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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偏向虎山行

五神经世录 巨魔野兽战 21835 2024-02-09 16:29

  与之相应的,江延的那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便在此时,“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密林的“哗哗”声,自南方响起。

  “砰!”

  一只蟾蜍,撞在窗户上,头脸都歪了。

  毒虫如潮水般涌过,吞没这只蟾蜍,吞没一整栋小楼。

  江延伸出手,摸着那玻璃上的雕花,笑道:“不愧是月湖城产的玻璃,真是坚硬。”

  面对茫茫虫海,他竟还有心思说闲话。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毒潮拍打小楼的力道,渐渐的小了。

  江延转身,望着楼下的甲士。

  那些甲士,听着外面的毒潮声,脸上都有些惊惶。

  江延微微皱眉,清了清嗓子,道:“诸位!”

  甲士闻言,齐齐望着他。

  江延缓缓开口,语调平平:“你们是谁的儿子,是谁的丈夫,又是谁的父亲?今夜,为了他们,你们要肩负使命!”

  那些甲士,闻听此言,却将一扫惊惶,满脸肃穆。

  江延暗暗点头,环顾四下,擎出宝刀,道:“我们并肩作战,直到最后一刻。”

  说到这里,他望着面前一根绳索,挥开刀尽力一劈。

  “嗖!”

  绳索破空而去,四下里陡然一亮。

  一个直径八尺的大火球,自小楼顶上,骤然砸下,向北方直滚。

  一阵“哔啵”声响,大火球碾将过去,轧死无数毒虫,留下一路焦尸。

  焦臭味蔓延开来,毒潮沸腾,暴涌向大火球。

  如此一来,小楼前方,自然露出一片空地。

  江延执着宝刀,指着那片空地,道:“冲出去!”

  大门被掀飞,甲士们神情激昂,冲到空地之上,排成方形战阵。

  外围的毒虫,望见人影,直冲过来。

  毒潮激荡,一条毒蛇,吐着信子,冲在最前方。

  “呼!”

  火光暴起,迎向三角形的蛇头。

  毒蛇痛嘶一声,跌落在地,又被毒潮吞没。

  下一刻,几百点火光,同时亮起。

  甲士们执着木棍,棍尖上挑着火把,排出一团方形火焰,挡住毒潮。

  每一团火焰,都有半人来高。被甲士们挥舞着,形成一面火墙。

  毒潮撞在火墙上,发出一阵“滋啦”声,令人头皮发麻。

  战阵中间,江延举着宝刀,指着前方的百毒山,道:“目标百毒山,保持阵型,快速行军!”

  “咚咚咚……”

  脚步声响,战阵开拔,大地微微颤抖。

  甲士们挥舞着火把,保持阵型,快速前进,动作有条不紊。

  这些甲士,常年防备毒患,作战经验丰富。

  江延转头,看时,只见那大火球的光芒,在远处跳了一跳,须臾涅灭。

  后方的毒潮,涌动了两下,升起几道毒峰,直压向战阵。

  毒潮腾出手来,要全力对付他们。

  江延一挥宝刀,道:“变阵,排成三角形,角尖对着后方!”

  那些甲士得令,变成个三角形阵法,角尖对着后方。

  这都是平日里习练过的,故此有条不紊,没有一丝儿乱象。

  “哗啦啦!”

  毒潮涌来,毒峰重重压下,撞在角尖上。

  三道毒峰,依次压下,却都撞在角尖上,被分成两股,不能形成合力。

  这一下极其险恶,毒峰力道极大,若不将其分散,阵型一定破了。

  那些个甲士见状,望着江延,目光中颇有些诧异、敬佩。

  江延也不曾统兵,没有什么经验,照理说不该如此。

  但他学过绝情术,那是解纷除乱、批亢捣虚的**门,蕴藏至理,能应万事。

  此刻身处阵中,顾盼形式,将这一场诡异、可怖的战役,想象成两个高手,正在生死搏杀。发号出令,却就有理有度。

  甲士脚步迅捷,不一时,穿过土丘,早到了百毒山下。

  那些个毒虫,停下脚步,摞在土丘上,遥望着战阵远去。

  江延望着这一幕,暗道果然。

  东方不亮西方亮,后方的毒潮停下,前方低矮的密林中,又早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江延道:“烧了这密林!”

  一个甲士道:“大人,倘若能烧,一百片密林也烧了。”

  江延道:“怎地不能烧?”

