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左腿就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走路还一瘸一拐的,稍显别扭。
不过一大早,吴宅外面就吵作一团。冯平县县令带着一干衙门捕快上门,似乎扬言要抓吴步凡归案,逼的吴步凡连门都不敢出,所幸被吴老太太堵在了门口。
“过路费!”老太太一如既往的执着。
“吴老太太,您还是让开吧,您儿子吴步凡涉嫌凶杀案,人证物证俱全,已经证据确凿,老老实实服从还能从轻发落。”众衙役好言相劝。
“不,不让,我,才不管你,你们要抓谁,要,进我家的门,过路费!没,没钱,谁都别想进!哼!”老太太还是那副虚弱的样子,一个人堵在大门口显得形单影只,但是没人敢从老太太身旁随便闯过去,那呼呼的拐杖打实了还是很痛的,况且他们也不敢对一位百岁老人不敬,于是就这么僵持着了。
“哎你个老太婆,本县跟你好好说话,你还得寸进尺是不是!逼急了本县直接捉拿你归案!”
冯平县县令马回春,是近些年来新上任的县令,本就是踌躇满志,想要做出一番作为,奈何这小小冯平县再奋斗也做不出一番业绩来,如今碰上这么大的案子,自然想要好好表现一番。
“本县怀疑你恶意包庇要犯,劳捕头,给我拿下!”
马县令大手一挥,一声令下,意气风发,可惜,哪怕是马县令亲自发话了,那些个衙门捕快却一个也不敢上前,那劳捕头更是进退两难,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你们干嘛?你们是想要违抗本县的命令吗?上令不从,轻者充军,重者发配边疆,你们要违令吗?”
衙门捕快们基本都是冯平县当地人,街坊邻居多少都有些情分,况且别看吴老太太走路颤颤巍巍,话都说不利索,却是个了不得的医术大师,平常这些捕快伤势严重点的,也没少找老太太看看,老太太除了嘴上不饶人点,收钱狠了点,医术还是不错的,准保隔天就能生龙活虎。
“不得无礼,吴夫人是我们冯平县的大恩人,百岁人瑞!谁敢动他就是坏了我们冯平县的风水!和我们冯平县过不去!”
正当捕快们进退两难的时候,冯平县的几位耄耋老人联袂而来,老一辈的人最重风水,百岁老人就是祥瑞,是上天赐予冯平县的福气。
几位老人气势汹汹,威逼众人,都是冯平县身份高贵的各位尊老,各个都七八十年岁了,论身份地位在冯平县都是数一数二的,有些甚至还是这些衙门捕快的老祖宗。
“哟,几位尊老怎么过来了,马回春见过几位尊老!”马县令赶忙行礼,马县令可以不顾及才来这冯平县十几年没什么势力根基的吴老太太,但是这几位尊老他可不敢随便惹!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几位就是冯平县除衙门外最大的地头蛇了,生生掌控着冯平县大半的话语。
“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乡,七十杖于国,过八十的老人上朝堂面见圣上都可以拄着拐杖,九十岁的老人,甚至圣人还得亲自来府上问候。你们又是什么身份,敢对百岁人瑞不敬!”几位尊老在吴老太太身边一字排开,守护着吴老太太,领头的老者手杖一杵,气势逼人,居然也是个练家子,修为不俗。
领头的老者是冯平县的冯老教头,筋骨境高人,这些个衙门捕快,有不少在他手底下被操练过。冯老教头为人严谨,最重礼教,在冯平县,他们这些七老八十的老人都地位尊贵,更何况一百一十多岁的吴老太太,人瑞一词也自然当得。
况且早些年冯平县突发瘟疫,要不是吴老太太妙手回春,冯老教头和冯平县不少人都得死在那场瘟疫里面,吴老太太于冯平县有大恩,因此谁敢随意拿捏?
也就这马县令初来乍到,不懂里面的纠葛罢了。
“这……”马县令只以为是个普通的老太太,也没想到这个固执的老太太还能得全县的拥戴。
早知道就让神捕大人自己来抓了,自己干嘛要出这个风头!马县令心里嘀咕着。
昨夜,又来客栈确实又出了命案,又死了十几条人命,这次神捕门的大人亲自出手,追查到了大线索,将凶犯确定到了一个江湖骗子的身上,马县令本就对江湖骗子没有好感,又得知那江湖骗子居然是个毛头小子,没什么权势背景,就兴冲冲领命带人来抓这小子了,哪里晓得抓个毛头小子还冒出个百岁人瑞来!
“冯老教头,本县是听命于神捕门的大人,不得已而为之啊,神捕门是扬州府令亲自建立,上可斩贪官,下可斩贼寇,如府令亲至,在扬州府一向独到专横,神捕门大人有令命在下捉拿嫌犯,在下哪得罪得起啊?”
马县令摄于冯老教头的威严,不敢轻举妄动,但若让他人都没抓到就这么回去了,神捕大人一发怒,就怕乌纱不保啊。
“你们说吴老太太之子吴步凡涉嫌谋杀,杀得是何人,可有证据?”
“回冯老教头,昨夜又来客栈又发生了一件命案,死了十几个人,神捕大人亲自下令搜查,结果在客栈中搜出了吴步凡的那身行头,确定了吴步凡在场的证据!”劳捕头上前解释道。
昨日吴步凡根本就没换衣服,穿着八卦道袍就去了客栈,回来的时候急急忙忙地自然把行头给忘记了。
“只是刚好在场而已,兴许是步凡的行头落在了客栈呢?”
“如此自然只是有嫌疑而已,但是昨夜打更的又见到吴步凡衣衫不整,步履蹒跚,似是受了伤,而且今早衙门捕快发现,有一条血迹一路从又来客栈围墙外流到了吴宅。”
劳捕头一指地面,众人仔细一看确确实实有一条血迹在吴宅门口,而且血迹的方向确实来自又来客栈。
如此确实证明吴步凡有着作案的嫌疑,证据明摆在这里,几位尊老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把目光都投向冯老教头,让他来出主意。
“这……”仗着自己的年龄和威望,冯老教头倒是可以和马县令叫板一二,但是违抗律例,包庇嫌犯,可不是他加几位尊老能承受得起的。但是要说吴步凡会去杀人,冯老教头是怎么都不会信的,吴老太太那坑蒙拐骗专搞些小伎俩的崽子,要是有那胆子敢杀人,冯老教头都相信母猪有胆子上树了!可是踌躇半天又实在找不出话来反驳。
“你说我儿步凡杀了人,请问如何杀的?”关键时刻,还是吴老太太解了围。
“对啊,你说步凡杀人,他一小辈如何杀的?”
“是啊,是啊,这可是十几条人命啊,他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辈,怎么能降服得了这么多人!”
“对啊,吴家小子嘴上功夫还过得去,手底下功夫可就不行了,一招半式都学不会,怎么对付得了那十几个成年人呢!况且,来上客栈发生那事之后,又来客栈里可是招了几位武夫保护的,这就更加不可能了!”
几位尊老顿时七嘴八舌地袒护起吴步凡来。
“兴许吴老邪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亦或者,使用一些下作手段将众人给迷晕了呢?”马县令嘀咕道。
“不可能,我天生武感不全,一招半式也学不会,练不了武,这在冯平县众人皆知,我为人也刚正不阿,要杀人怎会使些下作手段!”
吴步凡从里院走了出来。