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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帝星冉冉升

五神经世录 巨魔野兽战 15392 2024-02-09 16:29

  吴剑举着那竹简,道:“你猜这是什么?”

  江延道:“一卷书,还能是什么?”

  吴剑望着那竹简,沉声道:“这是卷宗,一件公案的卷宗。”

  江延皱眉,道:“什么意思?”

  吴剑道:“这里面记载了,公案的由来,当事人的罪状,以及对他们的惩处。”

  江延微微点头,道:“这可不算是爱情故事。”

  吴剑道:“这卷宗上记载了,许久以前,有一头螭龙,是龙族的天骄,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然后是螭龙的身世,她的父亲是赤龙族的大人物,母亲是白龙族的天骄。”

  “这头螭龙,在她长大成人后,被许配给了金龙族的天骄。”

  “忽然有一天,这头螭龙告诉所有人,她已经和别人相爱,绝不会嫁入金龙族。”

  “金龙族震怒,他们是天地间的顶尖势力,光辉照耀九天,威名震慑十地,绝不容许退婚的事情发生。”

  “那位金龙族的天骄,也十分倾慕螭龙,故此不愿退婚。”

  “螭龙的父母,以及她的族群,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们动用各种手段,逼迫小螭龙就范。”

  “但小螭龙吃了秤砣,她抵挡住来自家族的强大压力,无论如何都要退婚。”

  “螭龙的父母无奈,迫于金龙族的强大压力,他们关住小螭龙,逼问她究竟爱上了什么人。”

  “小螭龙被关在寒潭中,受尽折磨,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爱人的性命。”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到了出嫁的日子。”

  “金龙族的天骄,带着重兵,登门来接小螭龙。”

  “小螭龙被制住,坐上銮舆,被金龙族的天骄接走。”

  “当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路上冲出一个年轻人,毙掉了金龙族的天骄,劫走了小螭龙。”

  “这个年轻人,就是小螭龙的爱人,而他的身份,是鲲鹏族的天骄。”

  “鲲鹏族和龙族,一向是你死我活的死对头。这件事发生后,两族俱都震怒,尽全力捉拿两人。”

  “小螭龙和鲲鹏族的天骄,东躲西藏了几年后,终于被龙族捉住。”

  “这两个人,作为龙族的罪人、敌人,被抓起来审判。”

  “审判的结果,是将二人折磨至死。”

  “于是,他们用神金打造了棺材,困住小螭龙。龙是木,为金所克。小螭龙在金棺中,日夜受尽折磨。”

  “他们又用九阳石打造棺材,困住鲲鹏族的天骄。鲲属阴,置身九阳石中,每日受灵魂炙烤之苦。”

  “他们又打造了一座墓室,将这两人放在一起,让他们能够望见彼此,是怎样的痛苦。”

  说到这里,吴剑放下竹简,望着两人,道:“这竹简上记载的,就是这件公案。”

  花精是女子,情感丰富,早已泣不成声,趴在江延肩头,揩着眼泪,道:“郎君,小螭龙好可怜……”

  江延叹息一声,道:“阖族上下,都与鲲鹏为敌,她却偏偏爱上敌人。如此一来,公不见信于亲族,似不见信于父母。以至于天下之大,竟无容身之处。落得如此惨状,情虽不忍,理实应当。”

  花精闻言,嘟着嘴,竟似小女孩撒娇一般,道:“郎君,假如你是鲲鹏族的天骄,我是小螭龙,你会不会去劫我?”

  江延揽着她肩膀,宽慰道:“放心,我一定做的比他更好。”

  两人说起话来,吴剑起身,道:“故事讲完了,我得走了。”

  江延抬头,道:“讲完了么?”

  吴剑奇怪道:“哪里还没讲完?”

  江延道:“那两具棺材,被放在哪里了?”