  甲士道:“山上湿气太重,烧不起来。纵然烧起,南方雨水丰沛,烧不了多久,就被浇灭了。”

  江延微微点头,道:“变阵,三角形一边一百人,其余人上树。”

  大巫祝要排方阵,江延临场应变,索性只排三角战阵。

  密林中毒虫涌来,被火墙尽数挡住。

  那些个甲士,得了号令,分出一百人,爬上密林,手中火把连连挥舞。

  火光过处,那树上下雨似的,一大片阴灵,漱漱而落。

  江延道:“杀!”

  擎刀在手,跳将起来,火光下觑着毒虫,一刀快过一刀。

  比先擎弓在手,也不搭箭,一股脑抡将开来,砸死许多毒虫。

  那些个甲士,一边挡着毒虫,一边分出人手,将火光朝天乱舞,早烧死无数毒虫。

  花精畏手畏脚的,躲在江延刀光之中,几次抬手,想要施展神通,却又生生止住。

  就这样,火光穿过密林,一路上有惊无险。

  江延毫无喜色,眸子里更加凝重。

  这山脚下的毒虫,都是最小、最无害的毒虫。

  穿过密林,地势已然上行,却又望见一片草地。

  草地上一片荒芜,杂草丛生,直有半人来高。

  那些个甲士,齐齐停住脚步。

  江延道:“这就是陷阱之地?”

  一个甲士道:“大人请看!”

  江延看时,但见那些甲士,往草地上洒着煤油,又放起火来。

  “呼……”

  火烧杂草满地赤,风弄火势一天红。

  那火烧将起来,呼啦啦直往前去,早惊动一地毒虫。

  江延看时,只见黑压压的毒虫,火焰里挣扎逃命,不一时尽数焦了。

  毒虫油脂肥厚,更助火势,一大片烧将开来,直好似大圣掀翻八卦炉。

  江延顺着火光,往上看时,但见山腰之处,亮起两点红光。

  江延心头一跳,仔细看时,那红光倏忽没了。

  江延暗想:“莫不是一对招子?这山脚到山腰,如此远的距离,若真是招子,那身子得有多大?”

  想到这里,转过头去,望着紧贴着自己的花精,不由苦笑。

  便在此时,高天上雷声一响,大雨滂沱而下。

  “哗啦啦!”

  倾盆大雨,自高天上砸落,浇灭熊熊大火,只留一缕白烟。

  那许多毒虫,正在火中挣命,白烟中晃上一晃,早已没了踪影。

  江延望着雨幕,咬牙道:“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时候下!”

  一个甲士道:“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江延看时,但见一片焦黑,被雨水冲刷着,淌入坑洞之中。

  这草地唤作“陷阱之地”,只因杂草之下,满是坑洞,里面宿着毒虫。

  这雨若不下,任凭大火烧去,只需一时三刻,必然烧光毒虫,烧光杂草,可以放心通过。

  彼时毒虫逃匿,潜藏在坑洞之中。众人若觑着陷阱,分开走时,被那毒虫伏击,一定死伤惨重。

  江延道:“用雄黄!”

  一个甲士道:“大人,自此一路往上,还要经过几处险地。我等雄黄不多,恐怕无以为继。”

  江延皱眉,默然不语。

  花精抬手,道:“郎君,让我来吧。”

  江延拦住她,道:“你要对付百毒王,不可轻易耗费精神。”

  又抬起头,望着雨幕,道:“水火无情,这些毒虫怕火,难道就不怕水?”

  一众甲士闻言,迟疑道:“大人,这个倒不曾听说。”

  江延望着那坑洞,道:“等!”

  那些个甲士,各自狐疑,面面相觑,士气已然受挫。

  像这样的进军,每一步都算计好了,哪里发生什么,都已预料到了。

  但这天降大雨,恰好浇灭火焰,实在是无从预料。

  当斯之时,倘若拿出雄黄,固然能驱散毒虫,但到后面用时,却又不够了。

  江延默默无言,望着那雨水,一点点倘若坑洞。

  夜色沉沉,百毒山一片苍莽。众人立在雨中,耳边天雷滚滚。

  良久,忽有一个甲士,指着坑洞,喊道:“漫出来了,漫出来了!”

  众人看时,但见七八只毒虫,正在水面上飘着。

  水往低处流,雨水灌满坑洞,凭着浮力,将那毒虫漫了出来。

  江延宝刀一挥,道:“进军!”

  甲士们排成队列,冲到烂泥汪里,执着长枪,觑着那些毒虫,用尽力刺将下去。

  那些个毒虫,都不是水生的。漂在水面上,一个个动作缓慢,早被刺的烂碎。

  “嗖!”

