。说着,令候孤将目光从桑图的脸上移到了身旁的那位老者。
听闻府上的几个大臣说,先生的医术那可真是高明。
老者笑笑起身,双手握拳向令候孤鞠了一躬:侯爷过奖了。只不过是一些雕虫小技罢了。正如我之前所言,自己家祖上传的那么点问东西,若是真能救活那么几个,也算得上小的积福了。
怎么这么晚,你也同桑爷一起过来?家中无事,也过来解闷儿了?
老者还没有说话,桑图站起身:哪有!就你府上那个叫乔主堂的,不是说去我桑城行医两天吗?结果他就去了一日。这先生找到我说心急,这银针啊必须得连着扎才能有用。这不,特意拉着我大晚上的跑过来给你那乔主堂扎针来了。
令候孤感慨:老者真是医者仁心啊!如此这般,我这当城主的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代他谢您的好!
嗨!候爷!您也别一口一个医者的叫着。小的方才也说了,就是会这么点儿功夫而已。不过桑爷方才说得没错,这治病啊,还是得连着治。那位乔主堂都已经医治得差不多了,这要是在这时候停针了,岂不是前功尽弃?可惜了不是?
没错儿!没错儿!那这样,你先在这等着,我叫人去唤了他来。
老者眨了眨眼:要不,我去他府上也好。
令候孤摆摆手:别别!你这都亲自来了,哪敢再折腾你。一会儿,这桑爷该急眼了。让他来!他现在也不天天念叨着自己失眠多梦了!依我看啊,他就是运动得少。多活动活动,兴许晚上就睡得着了。
说着,令候孤让管家去唤乔三儿。
管家应声后便速速前去。
门口,仆人端着两壶泡好的茶走了进来!结果,茶水刚送到侧方的桌案上,桑图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儿一样,急忙站起了身:你瞧瞧。我这脑袋瓜子也是不行了!我这给候爷特意带了茶,一会儿忘了,又带回去了!来来来!泡我的这茶!
令候孤瞅了瞅:我说桑爷,您上次给我的那盒还没喝呢!这怎么来一次就带点儿茶?知道的你这是我临城的城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那茶商呢!
桑图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口里面掏出一个小纸袋,边向令候孤身旁走去。
什么茶商不茶商的?咱哥俩儿都好这一口儿!你说这最近没仗可打,没事儿凑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的,不挺好?我那桑城也没什么奇珍异宝的,能送您的,还真就这点儿茶叶。侯爷来闻闻,这味儿如何?
说着,桑图便打开了纸袋儿,凑向了令候孤的鼻子。
令候孤闻了闻:嗯!不错!香!
桑图挑挑眉:香吧!来来,泡这个!泡这个!
令候孤伸手挡住了他:好茶留着以后待客用。这都已经泡好了,不浪费嘛?再说,我那茶也不赖。
哥哥这话,不是打我脸吗?呵~还待客用?一个茶也,多少钱的玩意儿!你要是喝好了,知会一声,我桑图立马派人回去给你再取些来!瞧整的那抠抠嗖嗖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令侯府城穷乡僻壤呢!实际上,暗里多的是花花事儿。
令候孤眯着眼睛瞅了瞅近在咫尺的桑图的那张大脸,勾着嘴笑了笑:这话,也就是你桑图说吧,换做旁人,我肯定是不会让的。
桑图伸手拍了拍令候孤的肩膀:咱哥俩儿,不见外!不见外!我桑图本身就是个粗人!侯爷,我这有些话说的得当不得当的,你可别往心里去!今儿个,你就听弟弟的,就喝这泡茶!那保准儿你晚上睡得香!哈哈哈哈~
说着,转身唤了门口的侍仆:来来来!泡这个!
仆人急忙一路小跑过来,接过来桑图手里的茶,尴尬地转身瞅了瞅坐在主榻上的令候孤。令候孤无奈地摇了摇头,又伸手摆了摆:去吧!桑爷说喝哪个,咱就喝哪个!别看这是我令侯府城,但是桑爷说的算!