  吴剑闻言,笑道:“瞒不过你!但有些事情,猜到就好了,大可不必弄明白。”

  江延摇头,道:“不行,我非要弄个明白。”

  吴剑无奈道:“那后面还有些内容,太过艰涩,已不是我独立所能破解。”

  江延闻言,略一思索,道:“那位参老先生,就是救我的那位,他也很喜欢寻访古迹。”

  顿了一顿,接着道:“明天我要去找他,你可与我同行。有什么问题,也好与他探讨。”

  吴剑想了一想,道:“他有多爱寻访古迹?”

  江延道:“他家门口有个池塘,里面养着古前时代的鱼。”

  吴剑大喜,道:“好,我明日与你同行!”

  送走吴剑,又来了韩制使,也不敲门,大喇喇的就进来了。

  江延苦笑,道:“一大早的,怎地就有这么多人。”

  韩制使躺在梨花木椅子上,道:“这还算多?无非是左近的几个。”

  江延道:“怎么才算多?”

  韩制使道:“县令大人的宅邸,一大早就迎来送往,门庭若市。”

  江延笑道:“他是县令大人,是一方父母官,管着方圆千里的许弋县,我跟他却不能比。”

  韩制使道:“那是自然。”

  却就起身,望着江延,道:“我要走了。”

  江延一惊,道:“去哪?”

  韩制使道:“去找县令大人。”

  江延皱眉,道:“找他作甚?一路上风波险恶的。你在这山巅城,安稳的吃,安稳的睡,岂不是好?”

  韩制使好笑,道:“好?你当我是猪?”

  江延道:“你干么非要去找他?”

  韩制使正色道:“我的身份,要求我必须这么做。”

  这一句话,江延也曾听过。

  那是在鬼哭城外,两人争论之时,韩制使说过的。

  当时江延固执己见,以至于落于敌手。亏得对方相救,才能逃出生天。

  此刻再听此言,却就没法驳斥,只能道:“几时出发?”

  韩制使起身,解下宝剑,放在桌上,道:“现在就走。”

  江延望了那宝剑一眼,道:“这是我送你的。”

  韩制使摆手,道:“你这厮是个不安分的,想要提前贿赂我,我却不要你的。”

  江延皱眉,道:“明天再走吧。”

  韩制使道:“留在这里,也没个意思,到处都是骷髅架子。”

  江延道:“这次大破鬼哭城,多亏了你。今晚大摆庆功宴,吃了饭再走吧。”

  韩制使闻言,略一思索,道:“罢了,明个再走。”

  说着,大喇喇的走了。

  江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花精道:“郎君,你留他怎地?”

  江延道:“毕竟是一起历过生死的。”

  花精道:“这人颇有些怪的。”

  江延“哦”了一声,好奇道:“哪里怪了?”

  花精略一思索,道:“他在田和手下,忠心耿耿,却又时常与田和争吵。”

  江延道:“常常?”

  花精道:“不错,田和要直取未央宫的时候,他拼命阻止,与田和吵个不停,说什么‘少算不如多算,而况无算’的话儿。”

  江延闻言,哈哈大笑,道:“他就这个德性!”

  良久,有沉吟道:“忠言逆耳,时常争吵,未必就不忠心。他有些本事,田和若听他的,不至于败走未央宫。”

  花精闻言,略一思索,微微点头,道:“如此说来,若听了他的,我也不至于法力尽失,到那深潭中了。”

  江延道:“那你也就遇不到我了。”

  花精娇声道:“那我可不要。”

  两人说些闲话,下得床去。江延给花精梳头,花精为他端正衣襟。

  不一时结束整齐,两人出门去,取了两匹骨马,自去城中闲逛。

  逛时,但见那城中,许多屋舍都被烧毁,早有兵丁在旁面安营扎寨,用来安置无家可归之人。

  一些阴灵站在路边,直勾勾望着那营寨,见两人经过,都抬头望着。

  今日江延穿了一件粗布衣衫,花精是一袭碎花黄,都不曾遮去面容。

  那些阴灵见了二人,竟齐刷刷的跪下去,连连磕头。

  又有许多阴灵,自废墟中冲出,望见这一幕,竟如骨牌似的,纷纷跪下磕头。

  江延在马上,吓了一大跳,慌忙道:“起来,起来!”