  水声响处,一条毒蛇冲出坑洞,亮出毒牙,直咬向一个甲士脖颈。

  毒蛇水生,众人自然晓得。早就防备着,此刻一齐出手,将那毒蛇砸的稀烂。

  一路上有惊无险,冒雨过了草地,前方“铮铮”声响,恍若万剑相交。

  一众甲士,透过雨幕,望着那一大片剑木,心中感慨万千。

  自从毒患猖獗以后,再没有一个百毒城人,能走到剑木林前。

  江延望着剑木林,猛然想到,今天上午,雨花台上那个怪人。

  剑木林中,风摇碧树,四下里“铮铮”作响。

  树梢之上,人影幢幢。

  一百名甲士,手中捏着雄黄,抛向上方。

  雄黄散发出刺鼻的味道,树叶晃动着,雨水漱漱而落。

  江延睁着眼,任凭雨水流入眼睑,强忍着火辣辣的痛感,直勾勾望着上方。

  没有毒虫落下,没有窸窸窣窣的声响,雄黄味被风吹尽。

  江延皱眉,道:“怎么回事?”

  一个甲士道:“大人,这……这里没有……”

  风声呼呼,吞没他的声音。

  江延瞳孔一缩,望着上方一片黑影。

  “那是什么……”

  一个甲士喃喃道。

  那竟是一道龙卷风,自剑木林前上方,铺天盖地的压过来。

  须臾,那龙卷风近了,卷在剑木上,竟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江延大喝道:“快撒雄黄!”

  “轰!”

  龙卷风撞将下来,卷起数十阴灵。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啃噬声,自风中传来。

  几十个甲士,连人带甲胄,消失的无影无踪。

  “砰砰砰!”

  几十个包裹,自空中坠下,里面装的都是雄黄。

  剩下的甲士,忽然明白过来。

  这哪里是什么龙卷风?乃是铺天盖地的毒虫,借着风势撞了下来。

  便在此刻,天地间忽的一亮,一只金色手掌,冲天而起,直拍在龙卷风上。

  “沙沙……”

  龙卷风被拍碎,无数毒虫漱漱而落。

  趁此机会,剩下的甲士抓着雄黄,齐齐洒向空中。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毒虫落在地上,被雄黄一洒,登时逃了个干净。

  花精收手,摊开掌心,接着雨水,拼命的搓洗着。

  那些个毒虫,逃到远处,复又化为毒潮,只待雄黄散尽。

  江延道:“捡起雄黄,结阵!二百四十个人,组三角阵,剩下的人到树上去!”

  甲士正自慌乱,雨声中得了号令,纷纷结出阵势。

  毒潮涌来,又被雄黄逼退。上方雄黄洒落,无数毒虫落下。

  江延大呼道:“冲出去!”

  同袍的死,深深刺激了剩下的甲士,一个个撒着雄黄,没命介往外冲。

  须臾,撞出剑木林,又早望见一条窄窄的山道。

  这山道一旁,乃是高高的山壁。另一旁,就是不测深渊。

  花精看时,抬起头,望着山壁上方,道:“上面一定有埋伏。”

  江延看时,但见上面空空如也,道:“怎么就有埋伏?”

  花精道:“山巅城下,也有这样的地方。盖二说,像这种地形,十埋十中。”

  江延皱眉,甩了甩雨水,道:“他中了吗?”

  花精道:“鬼哭城的人,用盾阵冲了过去。”

  江延道:“没有盾阵,只能洒雄黄。”

  身后毒潮激荡,江延挥着宝刀,道:“洒雄黄,冲过去!”

  战阵冲到山道上,就听上方微微响动,一大片毒潮涌将下来。

  左面有埋伏,后面有追兵,右面又是不测深渊。

  那些个甲士,不管不顾的,撒着雄黄,直往前冲。

  那雄黄真个有用,洒将出去,逼那毒虫不敢靠近。

  山道蜿蜒曲折,战阵一路往上,眼看就要出了山道,忽觉地面震动。

  又听“轰隆”声响,自前方传来。

  须臾,那响声近了,大地震动的越发厉害。

  江延挥手,示意众人停下。

  黑暗之中,一块巨石,自路口转出来,轧向众人。

  这巨石圆滚滚,黑乎乎,看来便似精雕细琢的一般。

  江延大喊:“洒雄黄!”

  便如那龙卷风一般,眼前哪里是什么巨石?分明无数只毒虫,抱成了一团。

  战阵向后退去,前方的甲士撒着雄黄。

  但那无数只毒虫,抱成一团,轧将过来。纵然雄黄厉害,也只落下外层的一些,无伤大雅。

  “咔嚓……”

  十几个甲士,只因跑的慢些,就被轧死,顷刻间尸骨无存。

  后方毒潮激荡,山壁之上,亦有黑压压的毒虫。

  无路可逃,那些个甲士,俱都满怀绝望。

  天地间又是一亮,一只金色大锤,呼啸着砸向前方。

  “砰!”