你看候爷,你这又打我脸!
桑爷喜欢和我开玩笑,我和桑爷开个玩笑,这不就算是礼尚往来嘛!
桑图笑着回到了座位上!
很快,乔三儿便被管家带了来。一见到这行医的老者,乔三儿那个激动啊,临老远的便提着衣摆匆匆忙忙地上了台阶。
哎呦喂!医官,您怎么过来了?您瞧瞧,我这......嗨!这事儿它还真是怪我!我这有事儿,漏了一天没去,还忘了和您打招呼!
老者也站起身:大人不必见外!我也是闲来无事。加上这天气尚好,便和桑爷过来一同溜达溜达,顺便担心大人的病情,打算把那一针扎了。
您看您!这弄得,我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这心呐!就剩感动了!
令候孤瞅了瞅乔三儿:乔主堂,你也别光在那儿感动,也付出点儿实际行动。人家老者大老远的从桑城过来特意给你治病,是不是,你得掏点儿银子表表心意?这总没事儿就感动感动的,眼泪也不掉,银子也不出的,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哪儿感动?
老者急忙摆手:不不不不侯爷!我的为人,桑爷也是知道的!我治病救人不为钱财!
令猴姑冲着老者摆摆手,又笑着伸手指了指一旁的乔三儿。
一提到钱财,乔三儿便怂了。尽管他嘴上说着:给!一定给!候爷放心!但是,说的却是毫无底气。
令候孤对自己的府上这个臣了如指掌,抠门儿,那可不是一级。
令候孤撇撇嘴:行了,抓紧治吧!天都黑了。治完了,好让桑爷带着老者早些回桑城休息。
是是。
老者取出银针,正在给乔三儿施以针法时,门外的侍从匆匆又送来了新泡好的茶,递到了桑爷的桌上。转身又拿起茶盘上的另一壶,准备送到令候孤那时,桑图忽然伸出大手截了过去。
来来来!给我!这茶呀,我来弄。
仆人一愣,随即端着茶盘退了出去。
桑图拎着小茶壶倒入了杯中,又端着杯凑到了令候孤身旁:候爷,我跟你说!这茶呀,它可和同旁的茶不一样。
令候孤低头看了看那完整的,泡开了的茶叶,以及那有些发着橙红色的茶水,挑了挑眉:左不过是个茶,难道,还能喝出来酒味儿不成?
桑图哈哈笑着:侯爷这就是抬杠了。我是想告诉你啊,这茶,得先闻!闻一闻,然后再品一品,最后再干了它!你会发现,它特别的香。
令候孤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桑图,伸出手打算接过茶杯。谁料,桑图却执意地拿着,死活不让令候孤碰:弟弟拿着,哥哥你闻!你闻!
一来二去,令候孤也没执拗过桑图,索性低头闻了闻:嗯!不错!香!
桑图眯着眼睛笑了笑:香吧!我就说这茶好!候爷一定喜欢。说着,便要将茶盏递给令候孤。
可是,接手时,桑图却故意将茶碗打翻!那碗盏里橙黄色的茶水不偏不倚地便落在了令候孤的衣襟上,瞬间洇湿了一片!
哎呀!你瞧瞧弟弟我笨手笨脚的,真就是个粗人!说着,便要拿起桌子上的帕子帮令候孤擦擦胸前的水。
令候孤摆摆手:不碍事儿!不碍事儿!只是可惜了一泡好茶呀!
没事儿,弟弟我那儿还有的是。
令候孤笑笑。他随手拿起帕子,向胸前那块已经湿了的衣服处擦拭着!
结果,手刚一碰上胸前,令候孤便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感觉,像是自己胸前的某种东西突然之间消失了,更像是本来的温热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无比!
像是被人剥掉了外衣?这感觉不好表达。令候孤顿了顿,心中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却没有表露出来。
桑图果然又斟了一杯茶。而这一次却没有执拗地自己端着,而是放在了令候孤的眼前,索性自己也退下了台阶到了偏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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