  那些阴灵哪里理他,只情磕头,口中道:“仙姑舍命,为我等守城。老爷又天降神兵,斩灭鬼哭城大军,此恩当结草衔环以报,不敢或忘!”

  原来花精在城楼上,如何守城。以及后来江延从天而降的一幕,那城中之人,都一一看的分明。

  在加上那些兵丁的述说,在这些阴灵眼里,就是两人力挽狂澜,救了自己。

  江延闻言,望着眼前这一幕,忽然想到,当初王使进城之时,也曾有过这样一幕。

  当初王使进城,驾着战车,顶着宝盖,到北城区时,街市上黑压压跪了一片阴灵。

  那时江延还慨叹:“大丈夫当如是。”

  不想如今,竟也轮到了他。

  但同样是让人下跪,王使凭的是威权,江延凭的,却是真正的活命之恩。

  花精见他微微愣神,道:“郎君,你在想什么?”

  江延叹道:“恃德者昌,恃力者亡!”

  当时扯着缰绳,大声道:“诸位,我只是做了必须做的事!你们不必放在心上,回家去吧!”

  却就拨转马头,转身离去。

  那一路上的阴灵,早就听到动静,纷纷采下路边的菊花,编成花环样的,抛向两人。

  两人回到盖二府中,策马进去,早有那门房来牵马。

  江延道:“那老头了?”

  那门房道:“老头死了。”

  江延一怔,道:“怎么死的?”

  那门房道:“昨晚鬼哭城大军杀来,要进统领府。他拒不开门,被人一箭射死了。”

  江延楞楞的,放开缰绳,与花精并肩走着。

  花精见他神色不对,道:“郎君,你认识那门房?”

  江延道:“你难道忘了?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惊骇过他。”

  花精这才想起,道:“是他呀!”

  江延叹息一声,道:“我一直以为,他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小人,不想竟也义烈而死。”

  花精道:“一个人的品行如何,往往要到关键时刻,才能体现。”

  这一日,两人的出游计划,被下跪的人群打乱,却就待在房里,更不出门。

  江延一手捏着金霞珠,一手捏着水灵珠,苦练绝情术。

  花精却执着针线,为他缝补那土黄内甲。

  是夜,北城区九重楼上,楼台青烟袅,飞檐翠光生。

  高殿置酒,烹羊宰牛。秦铮慷慨,齐瑟和柔。

  江延与花精,坐了主位。席间有盖二、比先、吴剑、韩制使,除此更无他人。

  众人喝了一杯,江延望望四下,说起第一次上来,给王使下毒的场景。

  众人听到侍从喝问,都自紧张。及至听到王使呵斥侍从,却都哈哈大笑起来。

  旁面又有几个粉骷髅,在那里咿咿呀呀的弹唱。

  几人又喝一杯,正说着话,盖二悄悄对吴剑道:“吴剑,你那袍子的事情,我已知道了。”

  吴剑听了,装着痴蠢,道:“什么袍子?”

  盖二道:“你不要装不知道,城破的时候,那粉骷髅为了你,用那袍子上吊哩!”

  吴剑闻言,浑身一颤,将杯子里酒都撒了,道:“此话当真?”

  盖二笑道:“好在没死成,被人给救了下来。”

  吴剑舒一口气,骂道:“我把你个臭蟊贼,就来耍我!”

  抓过一坛酒来,拼命就要找盖二喝。

  江延与韩制使听了,就来起哄,道:“什么粉骷髅,什么上吊!”