  巨石崩碎,无数毒虫横飞着,落入不测深渊。

  花精收手,面色苍白。

  法宝固然威力强大,使用起来,却十分耗费精神。

  像这样惊天动地的一击,饶是她身在补天境,也感到一阵不济。

  后方毒潮涌来,山壁上毒虫飞落。

  江延道:“洒雄黄,冲过去!”

  那些个甲士,死里逃生,齐齐发一声喊,往前飞奔。

  出了山道,眼前是一片幽静的灌木丛。

  江延觑着方位,按照大巫祝的指引,也不管灌木中有什么,只道:“洒雄黄,往那边去!”

  出人意料的是,那灌木丛中,竟没有半个毒虫。

  灌木丛地形复杂,七拐八绕的。一行人穿梭其中,须臾听见水声。

  水声淙淙,盖过“哗啦啦”的雨声,打在江延心坎上。

  江延穿过灌木丛,循着水声,直往前走时,早望见一口泉眼。

  这口泉,出于乱石,清清冽冽,冒着白气,却是一口温泉。

  江延见状,摸出一张符篆,觑着那乱石丛,抖手腕甩将过去。

  一声响亮,碎石冲天而起,乱石丛崩开,露出光秃秃的山壁。

  山壁之中,一点土黄色的光芒,撞破沉寂的夜色。

  江延大喜,望着那土黄色的光芒,脑海中闪过参四的话。

  “天地之精,又叫天地之髓,乃是玄黄精粹。有两种,一者象天,为苍青色。一者象地,为土黄色。”

  一路走来,历经千难万险,折了近百甲士的性命,就是为了这天地之精!

  江延心中激动,迈出两步,就要取那天地之精。

  “轰隆隆!”

  身后山石响动,身边一片惊呼。

  江延转头,但见夜色之中,一条硕大的黑影,顶着两盏红灯笼,雨幕中搅动风雾。

  “哗啦啦!”

  那黑影抖擞身躯,甩出什么东西,飞向四面八方。

  一团黑影砸向江延,被他迎面接住。

  看时,那竟是一株灌木。

  江延眸子里露出一丝茫然,他抬起头,望向那黑影。

  那黑影抖抖身子,甩开无数泥污、灌木,露出本来面目,分明是一条十几丈长的大蟒蛇。

  山巅城的城墙,不过十丈来高。这大蛇若到山巅城去,任你铜墙铁壁,也自拦它不住。

  江延放开手中灌木,脊背一阵发寒。

  所谓的灌木丛,乃是长在巨蟒的身上,所以才七拐八绕的。

  就在一株香前,他还走过那灌木丛。

  这等经历,又岂是恐怖二字,所能形容的出?

  那是巨蟒微微一动,众人已是死了。

  但他为何不动?为何留他们性命?为何又在此时冒出来?

  为了天地之精!江延心中有无数疑问,但在这一刻,他什么都不顾了。

  他转身,三步并两步,扑向山壁,扑向那一点土黄色。

  一路走来,历经千难万险,死伤近百甲士,就是为了这天地之精!

  便在此刻,斜刺里闪出个人影,撞破雨幕,一掌挥出,直拍向他肩头。

  有人偷袭,竟还是个生人!此情此景之下,江延大惊失色。

  及至目光一瞥,望见那掌影拍来,不由又是一惊。

  原来这一掌之中,包含数般变化,俱都十分精妙。竟将他的去路,封的严严实实。

  江延自出道以来,历经生死搏杀,却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拳脚功夫。

  当时不敢怠慢,施展出绝情术,往旁面轻轻一闪。

  这一闪又快又妙,竟于不可思议之处,生生躲过那一掌。

  那人惊咦一声,道:“好身法!”

  抢上来又是一拳,直击向江延面门。

  江延施展出绝情术,一只手化尽拳势,一只手扣他手腕命门。

  这一扣十分精妙,须臾扣住,不由心喜,以为制住对方。

  忽觉对方手腕一抖,一股大力震开他手。

  江延一惊,暗想:“这厮好大的气力!”

  手腕命门,乃是人身薄弱之处。对方能从此处,震出这般大力,其真实气力,一定不弱于黑虎精。

  想到这里,江延心中,已然闪过一个人影。

  那人震开他手,复又拍出一掌,掌根直抵江延心窝。

  江延退开,那掌势绵绵不绝,一掌强势一掌。

  花精见状,娇叱一声,道:“敢尔!”

  刷出一道金光,扫向那人胸口。

  那人一惊,摸出一面金印,横在胸口。

  “当!”

  一声响亮,那金印微微一震,震碎金光,那人倒飞而出。

  便在这一瞬之间,金光照亮雨幕,照亮那人面孔。

  这是个青衫公子,身材修长,容貌白净,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江延沉声道:“田和!”

  这人竟是田和,许弋县的新任县令,

  江延回头,望了巨蛇一眼。

  却见对方好整以暇的,望着这里,似在看热闹。

  江延心中,闪过万千呐喊:“他怎么在这里?他跟百毒王商量好了?”

  身后那十数丈长的巨蟒,自然就是百毒王。

  田和立定身形,望了他一眼,道:“你就是江延?果然有一手。”

  又望着花精,笑道:“花美人儿,又见面了。”

  花精怒道:“住口,放尊重些!”

  她从前与田和相处,为了虚与委蛇,还能调笑两句。

  此时一心都归了江延,再听这些话时,便觉十分刺耳。

  况且自家郎君,就在身边。倘若听得些言语,生出些疑思,岂不害煞了她?

  她纵是青龙山的花族之王,终究也只还是个女子。

  田和闻言,笑道:“你是天地精灵,所谓香草美人,正是形容你的。”

  又望着江延,道:“奇怪呀奇怪,从前与你说这些话,你也不大在乎。怎地如今,就要我住口?莫非是为了这厮?”

  又摇头道:“唉,我听人说,你跟他好上了?这岂不是痛煞我也,我对你的心思……”

  花精怒道:“住口!”

  一抬手,就要刷出金光。

  江延伸手,拦住她,对田和道:“韩制使在哪?”

  田和一番言语,只为激怒二人,不想江延却如此冷静。

  当时微微一怔,道:“韩制使?在他该在的地方。”

  江延道:“韩制使告诉你什么了?”

  田和笑道:“他是我属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他的职责。”

  江延一颗心沉到谷底,望望四下,道:“你们想要怎么样?”

  田和望着花精,道:“我想要这裙子,花美人能否割爱?”

  花精大怒,道:“好取死!”

  裙摆上金光暴涨,化为数柄天剑。

  田和面露惧色,道:“百毒王!”

  “呼呼……”

  风声呼呼,一道巨大的黑影,笼盖住三人。

  花精吃了一惊,转头看时,但见一个巨大的蛇头,直撞到眼前。

  花精将身一闪,躲开这一撞,双手微微发抖。

  “轰!”

  巨蟒撞在山壁上,山壁四分五裂。

  趁此机会,江延摸出两颗水灵珠,抛给花精,道:“接着!”

  花精伸手,接过水灵珠,那巨蟒复又撞来。

  花精又躲,那巨蟒尾巴一扫,截住她去路。

  花精见状,化出金光,扯成一张渔网,洒向蛇头。

  巨蟒吐出一道赤霞,化为一柄尖刀,割向那渔网。

  一人一蟒,在空中斗将起来,飞沙走石,手段齐出,直叫人神驰目眩。

  田和冲向山壁,就要取那天地之精。

  江延指着他,道:“放箭!”

  不知为何,这温泉所在之处,并无一个毒虫,也无毒潮涌来。

  那几百甲士,站在原地,正不知所措,闻听号令,俱都张弓搭箭,瞄准田和。

  “嗖嗖嗖!”

  漫天箭雨,撞破雨幕,笼盖向田和。

  田和微微皱眉,捏着那金印,化出一道金光,震碎漫天骨箭。

  江延趁此机会,早冲到山壁前。

  田和见他伸手,大喝一声:“敢尔!”

  张口吐出一道精气,似个月牙儿,斩向江延。

  江延挥刀,斩碎那月牙,整个人连退三步。

  田和冲上来,一掌拍向他面门。

  江延使出绝情术,侧身避过。

  田和伸手,一拳捶在墙上,那土黄色光芒更加明亮。

  寒芒一闪,直取田和脖颈。

  田和伸出左手,拇指扣住中指,中指指甲上一点金光,轻轻一弹,撞碎寒芒。

  “砰!”

  又是一拳,那山壁碎都更狠。

  江延心中着急,使出绝情术第十三式。

  两道寒芒,一左一右的,砍向田和脖颈。

  田和微微皱眉,索性不去分辨真假,摸出金印,注入灵力。

  一个“抚”字冲出,撞在寒芒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江延撞得倒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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