  盖二推着那酒坛,对两人道:“你们不知道,昨天夜里,这厮跑到金宫去,找一个粉骷髅……”

  说到这里,吴剑已然来捂他的嘴。

  韩制使和江延见状,扯着吴剑胳膊,道:“快说,快说。”

  盖二哈哈大笑,道:“他勾搭粉骷髅,说了半夜的话,最后解下身上袍子,送给人家了!”

  江延闻言,望着吴剑,不可思议道:“吴剑,你不是义理修身,不近风月的嘛?”

  韩制使也在一旁起哄,道:“什么义理修身,像他这样的望族子弟,有几个不近风月的!”

  吴剑气的咬牙切齿,追着盖二厮打厮闹。

  这一场庆功宴,人人无事,俱都心情爽利,喝酒时便不管不顾,都喝高了。

  众人又喝一杯,江延道:“可惜啊,陈无风不在。”

  那一晚查看鼎华,发现陈无雪不在城中。

  陈无风心急如焚,要了一匹马,携剑远去。

  江延昨晚回来,才知道这件事情,却是比先告诉他的。

  众人说了一通,心情都有些怅然。

  江延见状,又要猜枚行令,气氛才又活跃起来。

  直到月行中天,酒坛子扔了一地,众人放下酒杯,盖二抬起头,望着漫天星辰,道:“我突然发现,没有乌云的山巅城,比以前漂亮多了。”

  吴剑抬头望天,道:“我想起了许弋的星空。”

  众人闻言,一齐抬头看时,都想起各自的那片星空。

  江延忽然发现,自己竟有些想念,小山村里,那几间空空荡荡的茅屋和瓦房。

  韩制使道:“我有点想我老婆了。”

  江延道:“有点?”

  韩制使笑道:“更想我女儿。”

  一时间,众人思绪连篇,都想到外面的世界。

  盖二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吴剑道:“很大,很繁华。”

  盖二道:“跟山巅城比了?”

  吴剑望着他,道:“我说出来,你不要生气。”

  盖二道:“我不生气,你说。”

  吴剑望着四下,道:“跟许弋相比,这里就像个土窑。”

  盖二怒道:“这么说,我就是土窑窑主?”

  吴剑笑道:“说好不生气的。”

  盖二深吸一口气,道:“难怪未央宫的那位,总想着出去。”

  众人都来了兴趣,道:“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盖二道:“具体我也不清楚,总之那一位,每天不理朝政,就想着怎么去外面的世界。”

  江延道:“除了那一位,还有其他人想出去吗?”

  盖二摇头,道:“我倒没听说过。”

  江延把阴灵尤二的事,说了出来。

  盖二皱眉,道:“尤二?没听说过。能从背后拔出骨剑?那不可能!”

  江延道:“这厮不但能拔出脊椎,还能控制别的阴灵。”

  盖二想了一想,摇头道:“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本领,不该是无名之辈。”

  江延想起尤二的言论,那“深渊论”和“麦子论”,都让他微微发寒。

  盖二望着星空,忽然跳起来,指着南方星空,道:“快看!”

  众人看时,但见明朗的夜空中,一颗荧荧之星,穿过星海,直往上升。

  须臾,那星光定住,挂在夜空中,闪烁成永恒。

  盖二道:“帝星,帝星!”

  江延道:“什么意思?”

  盖二指着一颗星星,道:“那一颗星,代表未央宫的那一位。”

  又指着另一颗星星,道:“刚升起来的那一颗,代表着天孤城的那一位。”

  江延沉声道:“天孤城的那一位,就是二统领?”

  盖二点头,道:“他的命星升起,代表他……他突破境界了。”

  吴剑闻言,愕然道:“突破境界了?突破补天境了?”

  盖二道:“星位的高低,代表各人的实力。无尽年来,只有未央宫主人,能够突破补天境。”

  众人面面相觑,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今夜,他们见证了一颗帝星的升起。

  盖二沉声道:“二统领突破,这大地上,又要刮起腥风,下起血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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